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師上完課後，捲起英語書握在手裡，沒直接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去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二月份的天氣還有些冷，風吹在臉上，有幾分乍暖還寒的涼氣。

到了班主任所在的辦公室，於玲月連門都沒敲直接進去了。

眼下是上午第三節課的上課時間，有課的老師都出去了，只有少數幾個沒課的老師，在座位上坐著，或批改作業，或看手機。

於玲月直奔班主任座位。

「姚老師，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說一下。」她隨手把書放在桌上，「關於那個轉學生。」

姚軍微微一愣，放下筆，眼中幾分疑惑，「轉學生怎麼了？」

於玲月冷哼，似血紅唇挑起輕蔑的笑，「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哼，我不管你是怎樣，我們一班是重點班，讓那麼個學生待在班裡是什麼意思，我想聽您解釋一下。」

姚軍更疑惑了，「宮小白怎麼了？」

「那姑娘叫宮小白啊？」於玲月笑開了，「還真像個白痴。」

姚軍皺眉，手指敲了敲桌面，面上頓時嚴肅起來，「於老師，你說事兒歸說事兒，沒必要講這話。」頓了頓，「你跟我出來吧。」

辦公室里還有其他老師，照於老師這陣勢，吵起來就不好了。

他起身率先離開了辦公室，於玲月抿抿唇拿上書跟在他後面。

辦公室在一樓，穿過走廊就是一片空地。兩邊都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壇，花壇里嫩綠的山茶不畏寒冷，枝頭一個個圓鼓鼓的花苞迎風搖晃。

姚軍轉個身，手背在身後，「於老師你剛剛說的那些我一句都沒聽懂，現在說清楚吧。」

於玲月精美的指甲掐著花壇里的嫩葉子，漫不經心說，「我以為姚老師知道，啊，原來是我誤會了。」

她態度好了許多，「那姑娘學習不行，我擔心拖班級後腿。」

於玲月的教學手腕獨特，卻不得不說很有效，每次月考，別的學科不論，光是英語的平均分，一班就把其他班遠遠甩在後面。

關係到班級的榮譽和學生的成績，姚軍自然重視。

「那姑娘……」

「別提了，挑她到講台默寫單詞，一個沒寫出來。」於玲月目光認真，「說真的，二十幾個單詞，總有一些是沒學過也能寫出來的，可她倒好，愣是一個不會。」

姚軍沉默了許久，他事先並不知道宮小白的成績好壞，是校長特別要求將人放在他們班，他以為那姑娘學習成績縱使不是最好，也應該不錯。

一個單詞都沒寫出來么？

「這樣吧，於老師你也別生氣，回頭我再了解了解情況。」

他都這樣說了，於玲月還能說什麼，冷冷淡淡地開口，「等下次月考，她給班裡拉平均分的時候，你就曉得我說這話嚴不嚴重了。」

姚軍望著於玲月氣沖沖的背影，搖搖頭，踱步回到辦公室。

他能怎麼辦，校長親自發話……

——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放學，班裡同學慢悠悠地收拾課本，準備去吃飯，有些肚子餓的，三兩結伴往食堂衝去。

三個年級的放學時間岔開了。高三學生學習緊任務重，優先放學，高二其次，最後放學的是高一。

因為用餐並不擁擠，不著急吃飯的學生就不用太趕。

宮小白和方玫、封媛一起，不緊不慢地往食堂走，不時有其他班的學生路過她們身邊，都好奇地側目。

方玫噴笑，「我們小白成珍稀物種了誒，大家的眼神跟看到國寶滾滾一樣。」

「我這班花的地位已經不保了。」封媛搖搖頭，裝作惋惜的樣子，聲音溫溫柔柔，「我覺得校花的地位也快不保了。」

宮小白眯了眯眼睛，感受正午時分充沛的陽光帶來的溫暖，順便不忘八卦，「校花是誰啊？」

封媛說，「不認識，是高三一個學姐，長得超級漂亮，好像叫什麼倩倩。」

方玫提醒：「周倩倩。」

「哦對，是叫周倩倩。」

「小白！」身後突然有人叫他，不用轉頭就猜到是司司。

他三兩步跨到宮小白跟前站定，手裡捏一張飯卡，「你連飯卡都沒有怎麼吃飯？用我的，我中午跟哥們去打會兒籃球，過後才去吃飯。」

宮小白說：「那你呢？」

「我用他們的就行了，平時總請他們吃飯，現在輪到他們回報了。」司司笑了笑，嘴角兩側的酒窩深深，醉人得緊。

男生面容清雋，身材頎長，站在陽光底下好像全身發著光。

偏還露出這樣溫暖人心的笑容，引得路過的女生紛紛捂著嘴，免得自己發出驚呼太丟人。

「那好吧，」宮小白收下了他的飯卡。

司司邊往後退著走邊揮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往籃球場的方向跑去。

封媛低眸看了眼宮小白手裡的，套著深藍色卡套、屬於司司的飯卡，「班草對你可真好。」

小白和她們在一起，加上之前建立的友誼，請她吃頓飯不是舉手之勞么，班草還擔心她吃不上飯啊。

「是哦。」方玫附和，「下課那會兒還為了你吼了班裡的女生呢。」她湊近宮小白，用只有三個人聽到的聲音說，「誒誒，你透露一下，班草是不是喜歡你啊？」

宮小白眉梢抽搐，「別亂說，我們就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有老公的好么！

想起宮邪，思念就像翻湧的浪濤，一波一波沖刷著大腦神經，身上每一顆細胞都強烈的渴望見他。

以前他上班，她也是一個人在家，見不到他、摸不著他。

可她身處在一個充滿他生活痕迹的空間啊，一垂眸，一抬眼，都是熟悉的景物。

眼下她在陌生的地方，感覺離他好遙遠。

「喂！想什麼呢？」方玫搗了一下她的手肘。

宮小白回神，笑著說沒什麼。

「司司是班草？」她惦記這一點，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封媛腦袋在宮小白肩膀上碰了碰，柔若無骨地挨著她，給她普及八卦知識，「上個學期不是。一班的班草也就是校草，是季燚。這個學期他在二班，司司就成我們班的班草嘍！」

快走到食堂的時候，方玫突然停下，面色糾結，「我要去個廁所，你們先去排隊，記得幫我佔個位置啊……」說著，她跑遠了。

封媛笑著挽住宮小白的胳膊，「我們先過去吧。」

－－－－－－題外話－－－－－－

季燚，知道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