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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 179.第一百七十九章字體大小: A+
     

    天子連下數道旨意,冊封皇后,冊立太子,降廢帝,以司馬道子為東海王,已讓群臣措手不及。最後又放一記驚雷,以桓大司馬和郗刺使輔政,仿周公故事。

    也就是說,朝政盡數托於兩人,他日司馬曜登上皇位,會成為比歷代先皇更貼切的「傀儡」。如果兩人不滿,大可以將他攆出台城。是廢是立,全在兩人一念之間。

    這樣的旨意,雖比不上將皇位拱手相讓,卻也不差多少。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司馬昱留下後手,找來兩位「周公」,而不是任由一人獨大,將建康握於掌中,將朝中大權獨攬一身。

    西府軍和北府軍勢均力敵,姑孰京口互為牽制,不想拼個你死我活,被他人得了便宜,桓溫和郗愔都會小心謹慎,不會輕易起爭執。

    如此一來,建康勉強可保安穩,滿朝文武也能暫時鬆口氣。

    此外,王淑儀登上后位,搬入顯陽殿,就是-后-宮理所當然的掌權者。礙於輩分,褚太后必須退一射之地。

    他日天子駕崩,司馬曜登基,朝中有權臣輔政,壓根不需要太后攝政。即便要做做樣子,請出的也會是王太后。

    至於褚太后,只能留在長樂宮,繼續撥動流珠,枯對一部道經。

    殿中寂靜許久,終於有朝臣鼓起勇氣,起身道:「陛下,大司馬未應徵入朝,當遣人往姑孰傳立嗣之意。」

    翻譯過來,桓大司馬不在建康,事情就這麼拍板真的好嗎?

    司馬昱遲遲沒有回答,僅是一陣接一陣咳嗽。宦者遞上溫水,勉強壓下些許,卻是無力說話,否則又會咳得撕心裂肺。

    事實上,以他目前的狀況,根本不能臨朝。但受情況所迫,不想帶著「遺憾」駕崩,必須提前安排好身後事。

    登基時立下的宏願早已淪為泡影。

    他所能做的,就是拼著最後這點時間,盡量平衡朝中勢力,設法壓制褚太后,避免一場可預期的兵禍。

    司馬曜是不是能坐穩皇位,司馬道自子是不是會心懷怨氣,皇室內部是否將有一場爭奪,司馬昱全不在乎,甚至有幾分樂見其成。

    兒子不孝,聯合外人,整日盼著親爹去死。

    他又何必留下慈心,為兩個不孝子鋪路?

    太極殿上,寂靜忽被打破。

    隨著一人開口,群臣彷彿被按下開關,開始各執一詞,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起來。

    爭執的重點不是該不該立嗣,也不是該不該立司馬曜,畢竟聖旨已下,皇權尊嚴總要維護,不能逼著天子當殿改口。

    重點在於,由誰去姑孰送信,是不是該等桓大司馬放出口風或是應徵入朝,再行冊立皇太子之禮,將司馬曜送入東宮。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意見始終不能統一。

    朝會上鬧哄哄一片,不少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就是不肯鬆口。

    自始至終,謝安正身端坐,未發一言。謝玄坐在靠後的位置,看著叔父背影,不由得眉心緊鎖。

    王彪之和王獻之交換眼色,同樣沒有加入這場無意義的「爭吵」。

    能在朝堂上立身,官品千石以上,幾乎沒有笨人。

    家世是依仗不假,但和同僚打交道,每每亮劍交鋒,自身的能力同樣不可或缺。

    眾人的確在吵,而且吵得相當厲害。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甚至連爭吵雙方都十分明白,這場爭吵註定沒有結果。

    無論哪方吵贏,桓溫的實力擺在那裡,司馬曜要入東宮,光有聖旨沒用,註定繞不開姑孰。

    之所以如此「投入」,不過是在擺明態度,各自站隊。

    畢竟郗愔就在朝中。

    同桓溫不睦的士族、不想投靠桓大司馬的朝臣,都在藉機向郗刺使遞上「投名狀」。同時也為日後的爭奪埋下伏筆。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群臣吵得更加厲害。

    郗愔坐在右側首位,閉目養神,猶如成竹在胸,始終一言不發。

    司馬昱咳得更加厲害,然而,無論聲音多大,最後都會被爭吵聲壓過去。

    看著殿中鬧劇,司馬昱一邊咳一邊諷笑,這就是國之棟樑,朕之股肱,何等可笑!

