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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 207.第二百零七章字體大小: A+
     

    進-入十月,一天冷似一天。

    梁州城連下數場寒雨,雨中零星夾雜著雪子,紛紛揚揚落下,似在城頭罩上一層銀紗。

    又是一夜大雨,清晨起來,青石路上結成大塊的薄冰,走在上面需格外小心,不然摔得重了。不受傷也會疼上幾日。

    梁州城頭,巡城的州兵用力跺著雙腳,握住長矛的手凍得通紅。看到太陽升起,不時向身後張望,期盼著輪值的同袍快些到來,好能第一時間奔回營房,喝幾口熱水,做到火盆邊,暖一暖凍僵的手腳。

    城外大營中,桓容身著玄色長袍,外罩一件狼皮斗篷,頭戴武冠,邁步走出大帳。

    迎面吹來一陣北風,凍得桓使君臉色微白,連打兩個噴嚏。

    啟程的命令早已經下達,天不亮,甲士和健仆就開始緊張忙碌,一邊拆除營帳、升起大車擋板,一邊熄滅灶火,首級起糧草炊具,順便將冒著熱氣蒸餅、饅頭和胡餅分發下去。

    甲士和健仆輪換吃飯,大口的咬著這柄,喝著熱湯,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有餘。吃完顧不得休息,瞧見哪裡缺人手,不用招呼,立刻過去埋頭幹活。

    營地中的禿髮鮮卑和羌羯騎兵同樣沒閑著,他們不懂得拆卸組裝武車,對如何拆除帳篷頗有心得。見幾個州兵忙得頭上冒汗,乾脆三兩口吃完胡餅,抹抹嘴,主動走上前幫把手。

    經過數月的磨合,幽州兵和胡騎算能友好相處。

    胡人漸漸能掌握漢話,甚至學幾句地道的吳地官話;幽州兵多少通曉三兩句簡單的胡語,尤其是戰場上常用的進攻和撤退訊號。

    別看現在用不上,一旦與氐兵接戰,說不定就能最快知曉戰機,不能藉此斬獲大功,總能在危急時救自己一命。

    典魁和許超護衛桓容左右,錢實已於日前出發,同楊廣率領州兵啟程北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扶風郡,同桓石虔的軍隊匯合。

    建康的消息傳來后,桓容刻意拖慢了出發的時間,準備先見見謝玄和王獻之,再啟程趕往長安。

    奈何天公不作美,謝玄和王獻之在途中遇上大雨,橋被洪水衝垮,現在還沒離開豫州。

    桓容不能無限期的等下去,只得留下一封書信,交給楊亮代轉,同時下令儘速拔營,將隊伍分成兩部分,一隊趕往幽州,一隊隨自己北行長安。

    為何不將書信交給東行的隊伍,桓容做過仔細考量。

    既然要同楊氏合作,光憑嘴上說肯定不行,方方面面都要關注到。

    派楊廣出兵僅是第一步,接下來,必須向楊亮表示,桓使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前言託付信任,必定說到做到。

    何況,請楊亮轉交私信,也是向謝氏和王氏表明,桓氏和楊氏是同盟,不說牢不可破,輕易休想挑撥。

    楊亮如此,周仲孫亦然。

    大義不提,單是桓容給出的利益,無論琅琊王氏還是陳郡謝氏,九成以上做不到。

    一舉兩得,一箭雙鵰,何樂不為?

    以楊亮的為人,不會私拆信件。即使拆開也沒什麼,桓容信中所言皆是平平,除了寒暄問候,提了提北地的戰況,再無其他。

    營地很快收拾妥當,備好的乾糧陸續分發下去,桓容登上武車,甲士吹響號角,千人的隊伍迅速集-結,打出幽州刺使的旗幟,即將啟程北行。

    知曉桓容今日出發,楊亮率官員出城相送,親手送上一觴美酒。

    桓容沒有客氣,笑著接過,當場一飲而盡,隨即倒扣觴底,同楊亮相視而笑。

    「郡公一路順風!」楊亮拱手。

    「楊使君保重!」桓容鄭重還禮。

    梁州官員一併躬身,長袍寬袖隨風鼓起,肅穆、莊嚴。

    寒風中,五行旗烈烈作響。

    號角聲再起,卻非軍中甲士,而是源於城頭。

    桓容抬頭望去,不知何時,梁州將兵盡列城頭,鎧甲鮮明。

    隊主吹響號角,士卒以刀背敲擊圓盾,發出鏗鏘之音。

    城內父老相攜,牽牛出城。牛背上擔著糧食和干肉,盡己所能以饗大軍。

    見此一幕,楊亮深深嘆息。

    古有言,天時、地利、人和。

    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桓容雖然年輕,已深諳贏取人心之道。

    眺望城頭,再看行至桓容車前,深深下拜的城內父老,楊亮輕輕搖頭,隱有幾分黯然,同時亦有幾許欣慰。

    黯然於梁州民心所向,自己縱不主動辭官、向桓容示好投誠,早晚也會坐不穩刺使官位。屆時別說經略西域,怕是性命都將不保。

    欣慰於能抓準時機,提前認識清楚,沒有一意孤行,進而帶累整個家族。若事情順利,更能以旁支的身份,助弘農楊氏更上一層樓。

    念頭一旦升起,再壓不下去。

    楊使君不再惋惜梁州,開始一心念著西域商路,以及記載於古籍中的西域諸國。

    兩百年過去,古國早已不存,但有地就會有人,有貿易就會有往來。佔住連通西域和中原的要道,還擔心沒有人口、沒有稅收?

