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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 278.第二百七十八章字體大小: A+
     

    烏孫人首次抵達建康,見識到高牆深池,建築物鱗次櫛比,街道上人流穿梭,一派熱鬧景象,無不感嘆建康繁華。

    左顧右盼之下,眼睛幾乎不夠用。走出一段距離,因為沒看路,差點被腳下的青石絆倒,踉蹌幾下方才站穩。

    這樣的情形,建康百姓早已經見怪不怪。

    幾名身著短袍的少年結伴而行,人人都背著一隻竹箱,從后看去,幾乎遮住半個身體。

    少年們很是興奮,一邊走一邊談笑,隱約能聽到「公輸」「農具」「作業」「成具」之類的言辭。

    另有稍小些的孩童跟在兄長身後,一樣的制式短袍,腰間纏著布帶。沒有背著木箱,僅手中抓住兩枚竹簡。

    看到這些少年和孩童,路旁行人皆面露微笑。

    無論漢人胡人,凡是認識的,都開口打著招呼。

    「三郎君,今日背著竹箱,可以農具已經製成?」一名面色黝黑、壯實猶如小山的男子問道。

    「還要先生看過。」少年被喚住,並不惱,轉身向男子行禮,笑道,「日前先生布置課業,做農具的木料多虧叔父,小子謝叔父。」

    「這話見外。」男子連忙擺手,道,「學院中做出的農具,那個不是好的?這次三郎君做出來的,我可是先定下,莫要給了旁人。」

    「叔父儘管放心。」少年點頭。

    又說了幾句話,少年同男子告辭,轉身追上同伴。臨走被男子塞-了兩個饅頭,推辭不過,忙開口道謝。追上隊伍后,將饅頭掰開,分給幾個年幼的孩童。

    「方叔父給的,吃吧。回頭要記得謝叔父。」

    「諾。」

    孩童們接過饅頭,兵沒有在路上吃,而是用布帕包好,先放在懷裡,等到學堂之後,趁著課間休息時再用。

    少年和孩童們走遠,秦玦喚來一名部曲,道:「且去打聽一番。」

    部曲領命,刻意慢下腳步,落在隊伍之後。等到隊伍過去,眨眼間混入人群之中,開始尋人打聽,這些少年孩童究竟是怎麼回事。

    「郎君是外地來的?」一名扛著新農具的老翁道。

    「確是。」部曲祖籍西河,卻能說一口地道的吳地官話,三言兩語就打消了老翁的懷疑,開始為他解惑。

    「這是學院的規矩。」老翁正等著市貨的家人,閑在路邊無聊,遇部曲詢問,開脆打開了話匣子。

    「學院規矩?」

    「正是。」老翁點點,道,「官家英明,著范公和桓公在各地開辦書院,不只招收豪強子弟,庶人亦可入學。」

    「學中分為兩院,東院多為士族郎君,教授經義典章,學習兵法韜略;西院都是庶人子弟,念書識字之外,可學得各種手藝,木工就是其一。」

    「凡入學兩年,天分不差的,都能做出幾樣簡單的農具。凡經書院許可,皆可市賣,價格比坊市略低,卻能填補家用。等到出師之後,可是各家工坊和商鋪都搶著聘請。」

    老翁越說越起勁。

    「不瞞郎君,我有兩個孫子,明年都到年齡,可參加入學考評。方才過去的孩童中,凡是手中拿著竹簡的,都是不久前才通過考試,今日正式入書院學習。」

    「我觀其中似有胡人?」部曲問道。

    「郎君是說那兩個羌人?」老翁笑了笑,道,「自前歲起,書院許胡人族子弟參加考試。但有限制,需得入黃籍,並在城中有產業;要麼就是投身軍中,曾立下過戰功。」

    部曲暗暗記下,又問了幾句。

    老翁知無不言,雙方算是詳談身患。

    不久,老翁家人從坊市回來,或挑或背,各個都沒有空手。見到老翁同人在路邊說話,詫異的詢問兩句。

    「是外地來的郎君,見著書院的學童,好奇問了我幾句。」老翁笑道。

    見到來人,部曲心知無法繼續問下去,當下抱拳告辭,很快不見蹤影。

    待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一名漢子放下扁擔,擦去額頭上的含,對老翁道:「阿父,這人膀大腰圓,明顯是個北地人。卻說一口吳地官話,很是不對勁。」

