這難道……季芷雅不是季老的親生女兒?
除了這種假設,雲卿也想不到別的可能了,因為親子鑒定非黑即白,一目了然。
能讓季老的態度截然相反,必定是羞辱到他大發雷霆的!
只是,白羽玲在這種事上也敢作假?雲卿分析覺得,應該,肯定會有一個是親生的,不然白羽玲不會平白無故去認親,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季家的門庭上動土吧?
那季芷雅不是親生,又是誰?
雲卿的目光沉凝起來……微微一轉,想到了自己也尚且不明確的身世。
自從陸墨沉和季芷雅離婚那次,雲卿得知白羽玲暗中要置她與死地,從而推測出,她大概不是白羽玲親生開始,這樁往事就壓抑在雲卿的心裡。
因為一直有雲承書的關懷呵護,雲卿的成長是幸運的,也因為怕受到更多內幕的傷害,所以她潛意識裡選擇了鴕鳥狀態,沒有去觸及,並且因為中間那麼多事,她噁心白羽玲,所以更加遠離。
如今,千夜一事浩浩蕩蕩基本過去,大局是否也算平定?
現在的自己,心裡沒有多少牽挂,也算初步平靜了下來。
是否,借著這個機會,她也該是時候質問白羽玲,有關自己的身世問題?
一路有些亂的想著,中心醫院都到了。
陽光隱退了一些,雲卿看了下手機,下午四點整。
阿關已經分別查到顧耀成和白羽玲的病房位置,都在高級住院區的同層樓。
從電梯出去,會先經過白羽玲的病房,高幹單獨病房,很奢華,裡面就像酒店一樣,白羽玲這個女人,慣然會花男人的錢,因此四十多歲還保持著一張妖精臉。
敲門之後,卻發現她根本不在。
阿關問過導醫台的護士,護士回答:「白女士的病情基本無恙,現在住院只是保養身體,另外陪伴那邊的顧先生,她這兩天好像很忙,所以經常不在。」
雲卿冷然了眼神,野心勃勃的女人,是忙著盤奪顧氏,欺負陸柔希!
假如顧家別墅還有白羽玲的眼線,那麼她今天應陸柔希的要求去了陸家別墅,下一步肯定是來醫院。
也不排除,白羽玲是故意躲起來了。
無妨。
雲卿大腹便便地走向隔壁病房。
顧耀成是在的,他看起來傷的嚴重很多,仍舊卧床,整個人瘦了很多,精神也萎靡。
雲卿敲了敲門,護士在給他查看腹部的傷情,擋著了視線。
當他看到雲卿,目光顯然一頓,似乎想不到怎麼雲卿會來?
顧耀成僵硬的神情褪去,還是扯出了一絲笑容,並且很不自在,「小卿,你怎麼來了?」
正確來說,自從顧湛宇和雲卿正式離婚,顧耀成便連雲承書都沒再見過。
雲卿坦然的走進去,臉上先禮著,也是笑了下,「我一直沒來看望您,今天湊巧就來了。」
顧耀成的神色有些警惕,她不會無緣無故來的。
掃了眼她,顧耀成無暇多問,但是讓護士搬了把椅子。
雲卿站不得太久,也就順勢坐下,阿關帶著一名保鏢守在門口,一時醫生護士無人再進來。
雲卿沉默片刻,觀察著顧耀成。
顧耀成緊抿嘴,神色厲然,冷漠,不說話。
雲卿笑了下,眼睛靜然,「顧叔,湛宇的葬禮您沒出現,身受重傷可以理解,只是我奇怪,現在我就坐在這裡,身為父親,兒子亡故,您都不問問湛宇當時是為何而死,以及他的一些事情嗎?」
顧耀成皺起眉,眼中閃過什麼,有些陰鬱。
雲卿接著往下鋪,「我來這裡之前去了一趟別墅,陸女士的情況很糟,並且她說,整整四個月您也沒過問湛宇,沒有回過家,按理說,兒子逝世,正應該是老年夫妻想通,相互扶持的時候。陸女士卻說,您一頭鑽在我那個媽這裡,並且顧氏,現在是白羽玲在管,不瞞您,我今天來為的也就是這件事。」
「她找上你了?」顧耀成出口沉聲,變了臉,也算是警告道,「這事你管不著。那個瘋女人,你也不要管,顧家的家事也輪不到你如今的身份來管。」
雲卿微微扯了下嘴,點頭,但是眼神卻凜冽起來,「我有脫不開身的理由,第一,湛宇救我而死,涉及陸柔希生死攸關之事,我不能袖手旁觀。第二,白羽玲還是我所謂的母親,我也不能看著她破壞別人的家庭,一錯再錯。所以這事,我干涉定了。」
「雲卿!」顧耀成很煩躁。
「您對湛宇一丁點想念都沒有嗎?心裡怎麼想的?為什麼把他的事業給白羽玲攪合?這件事奇怪就在,您不該是這麼愚昧的人,就算你和陸柔希已毫無感情,這個時候,湛宇都走了,他臨終前那麼恨你和白羽玲,他死後,您還這樣?」
「哼。」顧耀成窟窿般的眼神里一股冷笑。
「兒子弒父!我養了個豺狼!陸柔希是什麼女人,湛宇就成了什麼樣!你看他把我毀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這輩子都耽誤在陸柔希的手裡,這些你們小一輩不懂,我對你媽媽的感情由衷,湛宇我恨,我也痛心,但是人都去了,我再沒有理由和陸柔希攪屎棍,她瘋了那麼多年,掌控了那麼多年,是個男人都疲憊了!」
雲卿真有點看不上顧耀成這個男人,她冷聲說道,「對顧書記而言,陸柔希癱瘓多年,白羽玲是比髮妻年輕啊。」
「你不懂。」顧耀成堅持自己的說辭,「我和你媽媽,很早就認識了。」
這一段,雲卿沒停過,雖然不想聽,但現在也得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顧耀成說很早,是否涉及到老爸?
雲卿擰了眉,「你和她,有多早?」
顧耀成摸一把頭髮,眼神複雜愧疚,看了眼雲卿,「這件事是我對不起承書。白羽玲還是你爸的妻子的時候,我那時還是初級幹部,被調派下縣城當縣長磨練,那個時候和白羽玲有了感情……」
雲卿的眼睛睜大,聽見了最噁心也最沒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