    但是,這一切有個前提,必須打敗氐兵,拿下扶風、天水和隴西等郡。

    思及此,楊亮暗暗磨牙,用力搓了搓手指。

    如果楊廣不汲取之前的教訓,還敢不聽命令,貿然進軍,以致破壞大局,使得計劃功虧一簣,他不介意大義滅親,狠狠抽上一頓鞭子,抽得楊廣三月不能下地。

    正趕往扶風郡的楊廣陡覺頸后一寒,差點從馬背跌落。

    看一眼背後,除了綿延成-長-龍的軍隊,再不見其他。奇怪的摸摸脖子,難道是日夜兼程,過於疲憊,出現了錯覺?

    梁州城下,桓容謝過送行的父老,登車北去。

    車輪壓過土路,留下深深的轍痕。

    百姓結伴站在路邊,目送隊伍行遠,久久不肯離去。

    年輕的女郎更是面露惋惜,這般俊俏的郎君,未知何日能夠再見。

    楊亮父子雖也相貌堂堂,奈何做爹的年事漸高,做兒子的有好-色之名,在小娘子們的心目中,實在不值得一提。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桓容,又眨眼間離開,怎不讓人黯然神傷,滿心悵惘。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古老的曲調和詩句似水流淌,捲入北風之中,彷彿隨女郎們一同悵然憂傷。

    桓容一心趕路,半點不曉得,身後的小娘子們正惦念著自己,下次再來梁州城,九成以上會被花海淹沒。

    不過,他走之後,謝玄和王獻之抵達梁州,著實給了城中人意外之喜。

    當日是何盛況,現下無法表述。僅有一點,之前在建康城被「坑」的兩回,桓使君一起找回了場子。

    離開漢中之地,隊伍先入氐秦,繼而轉道向東,同借路荊州的商隊匯合,一併趕往長安。好在有鵓鴿送信,消息還算暢通。如若不然,在信息流通不便的古代,真心沒法做出這般計劃。

    兩支隊伍在上洛見面,帶隊的不是旁人,竟是本該在盱眙的鐘琳。

    「秉之在建康,仲仁脫不開身,仆知明公此行之意,暫將州內政務交於孟海,特來相助明公。」

    鍾琳說話時,神情一派坦然,半點沒有將徐川「騙」回盱眙,押下不許走的心虛。

    桓容捏了捏鼻根,默然無語。

    和鍾琳荀宥相比,徐川當真算是個「老實人」,更不用說時刻惦記放火的賈秉。

    不過,此行的確需要謀士相助,他本想催一催徐川,不想鍾琳給出意外之喜。既然如此,倒可省去途中耽擱。

    至於徐參軍……能者多勞吧。

    他相信,以徐川的能力,定能將盱眙政務處理妥當,在鍾琳回去之前,不出半點差錯。稍後給盱眙送去書信,當勉勵一番。

    如果徐參軍在場,必定會淚流滿面。

    明公信任固然好,但能不能換種方法?

    上洛郡現由秦氏佔據,駐軍守城的將領姓陳名方,是個生面孔。看到桓容身後的千餘州兵,陳方不自覺皺眉,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桓使君欲往長安?」

    「然。」桓容點點頭,不介意對方防備的態度。按照彼此的立場,這才符合常理。

    不過,該解釋的總要解釋,莫要釀成誤會,造成不必要的麻飯。

    「容此行一為送糧,二來,實有要事同秦將軍相商。」桓容笑道,「因事關重大,信中無法詳細述,故親自前來。這一幢州兵是為路上安全。如今北地的情況,想必陳將軍比好容更加清楚。」

    陳方皺眉,不得不承認此言有理。

    長安被圍數月,氐秦境內早生亂相。

    不只是雜胡,連之前投靠的南地獠首都開始不老實,集合一批羊奴試圖造-反。之前還曾襲擾平陽郡,被調至此地不久的秦玸殺得鬼哭狼嚎。

    仔細想想,不知該說這些人膽大無謂還是腦袋被驢踢了。

    「時已入冬,大雪將至,桓使君如要往長安,最好儘快啟程。」陳方並不全信桓容所言,但就目前而言,只要有五成真,對秦氏就沒什麼還出,更是利大於弊。

    甭管桓容背後打什麼主意,有了這批糧草,再圍長安兩月也沒問題。到時候,不用率兵攻打,城內的氐人怕會餓死一半。

    殘酷嗎?

    的確。

    不人道?