    司馬曜和司馬道子沒有資格上朝,卻時時關注朝會消息。聽到司馬昱現身朝會,更是派人守在殿外,一有消息立即回報。

    不大一會,宦者急匆匆跑來回稟,說是朝會上吵了起來,文臣武將吵成一團,始終爭執不出結果。

    「因何事爭吵?」

    「回殿下,仆隱約聞聽,是冊立皇太子之事……」

    宦者將聽到的內容一一道來,司馬曜臉色發紅,鼻孔翕張,牢牢的握住雙拳,幾乎剋制不住激動的情緒。

    「你是說,父皇已下旨立我為皇太子?」

    「回殿下,正是。」宦者伏身跪著,額頭緊貼地面,壓根不敢起身,更不敢看司馬道子一眼,「陛下連下數道旨意,冊封王淑儀為皇后,立殿下為皇太子,並封……」

    「什麼?」司馬曜追問。

    宦者咽了口口水,抖著聲音道:「封七殿下為東海王。」

    「東海王?」司馬曜愣住,轉頭看向司馬道子,嘴角不自覺的上翹。雖然以最快的速度壓下,仍被對方看個正著。

    「阿兄很得意?」司馬道子陰沉道。

    「怎麼會。」司馬曜連忙擺手。

    「那就是幸災樂禍?」

    「阿弟怎會有此想法。」司馬曜匆忙搖頭。

    司馬道子冷哼一聲,突然站起身,一腳踹在宦者背上。

    宦者不敢呼痛,只能用力咬牙,一動不動承受這份怒氣。

    「阿弟!」司馬曜皺眉,「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你管我做什麼!」司馬道子抽-出腰間佩劍,狠狠一劍砍在宦者身上。因是木劍,宦者沒有當場見血,但劍鋒砸下,大片的青紫不可避免。

    宦者仍是咬牙,始終不敢發出半聲。

    司馬曜怒視司馬道子。

    打狗還需看主人!

    宦者伺候在他身邊,奉他之命往太極殿探聽消息,司馬道子怒氣再甚,也不該當著他的面行出此舉。

    他是在打宦者?

    分明是在扇他巴掌!

    「阿弟,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司馬曜沉聲道,「如有任何不滿,大可等朝會結束請見父皇!」

    「怎麼,還沒搬入東宮,就開始擺起皇太子威風?」

    司馬道子冷笑,不顧司馬曜的怒火,舉起木劍,狠狠砍向宦者後頸。不是後者預感不妙,下意識躲閃,恐怕要傷到頸骨,甚至當場斃命。

    「司馬道子!」

    司馬曜猛地站起身,終歸比司馬道子年長兩歲,且身高體健,直接在氣勢上壓過後者。

    司馬道子神情微變,不由得瑟縮一下。

    司馬曜上前半步,劈手奪過木劍,一把丟在地上,揪起司馬道子的衣領,恨聲道:「你想做什麼?當著我的面殺人?」

    司馬道子眯起雙眼,不怒反笑,只是笑容扭曲,突兀的現出幾分猙獰。

    「阿兄何必明知故問?」

    東海王,東海王!

    縱然不立他為皇太子,也該是琅琊王,會稽王!為什麼偏偏是東海王?!這豈不是說,他註定和皇位無緣?哪怕司馬曜和司馬奕一樣被廢,他照樣摸不上太極殿的邊!

    司馬曜定定的看了他片刻,突然一揮手,令殿中宦者宮婢盡數退下。

    待殿門合攏,又將司馬道子提高几分,逼得對方臉孔漲紅,幾乎喘不過氣來。

    「阿弟,你貌似精明,實則蠢笨不堪。」

    「什麼?!」

    「旨意是父皇所下,你的怒氣對著我發?」司馬曜冷笑道,「司馬道福離開建康,徐淑儀敢當面扇你巴掌,王淑儀被立為皇后,阿姨還在偏殿中受苦!」

    「你難道沒有想一想,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司馬道子咬牙,耿著脖子怒視司馬曜。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裝糊塗?」司馬曜繼續道,「自你我踏入長樂宮,父皇再不會視你我如同往日。自你在太極殿前口出狂言,要將司馬道福做成人彘,已是犯了大忌,縱然沒有我,東宮的主人也不會是你!」

