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8點，已經有數千名學生來操場等著了，他們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就像一隻只等待投食的鴨子。

「你們說今年會有幾個滿分的考生？」

「那麼難的題目，估計最多一隻手，五個吧！」

「只要能合格，我願意三年不吃肉，備註，特製豬牛羊，海鮮不算肉。」

考生們或是議論，或是求神告佛，一個個神色忐忑的就像第一次進髮廊的雛鳥兒。

操場上，已經豎起了很多木質的告示牌，待會兒合格者的名單就會貼上去。

很快，數十名考官來了，四人一組，拿著紅紙榜單和漿糊，等在了告示牌旁邊。

8點鐘，悠揚的鐘聲響起的時候，學生們立刻安靜了下來，而考官則動了起來。

先是張貼學科。

學生們立刻一陣騷動，前往各自報考的學科的公示牌下。

考官們用馬鬃製作的刷子在告示牌上抹上漿糊，然後貼上名單。

紅紙黑字，極其炫目。

按照慣例，是從下往上貼，從最後一名到第一名。

「別擠，我說你們別擠！」

「我合格了，太好了，我合格了！」

「我淦，我完了！」

考生們的表情，豐富多彩，簡直可以在這裡看到人間百態。

那些自知實力不行的人，看到榜尾沒有自己的名字，直接絕望了，畢竟就算再超常發揮，也不可能位列中游的。

但是他們沒有離開，而是保留著最後的一絲希冀，沿著名單往上看著。

那些合格的考生，在經歷過狂喜過後，便開始瀏覽榜單，畢竟接下來，這些人就是自己的對手了。

「快看，到第十名了！」

有人喊了一聲，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

前十名的名字，會被單獨寫在一張紅紙上，這是對他們的獎勵，也是對後進學生的激勵。

「到現在還沒出現古青煙的名字！」

「你這話說的，是在小瞧古青煙嗎？人家肯定第一的好嘛！」

「對，你應該關注的焦點是他能不能拿到滿分！」

考生們議論紛紛，然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因為古青煙的名字出現了，而且後面還標註著『滿分』。

「擎天學府的首席畢業生，果然名不虛傳！」

考生們感慨著，卻發現考官貼完古青煙的名字和試卷后，並沒有從凳子上下來，而是又拿出了一張名單。

「什麼鬼？還有一個滿分？」

「瞧這樣子，貌似是並列第一呀！」

「沒聽說過今年還有比古青煙更強的考生呀？」

考生們一臉懵逼，正瞪大了眼睛，準備看一下到底是誰能和古青煙一較長短，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興奮地咆哮聲。

「萬歲，我拿到滿分了，萬歲，我果然是最強的，哈哈，就我一個滿分，好開心！」

考生們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一個額頭上有胎記的青年正在狂喜的吼叫，旁若無人的姿態，很惹人生厭。

「那個傢伙好像叫孫紹，我和他一個考場，第一場考核的時候，他被主考官呵斥過。」

有人介紹。

那是煉器學的告示牌，靈紋學這邊的考生，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了，等回過頭，便看到考官已經走了，而古青煙的名字旁邊，也多出了一個名字。

孫默，滿分！

「孫默？是那個門前如狗的孫默？」

沒有人回答，因為他們的目光都被『滿分』那兩個字眼刺瞎了，我的天呀，那個孫默這麼強的嗎？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孫默的試卷上，帶著批判性的眼光，開始瀏覽。

但是越看，越鬱悶，也越服氣。

因為只要不是蠢貨，都能看出孫默和自己之間那天壤之別的差距。

……

「你能不能走快點呀？」

顧秀珣催促。

「反正結果已經不可能改變了，快不快有什麼區別呢？」

王朝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完全是掩飾不住的緊張。

「嘁，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做夢都在哭呢！」

錢墩揭短。

很快，操場就到了，幾個人分道揚鑣。

「我淦，孫默怎麼可以這樣，說好明年一起重考，你卻偷偷拿了榜首，要不要這麼沒人性呀？」

一個考生哀嚎。

「你和孫默很熟？」

有人好奇。

「額！」

考生一愣，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還行！」

他是昨天跟在孫默後面交卷的一個考生，出了考場后，他還鼓勵了孫默幾句，沒想到人家卻拿了滿分。

這……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呀？

「你們是同事？還是同窗？」

那個好奇寶寶繼續追問。

「我只是口嗨一下，吹個牛逼，至於這麼追問嗎？」

考生頭疼，正想著怎麼回答，就聽到了身後有聲音傳來。

「對不起，請讓一讓！」

「哦！」

考生讓開了，等看到從身旁走過的考生后，他直接愣住了。

「快說呀！」

好奇寶寶催促。

「我……我……我肚子疼！」

考生捂著肚子，立刻屎遁了，開玩笑，正主都出來了，自己再吹牛逼，不是找不自在么。

不過沒人關注這個口嗨的考生了，因為有人認出了孫默。

很快，四周的目光就落在了孫默的身上，有探尋，有好奇，還有羨慕和嫉妒。

滿分呀，這是多麼牛啵依的成績！

茶餘飯後能吹一輩子的好么，而且靠著這個成績，進九大超等名校不敢保證，但是進甲等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孫默看到了他的名字，不過並不爽，因為居然有一個並列。