    誠然。

    世情如此,戰場向來不是講究仁慈的地方。

    對敵人發下仁心,即是對己方士兵的殘忍。兩相比較,還是讓敵人去死更切合實際。

    留下兩車穀物,桓容繼續向北。

    行到中途,果然天降大雪。

    羌羯和禿髮鮮卑習慣北地寒冷,皮袍裹緊,如常趕路。

    幽州兵半數是流民,半數是出身吳地,前者同樣習慣寒冷,後者略差些,但有厚實的短袍,且有護手護膝,每日還能飲上熱水,隊伍更備有藥材,凍傷的少之又少。

    遇上隊伍紮營,還會和出身北方的同袍比這用雪搓澡,在營地中一陣大呼小叫,甚至嚇跑了被烤肉吸引來的狼群。

    桓容坐在武車上,已經裹上兩層斗篷。看著赤-裸-上身,胳膊上機頭鼓起,胸前一片通紅的壯漢,不禁搖搖頭。

    真心的沒法比啊。

    休整一夜,隊伍繼續前進。

    距長安城三十餘里,恰好遇見秦璟派出的斥候。確定桓容一行的身份,斥候立即打出花哨。很快,空曠的平原中響起一陣響亮的號角。

    桓容定睛觀瞧,首先見到的,是在寒風中飛揚的旗幟,繼而是玄色的戰甲,銀色的長-槍。未等靠近,已感受到鋪天蓋地的煞氣,以及隱隱飄散在風中的血腥味。

    馬蹄聲滾滾而來,濺起遍地碎雪。

    騎兵馳到近前,距三十步左右停下。

    桓容推開車門,看著一人打馬行來,微微眯起雙眼,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來人通身玄甲,胯-下的戰馬都似食血肉的凶獸。

    因有頭盔遮擋,一時看不清五官,且身上的煞氣實在太重,典魁和許超當即躍至車前,橫擋在來人跟前。

    戰馬停住,不聽打著響鼻,非是騎士拽緊韁繩,怕會人立而起,狠狠踹向攔路的兩人。

    桓容走出車廂,站起身。

    高挑的身材,披著兩件斗篷,依舊顯得有些單薄。

    這是在怪不得他,誰能料到,明明過了生長期,個頭還能向上躥兩指。當然,他絕不是抱怨。沒人會介意長高。

    尤其是在一群平均身高一米八,動輒一米九的「高人」之間。

    典魁和許超不讓路,來人並未強沖,順手將長-槍扎在地上,摘下玄色頭盔,鬢髮被風吹亂,長眉入鬢,黝黑的雙眸深不見底,視線猶如冰刃。

    落到桓容身上時,冰雪漸似消融,隱隱現出幾分暖意。

    「敬道。」

    聲音入耳,比記憶中的稍顯低沉。

    桓容挺直脊背,藏在斗篷里的手指不自覺攥緊。

    這算犯規有沒有?

    殊不知,看到他,秦璟同樣有不小的降壓。數月未見,面前的人變化不小,長高了,氣質更加沉穩。

    同初見時相聚甚遠,幾乎判若兩人。

    「秦兄。」

    桓容舒展眉眼,笑著拱手。

    他此行是為「談生意,分地盤」,總要釋放足夠的善意,讓對方信服,才好討價還價。至於談生意之後的事,桓使君咬住腮幫,總有時間「再議」。

    秦璟能遇到桓容,實出於偶然。

    入冬之後,長安城內人心更亂,城中的糧價一日三變,百姓買不起糧,不想生生餓死,先是砸開糧鋪,后逐漸發展為搶劫氐人貴族和官員。

    城內匪盜四起,許多守城的士兵就是賊匪同謀。

    百姓和官員都是怨聲載道,苻堅更是焦頭爛額,被逼得沒一點辦法。

    各地救援遲遲不至,沖又沖不出去,難道真要在城內困死不成?

    屋漏偏逢連夜雨。

    宮外的事情沒解決,宮內的禁衛竟也-造-反,喊出「殺昏君,投明主」的口號,趁夜殺入太極殿。不是苻堅伸手不錯,且有忠心的護衛和宦者,怕已人頭搬家,和呂延兄弟有一樣,送到秦璟面前。

    亂局尚未壓下,守城的將領又送來急報,北城門處的守軍反了,兩名隊主帶頭,殺死幢主,打開城門。

    「城內百姓聞訊,皆向北城涌去。」送信的甲士跪在地上,滿面焦急,「陛下,城門恐將不保!」

    桓容和秦璟趕到時,正遇上北城門洞開,長安百姓蜂擁而出。

    看看練成一片的城門,再看看行在車邊的秦璟,桓使君皺眉。

    這究竟是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自己算運氣不好還是運氣太好?如果長安就此被破,他該如何同秦氏周旋,才能確保之前的計劃不被打亂?

    甚者,要不要主動「拔-刀-相-助」,進一步鞏固彼此關係?

    掃一眼正躍躍欲試的兩尊人形兵器,桓使君無語良久,好吧,身為盟友,理當該出手時就出手。

    「如秦兄不棄,容力量雖薄,願助兄長一臂之力!」

    秦璟拉住戰馬,通過車窗看向桓容,忽而翹起唇角,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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