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抽煙的只有沈青曄,在打電話。
沈青豫掃了掃煙味,嘀咕著,「我還打了個電話給律哥,讓他來這邊集合,還是沒來。誰能告訴我律哥怎麼回事?出國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回國了,他怎麼跟我們疏離了?」
季斯宸一雙桃花眼眯了眯,掃了眼窗邊,笑著挑眉,「問你呢,老二。」
陸墨沉沒理,秦律因為他睡了雲卿,兄弟倆打了一架,這會兒還在隔閡。
男人接了個電話,便把手裡抽了半截的煙撣滅,回頭,眸色鋒冷,「季斯宸,山莊大門接待處經理的電話,你打一個。」
「幹嘛?」季斯宸扭頭。
「讓他們但凡誰,看見寫了雲卿的請柬,想合理的辦法,阻止她進入宴會場!」
季斯宸愣了愣,隨即嗤的一聲調侃笑意,「嘖,我這幾天就一直在等啊,用腳趾頭想,你那小女人作為別人的妻子,指不定就會出席,到時候你丫怎麼辦?果然,你他媽早就打算好了,我說你這兩天面不改色,沉然鑄錠的,原來不許人參加呀!」
「墨沉……你丫這是,明修棧道也要,暗渡成倉也要?」季斯宸捻搓著煙頭玩笑。
而男人的眼底,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有的全是冷酷與斬斷,彷彿他身後落地窗外能將人吞噬的黑夜,便是他倚身蟄伏的幕布!
陸墨沉把煙蒂,用長指扔進水杯里,深刻如刀的臉廓,絲毫不見任何波動,厲冷道,「省的麻煩。」
男人與男人間都是相互理解的,這的確會麻煩。
沈青豫都難得反應在線,嘆道,「咱們這樣的官二代公子哥兒,前院後院外院的,能不起火嗎?起火了咱們就相互照應著,二哥,你放心,我鐵定都幫你把好關,接待處經理的電話,我親自監督。」
季斯宸哂笑著搖搖頭,「你二哥不是前院後院外院,他呢,是江山與美人,都要!他大嘛,吃的下去!哈哈……」
冷不丁連帶整條椅子都被踹翻,季斯宸嗷叫一聲草,「老子今天為了你和老頭子的簽約,忍著不鬧場已經憋屈了,你他媽還踹……」
……
雲卿站在宴會廳大門外面的司儀接待處,一臉無所謂。
顧湛宇的臉色漸漸在經理的說辭下難看起來,「顧氏總裁的夫人,怎麼,你還懷疑她一個弱女子攜帶炸藥出場?」
「不是,顧少您別誤會!」接待處經理忙擺擺手,只作為難的神色,「只是這次宴會審查特別嚴格,涉及到很多政要人物出席,安保一定要到位,還請您和貴夫人多多理解,配合我們的工作呀。我們也是按章辦事,等貴夫人同我們去一趟審核室,確定她禮服上的裝飾金屬沒有關係了,那麼我們會請她返回宴會場的。」
顧湛宇森冷著面容,「我一定要帶我夫人進去,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怠慢她?還是說,要我一個電話打給陸老爺?」
「顧總,陸老爺已經在入會場了,這會兒怕正和我們家老爺子喝茶聊天呢,您要打攪,恐怕不好吧!」經理也是人精,隱約知道陸家這個外孫,是最近才認的祖宗,稍稍提點一句,顧湛宇深冷的瞳孔果然有豫色。
經理又扭過頭沖雲卿陪著笑,「我們真的不是懷疑少夫人您,只是上頭萬一怪罪下來,我們負責執行的工作人員難辭其咎啊……」
「我非常理解,也配合你們的工作。」雲卿反正一直不想,也沒興趣進去。
見她這麼拆自己的台,顧湛宇又看到後面有不少貴賓在等待安檢了,他酷冷地甩了眼雲卿,擰著眉壓低聲音說,「安檢完了你自己進來,別想提前回去,手機給我保持暢通!」
雲卿先是點點頭,反正到時候安檢完了,溜不溜還不是隨她。
她跟著接待處的經理繞著一條長廊走,走了很久,看起來是走到了山莊的後面,經理帶著她走進一間休息室模樣的房間。
雲卿疑惑,「不是說審核室嗎?」
經理陪著笑,「審核室的安檢員還沒來,顧少夫人您先在這裡等等,待會兒我們會有人來帶你去的。」
巴不得,雲卿想著,在這裡等一晚上還好些,還夠她睡一覺。
經理退步出去,還把門帶上關緊了。
雲卿抬起窗帘看了看外面,四周靜謐,這後面好像沒什麼人會來。
她安然自若,提著禮服的衣擺找了個沙發坐下來,百無聊賴,乾脆打開手機,處理一些病案。
顧湛宇連番給她打了兩次電話,想必是催,雲卿看了下時間,半個小時過去了,宴會估計開始了?
手機的鈴聲又響起,她剛要下意識摁斷,掃了一眼,卻看到是秦律打來的?
雲卿有點意外,接了起來,「師兄?」
「你在哪裡?」
「哦,我不在市裡邊呢……」
秦律的嗓音沉,「我知道,我是問,你在雲頂山莊的哪裡?」
沒等雲卿驚訝,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雲頂山莊,秦律接著說,「能弄清楚自己的位置嗎?東南西北,你跟我形容一下,我來找你。」
「稍等。」
雲卿把手機拿下來,打開精準定位,找到自己的方向,跟他報了。
「你到門口站著。」秦律說。
雲卿站起身,照做了。
大約八分鐘后,秦律找到了她。
幽暗僻靜的走廊,秦律一身駝色西服,很襯他沉然安雅的氣質,瘦削高大地朝她走過來,他看了她一眼,微蹙著眉頭問道,「你就沒注意到,這是故意不准你進去?」
雲卿愣了愣,是啊,那個經理好像一直沒派人來,她轉而也就笑笑,「難道是對我這種平民身份拒絕?那師兄你應該是座上賓,怎麼出來了?」
「出來接你。」
雲卿直搖頭,「我對這種盛宴毫無興趣,師兄,」
「你就不好奇,強行找理由不讓你進去,究竟是為什麼嗎?」秦律鎖眉,神情嚴肅,「今天你必須參加,很重要的一件事,我認為你有權知道。」
雲卿心裡噔了噔,有些古怪,望著秦律,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麼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