    司馬曜語速飛快,卻又字字清晰,猶如一枚枚鋼針,狠狠扎在司馬道子身上。

    「我知你有心思,早早就開始演戲。既然從懂事就開始演,為何不繼續演下去?還是說沒了耐性,以為父皇重病,我不得父皇喜,你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司馬道子仍是不言,瞪著司馬曜的目光極是惡-毒。

    「不想說點什麼?」司馬曜略略鬆手。

    「你休要得意!」司馬道子惡聲惡氣道,「父皇冊封王淑儀為後,她是先王妃陪媵,平日里雖不張揚,卻比徐淑儀更難對付!這次阿姨落難,背後就有她的手筆!她今日是皇后,明日就是皇太后!看看哀帝和廢帝,你以為能得意多久?」

    司馬曜鬆開手,任由司馬道子摔在地上。後者用力扯開衣領,捂著脖子咳嗽數聲。

    「怎麼,害怕了?」待氣息喘勻,司馬道子舉袖擦過嘴角,壓根不顧形象,伸開雙腿坐在地上,「你以為自己贏了?不過是個傀儡!等我到了封地,說不定活得比你更自在!」

    「阿弟,」司馬曜居高臨下俯視司馬道子,「我登基之後,封你為琅琊王如何?」

    司馬道子哈哈大笑,一個字都不相信。

    「司馬曜,我不是傻子!這話也就騙騙三歲孩童,休想騙我!」

    「我知你不是傻子,也沒想騙你。」司馬曜搖搖頭,坐到司馬道子對面,十指交握,神情嚴肅,「我可以立誓,他日登基,立刻下旨封你為琅琊王。」

    「真的?」司馬道子仍是懷疑。

    經過今日之事,兩人算是撕破臉,司馬曜完全沒理由這麼做!

    「沒理由嗎?」

    司馬曜嘆息一聲,沉聲道:「我不想做個傀儡,是不是理由?」

    司馬道子眯起雙眼,等著司馬曜繼續說。

    「我知你不信,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字字句句發自肺腑,都是實言。」司馬曜凝視司馬道子,面容依舊憨厚,表情卻變得陰沉。

    「父皇不喜你我,明知你我投向長樂宮,即便要立嗣也可從宗室挑選,為何偏偏選的是我?」

    「乍聽旨意,我的確喜悅,回頭再想,卻是……」

    司馬曜苦笑一聲,就像是吞了黃連,五官都開始扭曲。

    「台城內有王皇后褚太后,朝堂上有大司馬和平北將軍,我即使平安登上皇位,也不過是幾方爭--權的工具,活生生的傀儡甚至是靶子!」

    「運氣好的,可以混混沌沌活上幾年。運氣不好,和廢帝落到一樣下場,囚困半生,甚至丟掉性命。」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司馬道子冷哼一聲,當場翻起白眼。

    「當然有關。」司馬曜湊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硬聲道,「你我乃是同母兄弟,自然該聯手!」

    司馬道子扭過頭,表情中滿是嘲諷。

    司馬曜不以為意,繼續道:「道子,我在皇位,你可為王。他人登上皇位,你會是什麼下場?」

    「你威脅我?」

    「我是在提醒你。」司馬曜五指用力,幾乎在司馬道子的手臂上留下青印,「台城之內,朝堂之上,你我兄弟才是一體!理當互相扶持!」

    「待我登上皇位,封你為琅琊王,留你在朝堂,許你八公之位!」

    「桓溫郗愔勢大,彼此早有齟齬。」

    「王謝士族看不起你我,照樣看不上這兩個權臣!」

    「台城之內,王淑儀登上后位,要掌大權,褚太后未必甘心。」

    司馬曜一句句分析,終於引得司馬道子轉頭,目光頻閃。

    「這些都是咱們的機會!」

    「咱們?」

    「咱們!」

    兄弟倆對視良久,司馬道子終於開口,道:「阿兄,且容我想一想。」

    沒有當場答應,口氣已經軟了下來,釋放出的信號很是積極。

    司馬曜點點頭,按住司馬道子的肩膀,低聲道:「今後的路,你我兄弟互相扶持,方才能繼續走下去。朝中可拉攏士族宗親,京城之外,可派人聯絡與桓溫郗愔不睦之人,借勢為我所用。」

