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521.一針見血
兩人都覺得無比尷尬，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屋內的氣氛，靜得有些讓人不自在。
「面涼了，先吃吧。」
還是申擎先開口，打斷了兩人之間無比尷尬的氣氛。
「哦，好……好啊。」
她點點頭，斂下眸子，收起了眼中的澀然，端起手中的麵條，吃了起來。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令人訝異的靜默當中。
只有夏曦羽輕輕的吃面聲，才證明這間房間內，還有人在。
吃完面，申擎幫她把碗筷都收拾乾淨之後，又重新回到她面前。
「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嗯。」
夏曦羽沒有反對，聽話地在床上躺下，背過身去，沒有去看申擎。
這張臉，她每看一次，心裡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堅定，又開始動搖了起來。
申擎沒有去吵她，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根本不知道，此時的夏曦羽，根本就沒有半點睡意。
中途，申擎的電話響起來了，怕是要吵到她，他快速起身去了另外一個房間，打電話的聲音壓得很低。
但夏曦羽還是能斷斷續續地聽到一些字眼。
比如說「照顧她」，「回國」之類的……
她不敢再往下聽，Rachel的存在，是一個她永遠不能忽視的問題。
申擎這次跑來美國，不管是出於心裡還有她，還是因為當初他對她母親臨死前的諾言都好，她終究還是不能理所當然地繼續佔據他。
這樣，對他不好，對Rachel也不公平，甚至，會讓她自己也更加討厭自己。
「夏氏的那幾個人，你先想辦法穩住他們，等我回去再說。」
「好的，總裁。」
掛斷電話之後，申擎的眸光驟然冷了下來。
夏氏那幾個老東西，這麼多年坐享其成竟然還這麼不安分，看來，是時候得讓他們老老實實滾蛋了。
申擎的眼底，在此時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氣。
從隔壁房間出來的時候，看著床上還靜靜躺著的人兒，申擎的眸光，柔了幾分。
在床上又躺了十來分鐘，夏曦羽已經無法再裝睡下去，便起身了。
申擎看到她起床，眼底訝了一下，「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睡夠了。」
她淡淡地應了一聲，抬著眸子看向申擎，猶豫了幾秒鐘后，道：「對了，你來美國也有好幾天了，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申擎的心頭，緊了緊，看著她眼中的迫切，似乎並不歡迎他繼續留在這裡，心底不免多了幾分黯然。
「等你再好一點，我就回去。」
他低聲應了一聲，眼底隱藏著幾分晦暗。
「我已經沒事了，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你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
她迫不及待地接過了申擎的話。
對她來說，申擎的柔情，就像是一把利劍，正在一點一點地侵佔她心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圍城，她輸了卻措手不及。
「我知道。」
申擎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寒霜，「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在這裡，我會走的，但不是現在。」
他眼中的堅定，容不得夏曦羽有半點反對的餘地。
「我答應過媽要好好照顧你，不管我們如今是什麼樣的關係，我都要向她保證你安然無恙。」
夏曦羽的鼻尖，驟然一酸，轉過頭，快速避開了申擎那雙犀利的目光。
他剛才下意識叫出的那一聲「媽」，瞬間刺痛了她心臟最堅硬的地方。
就是這樣簡單一個字，卻一針見血，讓她防不勝防。
「好吧。」
她沙啞著聲音，低低地開口，目光，沉默地移向別處，不敢跟申擎對視。
接下去的兩天，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回國的事，哪怕知道這一刻隨時都會到來，可都心照不宣。
夏曦羽在家休息了兩天，每天都跟申擎朝夕相對。
他就像個稱職的保姆，把她的飲食起居照顧得很好。
「吃飯了。」
申擎的聲音，打斷了夏曦羽的思緒。
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看著申擎，雖然剛剛從廚房裡忙碌好出來。
身上還留著一股淡淡的油煙味，可是，依然擋不住他身上那奪目帥氣的光芒。
她盯著申擎，看了數秒后，淡淡地笑了一聲。
「你把我照顧得這麼周到，不怕我捨不得你走，逼著你留下來照顧我一輩……」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卻在說到最後半句話的時候，收住了。
申擎的瞳孔，因為她這話而縮了一下，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苦澀，心頭一緊。
「如果你逼我留下，我也願意留下，照顧你……一輩子。」
他幫她，把後面那句話說了出來，卻狠狠地刺痛了夏曦羽的心。
她看著他，雙眼發澀，清麗的臉上，充滿了悲涼。
「申擎……」
她低低地喚了他一聲，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著。
明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該讓自己這麼失控，可還是這麼不由自主。
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好似隨時都會決堤。
「我們做了這麼多事，兜兜轉轉，為什麼走到這一步，而我，發現自己每一步都在後悔……」
她後悔當初對他窮追不捨，如今又後悔跟他離婚，她茫然又局促，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不會讓自己後悔。
「小羽……」
申擎的眉頭，擰緊了，走到他面前，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造成的，對不起，都是我讓你傷心，讓你失望，我努力地想要補償什麼，可發現，每次都是越做越錯……」
夏曦羽沒有推開申擎，她留戀這樣的懷抱，就像從前留戀他短暫的笑容一般。
以前，她追著他，很想看到他對自己笑一笑，哪怕只是短短半秒也好，可她在他的臉上，看到的永遠是沉默和悲傷。
後來，她知道了。
他的狠絕，他的悲傷，他的隱忍，都是因為她。
是她害他變成了那樣。
如果當初，她沒有動不動就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心煩意亂，或許，那個時候，他過得不會那麼苦了。
「對不起，申擎……」
她閉上眼，跟他道歉，卻讓他茫然疑惑。
他完全不知道，她這一聲道歉，為的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