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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眼中目光閃爍，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塊如同棺槨一樣的‘城磚’。
這就是這方世界，一個大無邊際的真實存在的真相？
陸雲有些懷疑人生。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青鳳看向少年，冷聲喝問道。
她根本就不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哪怕是她已經在這塊城磚中看到了她的世界，看到了天宮，更看到了那荒涼的大地。
但是她依舊不肯相信，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好大的手筆。”
陸雲深吸一口冷氣，道：“先是殺死了這方世界中的天地，再將世界煉製成棺槨……最後，才用棺槨燒製成了這塊磚頭？”
“嗯。”
少年亡者輕輕點頭。
這就是真相？
這就是女君，道王，神他們費盡千辛萬苦，無數的代價所要探知的真相？
他們的世界，他們的故鄉，被人燒製成了一塊磚頭？
陸雲又看了一眼燒磚用的火，地獄之火。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一刻，哪怕是陸雲再強，也有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似乎他在追求的東西，在許多人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那你又是誰？”
驀的，青鳳冷靜了下來，她看向少年亡者，顫聲問道，“你是殺死我們的世界的人？”
少年亡者輕輕搖頭。
“我是這個世界的神。”
少年亡者說道：“我是第一個死在他們手中的。我死之後，他們纔將世界燒製成磚。”
陸雲皺了皺眉，問道：“那你達到了主觀影響客觀那一境界了嗎？”
“還差半步。”
少年亡者搖了搖頭，他並沒有達到那一至高無上的境界。
“你是這個世界的神？”
忽的，陸雲一步上前，他來到少年亡者面前，雙目之中浮現出兩道黑色的火焰，死死的盯着少年亡者。
少年亡者那麻木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驚懼，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神隕之後，我是第二代神。”
少年亡者再度說道。
“你都知道什麼？”
陸雲步步緊逼，少年亡者步步倒退。
他眼中黑色火光愈發濃烈，少年亡者臉上的恐懼也愈發明顯。
“無邊無際的虛無中，有無數個我們這樣的真實存在，如同沙塵一樣。”
少年亡者答道：“但是現在，如同我們這等真實存在，已經所剩無多了。”
“都被燒成了磚頭？”
陸雲問道。
“嗯。”
少年亡者點頭，道：“以地獄之火引動輪迴煉製，任何真實存在都無法承受地獄火的灼燒，被活活煉製成磚。”
“一旦磚成，一方存在之中的一切都將徹底毀滅，成爲磚的一部分。”
少年亡者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陸雲能走到這裡，便意味着他有足夠的實力，也有資格知道這些真相。
畢竟……對於少年亡者這個級數的人來說，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我將壽元將近者引入墓中，待磚成的那一刻，他們便可以從磚中生死轉化，復活重生。”
頓了頓，少年亡者再度說道。
“……”
陸雲看了一眼青鳳，並沒有說話。
此時的青鳳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多餘的神色。
“爲何這般看我？”
青鳳下意識的看向陸雲。
“你很平靜？”
陸雲揚了揚眉毛。
“本就生於絕望，從未看到過希望。”
青鳳淡淡一笑，道：“心早就死了，沒什麼平靜不平靜的。”
本來，陸雲曾給過她一絲希望。
但是現在，這一絲希望在恐怖的現實面前被徹底擊潰，青鳳也恢復了往日那般古井無波，無喜無悲的狀態中。
“你不好奇？不想知道真相？”
陸雲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不好奇，不想。”
青鳳語氣依舊平靜。
“好不容易調動起來的一絲情緒，這就被現實擊潰了。”
陸雲看着少年亡者，嘆了一口氣，道：“按照我對這方世界的理解，虛無與真實對立……”
“確實是虛無與真實對立。”
少年亡者答道：“只是後來，那唯一的一方現實存在被擊碎了，變成虛無中的點點真實。”
“如此說來，現在有人拿這些真實存在的碎片燒磚，是爲了重建最初的存在？”
陸雲下意識的問道。
“我不知道。”
少年亡者道：“我知道的只有這些，餘下的便一概不知了。”
陸雲眉頭微皺，便也不再說話。
“我們回去吧。”
驀的，陸雲轉身，一把拉過青鳳。
青鳳點點頭，跟着陸雲走向那塊還在燒製的磚頭。
眼前場景一陣變換，他們就再度出現了浮空天墓的陰間墓中。因爲陸雲身懷地獄之火，所以他才能回到城磚的世界中去。
“你怎麼看？”
陸雲看向青鳳，傳音問道。
“那個鬼物很是詭異。”
青鳳眉頭微皺，然後有些遲疑道：“我覺得他知道真相。”
“你就沒有懷疑過他會說假話？”
陸雲詫異了。
“……”
青鳳不再言語。
陸雲自顧自的說道：“將這無邊廣闊的真實存在世界煉製成磚頭……而且，還是一塊城磚。”
“這顯然是要鑄造城牆……唔！”
突然間，陸雲悶哼一聲，他體內的力量再度躁動，連續好幾道封印破除，他的實力在這一刻突飛猛進，達到一個完全不可思議的境地。
再然後，陸雲面前的虛空突然間凝出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出現之初，先是一抹淡淡的影子，再然後漸漸凝實，最終化作一個真實的人，出現在陸雲的面前。
“小語！！！”
陸雲看清楚眼前之人後，驚喜的大叫道，然後猛的抱住眼前之人。
來者正是卿語。
卿語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被陸雲抱在懷裡。
“陸雲……真的是你，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
卿語淚流滿面，將頭埋在陸雲的懷中，放聲大哭。
陸雲的心中思緒萬千，無比的複雜。
他的離開完全沒有徵兆，對於那方虛無中的人來說，陸雲就是一個死去的人。
“你怎麼來了？”
陸雲抱住卿語嬌軟的身軀，顫聲問道。眼前的卿語是真實的，並不是化身或者夢境，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死亡。
虛無中，卿語已經死了。
唯有死亡，她才能以真身來到這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