    「誰可拉攏?」司馬道子皺眉。

    司馬曜得意一笑,緩緩道出一個名字,「幽州刺使桓容!」

    幽州,盱眙

    桓容接到姑孰密報,不得不同袁峰爽約,帶著小孩速返刺使府。見他神情不對,袁峰沒有糾纏,而是乖巧的點點頭,騎著小馬隨他回府。

    接下來的兩天,桓容再向壽春調兵,飛往江州和荊州的鵓鴿不斷。

    荀宥和賈秉歸來之後,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立刻被桓容拉去議事。

    「信中說,家君已向江州遣使。」

    無論歷史做出多少改變,桓大司馬註定熬不過咸安二年。

    這場突來的大病不只拖垮了他的身體,更打破他培養桓玄為繼承人的計劃。加上桓容在族中的地位越來越穩固,話語權越來越大,一切的算計都將落空。

    然而,就此交出全部勢力,桓大司馬終不甘心。

    知曉桓沖和桓豁同桓容交好,仔細思量之後,派人去江州,請桓沖往姑孰,來見他最後一面。

    目的十分明確,西府軍!

    等他咽氣,西府軍必須留在桓氏手中,絕不能交還建康。縱然朝中會有動作,但他相信,以桓沖的能力,應能同對方抗衡。

    再有一點,憑藉此事,可在桓沖和桓豁之間埋下釘子。

    對外,二人會合力抱全桓氏,對內,兩人卻再不能擰成一股繩。一旦發生爭執,得益的不會是旁人,七成以上會是桓容。

    或許一切都是巧合,桓大司馬之所以這麼做,僅是「習慣」使然。

    可是,送到幽州的密信和私印卻讓桓容無法忽視,一時間心緒煩亂,久久不能平靜。

    書信和私印擺在桌上,桓容獨坐許久。他以為自己不會有半點感覺,事實卻與想象截然相反。

    苦笑一聲,手指擦過眼眶。

    這算什麼?

    前頭諸多算計,到頭卻來這麼一出?

    拿起私印,摩挲著底部篆字,桓容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知該做些什麼。

    此物在手,他可光明正大掌握桓氏私兵。依書信中的內容,桓大司馬已於日前上表,舉桓容為豫州刺使,掌幽、豫兩州諸軍事。

    「這算什麼?」

    同樣的四個字一遍遍在腦中迴響,桓容閉上雙眼,聽著室外忽起的蟲鳴,用力咬牙,直到嘴裡嘗到血味。

    「來人!」

    「郎君?」

    「請賈舍人。」桓容摩挲著私印,眼帘低垂。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無論桓大司馬本意為何,也不論背後藏著什麼樣的謀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州兵必須挺-進豫州。

    這是向世人展現刀鋒,也是讓朝堂文武明白,幽州有的不僅僅是財力!

    咸安二年,六月,天子立王氏為後,並以司馬曜為皇太子,司馬道子為東海王。廢帝降海西縣公,移幽州。

    同月,天子連下四詔,征大司馬溫入朝。

    後者固辭,並上表言年老體衰,舉桓沖掌西府軍,鎮姑孰;以桓容為幽、豫刺使,掌兩州諸軍事;請桓豁遙領揚州牧。

    表書遞上,群臣嘩然,不明白桓大司馬要唱哪齣戲。

    聯繫在姑孰時的經歷,王坦之恍然大悟,當下要去尋謝安。走到府門前,忽又停住腳步,改命人請族中郎君,關起來門來商議。

    隨著事態發展,桓溫病重的消息不脛而走,再隱瞞不住。

    建康將有動作時,桓容忽以追-繳-胡-賊亂兵為由,派幽州將兵進-入豫州,順勢接管州內軍政。未等天子任命,已將豫州握於掌中。

    朝堂震驚,卻無力追究,也不敢追究。

    桓大司馬重病不能入朝,已將交代後事。郗愔這尊大佛卻是活蹦亂跳,更被請入建康,手握天子旨意,將行周公輔政之事。

    比起遠在幽州的桓容,這才是心腹大患!

    知曉諸多變故,司馬昱良久無聲,忽又縱聲大笑,帶著無盡的凄涼。

    「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

    「天不佑晉室!」

    留下最後兩句話,笑聲戛然而止。

    宦者小心上前,看著已無氣息的司馬昱,哆嗦著跪在地上,發出一聲哭音:「天子大行!」

    咸安二年六月甲寅,晉天子司馬昱駕崩。

    是日建康驚雷,烏雲聚攏,醞釀多時的一場大雨,終於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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