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心兒想，她早晚都要死的。

病發而死，不如死在他的手裡。

還痛快一些。

只是心有不甘。

她還有仇沒報。

她還沒讓那個拋棄她媽媽，拋棄他們兄妹的渣男得到應有的報應。

更沒有讓那個搶走她父親，逼死她媽媽的惡毒女人嘗到妻離子散的滋味。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冰涼的淚珠順著臉頰，落在穆南霆的手背上。

穆南霆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日在機場，姜繁星也是這麼哭的。

哭的那麼可憐，好像天塌下來一樣。

一股煩躁，竄上來。

掐住莫心兒脖子的手指，也鬆開了。

雙腳落地，莫心兒一下子攤到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脖子疼的厲害。

忍不住伸手揉著，面如死灰的看著穆南霆。

渾身都是戒備。

「滾。」

......

靜謐的走廊里，莫心兒揉著被勒出血痕的脖子，踉踉蹌蹌的跑著。

段墨白突然冒出來，嚇了她一大跳。

本來就已經被嚇的丟了魂，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下，這又被嚇到了。

呼吸驟然急促。

段墨白頓時暗叫不好，趕緊從口袋裡掏出葯，塞到她的嘴裡。

然後把她抱回了房間。

緩和了好久，莫心兒的臉色會才恢復正常。

她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段墨白，不禁委屈離開，「哥......」

一肚子訓斥的話，梗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濃濃的嘆息一聲。

「心心......」

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血痕，眼神複雜。

無奈又心疼。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這都是命啊。就如你從小就喜歡姜繁星一樣，你改變不了，也掙扎不了。」

莫心兒的嘴角都快被她咬破了，她躺在床上，雙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哥，我喜歡穆南霆，如你喜歡姜繁星一樣。道理我都懂，我什麼都明白。穆南霆在利用我，他是變態，我都知道的。」

段墨白摸著她的手，深深嘆息一聲，「我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不好？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你好好養病。」

「心有執念，天涯海角也躲不開。」

段墨白，「......」

「對不起哥哥。我想得到幸福，可是通往幸福的路上，姜繁星是最大的障礙。而你，卻深愛著她。」

「心心......」段墨白很心痛。

「你最愛的妹妹，傷害著你最愛的人。而你卻偏偏什麼都做不了，你的心比任何人都痛。」

莫心兒一臉的苦澀，「哥，你太善良。」

哪怕他心狠一點，事情都不如發展到今日的地步。

「心心，媽媽在天之靈一定不希望你這麼難過的。」

「可是......她臨終前不也是抓著我們兄妹的手，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報仇，找霍凜深報仇。」

「何其容易。」段莫白苦笑著，「霍家根基之深，遠超過你我的想象。」

「所以，你才依附穆南霆的不是嗎？依附之後，又於心不忍。哥，你看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你想要報復的人，卻偏偏得到了你最愛的女人。多麼諷刺啊。」

段墨白合了合眼，將眼底的痛苦掩蓋住，聲音蒼涼，「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