    「我曉得。」老翁翻打開竹筐,看到裡面的谷麥熏肉,滿意的點點頭,「我瞧見這人進城。」

    「阿父瞧見了?」

    「對,跟著方才過去的胡人。我知道他實在打聽,提前里長說過,遇人打聽疏遠,這些盡可以說,等到回去之後,往裡長處告訴一聲即可。」

    老翁又打開另一隻竹筐,看到海鹽和菜種撲在上層,正想放下蓋子,又覺得有異,向下翻,看到裡面藏著的粗布,不免皺眉,道,「不是讓你買鹽,買這些布作甚?」

    漢子臉紅了,搓搓大手,低聲解釋道:「阿父,那個……杏兒……」

    「沒出息的樣!」老翁瞅著兒子,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合上竹筐,終歸是不解釋,狠狠給了兒子一腳,「下回莫要如此,想給你媳婦買東西,正經該說出來。我和你母又非不明事理,豈會苛刻到這般地步。」

    漢子羞愧低頭。

    「家裡的日子比往年好,今年再開幾畝荒田,等到秋收之後,能再起一個牛欄,養上一頭牛犢。」

    老翁讓漢子挑起竹筐,語重心長道:「阿山和阿川明年就要參加學院考試,如果能考中,學習得一門手藝,將來總有前途。」

    「書院考得不只是靈性,還有品行。同鄉里的兩個孩子為何被攆出來?全是心沒用到正地方,人長歪了,犯了書院的里的規矩。」

    「阿子,三十而立。」老翁走了幾步,停下看著兒子,「這麼大的年紀,總該給孩子做個樣子。做不到富貴顯達,但求為人光明磊落,無愧於心。」

    「那兩個孩子為何會成今天的樣子?那一家老人就是源頭!」

    漢子愈發羞愧,「阿父,我錯了。」

    「知錯就好。」老翁點點頭,道,「知錯就要改。先別忙著回家,再去坊市一趟。」

    「阿父?」兄弟幾個都是解。

    老翁沒多手,從懷中取出錢袋,遞給寄給兒子,道:「再去市些布,咱們都做一身新衣。」

    「阿父,家中不寬裕……」一個漢子皺眉。

    「既如此,就給你母和你們的媳婦做。」老翁道,「去吧,儘早市來,也好早些出城。」

    「諾!」

    老翁特地留下長子,沉聲道:「阿子,你是長兄,今後行事要有章程,更要有規矩。」

    知曉父親為何讓幾個弟弟去市布,漢子更覺羞愧,重重的點了點頭。

    路旁一輛馬車中,桓容合上車窗,靠向車壁,命典魁驅車前行,儘速趕往青溪里。

    想起方才一幕,桓容不免感慨,合上雙眼,捏了捏眉心,想著自己該做些什麼,才能讓百姓的日子過得更好。

    「陛下,前方就是青溪里,可是直接去丞相府?」

    「對。」桓容今日出宮,輕車簡從,為的就是拜訪郗愔。只是沒想到,會在途中遇到烏孫的隊伍,又在隊伍中認出秦玦。

    日前北地傳回消息,秦璟領朔方,彭城改由秦玦鎮守。這個時候南下建康,還是假託烏孫的名義,其意實難猜測。

    馬車一路前行,做健仆打扮的護衛跟在車后。

    士族出行多是如此,故而,桓容一路行來,並沒引起多少注意。僅有有人認出典魁,詫異一名將軍充當役夫。

    以為自己看錯,仔細揉揉眼睛,定睛再看,馬車早已走遠。

    逢春光正好,秦淮河緩緩流淌,岸邊柳枝浮動,幾隻黃鸝落在樹梢,清脆的鳴叫聲十分悅耳。

    馬車進入里中,穿過架在水上的拱橋,四下里人聲漸少,越近丞相府宅,越是顯得寂靜。

    「陛下,到了。」

    馬車停住,車外傳來典魁的聲音。

    彼時,郗愔已得健仆稟報,親往前院迎接。

    桓容走出車廂,無需宦者擺設胡床,單手一撐躍下車轅。

    「拜見陛下。」郗愔人在家中,僅著素色大衫,發以葛巾束起,不見朝堂上的威嚴,配合一縷長須,更顯飄逸。

    「丞相請起。」桓容搶上前兩步,托起郗愔,笑道,「朕冒昧來訪,丞相莫要見怪才是。」

    「臣惶恐。」

    門前非敘話之地,桓容被請至正室,茶湯糕點俱已備妥。茶湯未加香料蔥姜,而是仿效宮中製法。

    清亮的茶水中離立起幾枚茶梗,入口微苦,旋即回甘,顯然煮茶之人深諳此道。