擎天學府的首席畢業生，果然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哇，滿分！」

顧秀珣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然後右臂抬起，就勒住了孫默的脖子：「不行，我太嫉妒了，我要弄死你！」

叮！

來自顧秀珣的好感度+500，崇敬（14300/100000）。

顧秀珣此時心中，對孫默已經是無盡的佩服了，今年所有學科的試題，都是近二十年來最難，孫默居然還能拿到滿分？

要不要這麼天才呀？

你讓我們這些凡人怎麼活？

「……」

附近的眾人，眼神變得不善，顧秀珣只是說著玩的，但是他們此時，卻是真的想弄死孫默了。

你他么的考滿分，拿第一就算了，還公然撒狗糧，秀恩愛，還有沒有公德心了？

關鍵是，你這女朋友還這麼漂亮，我的天呀，看看這小翹臀，看看這大長腿，我他么舔爆！

「在前十了嗎？」

孫默詢問，至於抖M落榜這種事情，他從來沒考慮過。

「你應該問，在前三了嗎？」

顧秀珣鬆開了孫默，抬起小下巴，得意的哼了一聲。

「恭喜！」

孫默笑了：「走，中午我請客，大吃一頓！」

「必須得，我要宰死你！」

顧秀珣磨了磨小白牙，紅唇白齒，讓孫默看的居然想親一口。

錢墩和王朝也過來了，前者一臉失落，看這樣子，就是沒通過。

「明年繼續努力吧！」

孫默安慰。

「嗯！」

錢墩嘆氣，跟著詢問：「孫師呢？」

「滿……滿分？」

王朝合格了，本來有些小雀躍，可是看到孫默的排名后，傻眼了，他猜到了孫默的成績肯定不錯，但是看到滿分，還是被嚇到了。

要不要這麼怪物呀？

你這麼優秀會讓我自卑的好么！

「滿分？什麼滿分？」

錢墩疑惑，因為在他心裡，根本不存在這種概念，於是當他順著王朝指著名單的手，看到了孫默名字的時候，咕嘟，差點被一大口口水噎死。

叮！

來自錢墩的好感度+500，尊敬（2100/10000）。

除了濃濃的佩服，錢墩的腦海中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不，如果說還有，那就是一定要抱緊孫默的大腿這個想法了。

身為一個衙門小吏的父親教導過他，人可以平庸，但是不能沒有眼色，只要跟對了人，就算是廢物一些，這一輩子也能混個衣食無憂。

「孫默，應該就是我要跟著的那個人了吧！」

錢墩很有理想，要光宗耀祖，但是本次的考核，給了他一個巨大的打擊，讓他明白了，現實這條老狗咬起人來，能遍體鱗傷。

孫默幾人走了，但是更多的考生來看榜單。

高賁和張瀾站在人群中，嘆了一口氣，哎，真的是一點兒贏過孫默的希望都看不到呀。

「古青煙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原本嘈雜的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作為擎天學府的首席畢業生，古青煙這種風雲人物，可以說是無人不識。

早就被習慣了注目的古青煙，神色不變，走到了告示牌前，第一眼就看向了榜首。

這是他的自信。

然後，他笑了。

「太好了，滿分！」

古青煙表情不變，但是心中卻是狂喜，因為我戰勝了自己，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去小酌一杯，慶祝一下吧！」

古青煙轉身，準備離開了，看別人的成績？抱歉，根本沒有那個必要，可是在視線掠過試卷后，他發現，為什麼會有二十張試卷？

等等，還有一個人滿分？

古青煙愕然，視線移動，去找那個名字，隨即便看到了孫默兩個字，在他的後面，標註著滿分。

咔吧！

古青煙硬生生的把左手食指的指骨都捏斷了。

可是他感覺不到疼，只有一股羞辱和不甘心。

我不如孫默！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理智告訴古青煙，自己的確不如他，因為孫默是用一個時辰做完了試卷。

呼！

古青煙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胸膛中的煩躁，往前走了幾步，開始看孫默的試卷。

「他在幹什麼？找錯誤嗎？」

「噓！」

「白費力氣的，閱卷的可都是名師，怎麼可能出錯！」

考生們嘀嘀咕咕。

古青煙當然沒有這些人想的那麼膚淺，他不是再找錯誤，他只是想看看孫默到底是什麼水準。

不過三分鐘后，他突然拔劍，砍在了告示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