    一盞茶飲過,見桓容沒有取用糕點,郗愔命婢僕將漆盤撤下,開口問道:「臣斗膽,陛下出宮可有要事?」

    「丞相猜測不假,朕確有要事。」

    「請陛下解惑。」

    桓容沒有著急開口,而是看著面前的矮榻,隱隱有些出神。

    郗愔心中存疑,見桓容如此,沒有開口追問,而是正身而坐,等著對方出言。

    許久,窗外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打破室內的寂靜。

    桓容剎那回神,目光轉向郗愔,問道:「九真太守李遜,丞相可認識?」

    「李遜?」郗愔沉吟片刻,頷首道,「臣確識得此人。」

    「丞相對他可了解?」

    「了解卻也稱不上,」郗愔頓了頓,蹙眉道,「李氏世居交州,乃地方豪強。遺晉立都建康,李氏一度據交州。后遇朝廷發兵,不敵之下,上表請罪。自遺晉元帝之後,歷代守交州之地,防備夷狄。」

    「是嗎?」桓容低暔一聲。

    「陛下為何突然提及此人?」

    「去歲交州民-亂,發寧州兵方得平亂。寧州刺使秘奏,夷狄之亂,九真李氏恐牽涉其中。」

    如非有地方豪強插手,交州太守未必被逼得沒有辦法。

    畢竟,能被朝廷委任邊州之人,絕不會是真正的無能之輩。兼其愛護百姓,施行仁政,官聲向來不錯,桓容左思右想,都覺得交州民-亂很是蹊蹺。

    夷狄劣性難除,無法教化,自然不用多提。境內百姓——尤其是得其好處的交州父老竟也參與到-叛-亂之中,實在有幾分說不過去。

    窮山惡水出刁民?

    桓容不憚以「人性本惡」揣測敵人,但就交州數年來的種種,這其中沒有問題才怪!

    通過寧州刺使的上表,桓容很快留意到九真郡和九真太守李遜。據表書所寫,數次民-亂的起源既在九真郡。

    之前夷人騷-擾邊界,劫殺交州百姓,事後多逃入九真郡。太守派兵追襲,十次有九次無功而返,僅有一次成功,多是砍兩個人頭就算交差。

    種種線索聯繫起來,桓容有九分肯定,九真郡內定有貓膩!

    聞交州刺使為郗愔推舉,同高平郗氏頗有淵源,桓容立即出宮,往郗愔府上問個究竟。

    「陛下是懷疑,李遜有反義?」雖是問句,語氣卻帶著肯定。可以想見,郗愔對李遜的觀感如何。

    「現下不好斷言。朕想聽一聽丞相的意見。」

    「九真李氏狼子野心。」郗愔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謝安石使計分化夷狄人,使其無暇禍害邊境。九真郡這時生-亂,實不足為奇。早在陛下巡狩時,臣即有意上請,尋機剷除交州李氏!」

    桓容眨眨眼,不提其他,李氏總歸是地方豪情,說滅就滅,會不會引起士族反彈?

    郗愔嗤之以鼻。

    「李氏與夷人通婚,早有反心。挑起民-亂更是大罪,朝廷發兵理所當然。滅其嫡支並不足夠,為免遺留後患,當夷三族。」

    看著一派仙風道骨,口中卻道出「夷三族」的郗愔,桓容張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太元五年,六月,建康下旨,調寧州兵入交州,搜捕匪首,嚴防民-亂再起。

    同月,烏孫遣使入貢,有意與桓漢通商市馬。

    秦玦隨使臣入宮,待見到桓容,大方表明身份,親手交秦璟書信,言有駿馬牲畜不日將送至幽州。

    此外,另有書信欲呈交桓漢太后。

    「給太后?」桓容很是驚訝,看著同秦璟有幾分相似的英俊面容,滿心都是懷疑。

    「家母親筆,感謝太後殿下贈禮。並言,有幾味香料甚好。」說話時,秦玦表情嚴肅,不似平日裡帶笑,同秦璟更為相似。

    嗯?

    香料?

    聽到「香料」兩個字,桓容忽然覺得,劉皇后的書信絕不只感謝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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