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416.演的戲
申擎的心裡，又失望又煩躁，還有些鬱悶。
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他轉身繼續去招呼今天前來的賓客。
而夏曦羽將沈意扶到客房去休息之後，並沒有馬上下來。
蔣韻跟秦羽的對話，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音，不斷地侵蝕著大腦的每一處神經。
心，痛得彷彿要滴出血來。
她沒想到，自己努力地想要維護這一段婚姻，哪怕明知道這背後有太多的利益驅使，她也努力地維護著。
哪怕她知道申擎只是為了那百分之六十的夏氏股份而娶她，她也甘心嫁他。
可是，沒想到，他會為了這些股份，明知道她母親生了重病，也不願意告訴她。
才結婚，就已經算計著她母親死後的事了。
現在，他們全家應該都在算著她母親還剩多少日子吧。
夏曦羽站在鏡子前，苦澀地笑了起來，從未覺得自己的自作多情在此刻會這麼得可笑和可恨。
申擎在樓下等了好久也沒見夏曦羽下來，心裡總是壓著不舒服，跟賓客聊天的時候，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看什麼呢？」
劉恆站在申擎面前，見他蹙著眉，是不是地往二樓的方向看去，那心不在焉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好笑。
雖然，他對這場婚姻不是很看好，但是，既然這個表弟願意，他也只能祝福了。
「沒什麼，我上去看看小羽，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
也不等劉恆開口，申擎便轉身朝樓上走去，緊擰的眉頭，帶著一股莫名的煩躁。
剛上了二樓，便見夏曦羽從客房裡出來，小聲地關上了門。
轉身過來的時候，看到申擎，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跟著，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客人都走了嗎，你怎麼也上來了？」
她語氣平平，帶著一股本能的疏離，臉上除了淡漠之外，看不到多餘的表情。
這跟之前他剛從夏家接她過來，以及之後招待賓客時那跟他配合得十分默契的夏曦羽截然不同。
這一切，都在她去找沈意之後的事了。
是不是……她聽說了什麼？
他的眉頭，再度擰了起來，不想浪費時間做無謂的猜測，在夏曦羽經過他身邊準備下樓的時候，伸手拉住了她。
「你到底怎麼了？」
夏曦羽的心，驟然收緊，身側的拳頭，也在不知覺間攥緊了幾分。
回眸看向申擎的時候，已經化作了迷茫的神色，道：「什麼怎麼了？」
申擎知道她心裡肯定有事，也不想跟她拐彎抹角，直接道：「你現在的態度讓我有些忐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變得這麼冷漠？」
夏曦羽被申擎這話給逗笑了，看著他眉頭深鎖的模樣，嗤笑出聲來。
「冷漠？」
她掃了樓下一圈的賓客，道：「我可是陪著你演了一天的戲了，你跟我說冷漠？是我表現得還不夠讓你滿意嗎？」
夏曦羽的語氣，滿滿的嘲諷。
申擎的眸光，瞬間深了幾分，瞳孔深深鎖了起來，看著夏曦羽淡漠又充滿嘲諷的眼神，眼底淌出了幾分慍色。
手，拽住了夏曦羽纖細的手臂，因為怒火而發緊。
「演？」
他加重了這個字，看著夏曦羽滿不在乎的表情，眼中的慍色更加明顯了，「你把今天的一切都當成是在演一場戲？」
「不然呢？」
夏曦羽冷笑著挑眉，看著申擎眼中的慍色，硬生生地將心頭湧上來的酸澀給逼退。
「難道申總覺得今天的婚禮，是因為我們兩情相悅嗎？」
她的話，讓申擎心頭一滯，雙眼一言不發地看著夏曦羽淡漠的臉，沒有開口。
「我們都知道這場婚姻是以什麼為前提，所以，別假惺惺地裝深情好嗎？」
她用力甩開了申擎的手，從樓上下來，再也沒有看申擎一眼。
眼中的酸澀，彷彿隨時要從她的眼眶裡湧出來，可她還是忍住了。
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就如她母親說的，這是夏家欠申家的，不管申擎是因為什麼原因跟她結婚都好，她都要坦然接受這個現實。
她也早就做好了跟申擎離婚的心理準備，可是，當她知道申擎抱著算計著她母親死的心態去結這場婚的時候，她說什麼都不願意原諒這一切。
不過，好在她知道得早，不至於在這場充滿算計的婚姻里，陷得太深。
現在早點認清現實也好，只要這場婚姻能讓她母親安心地過完剩下的日子，她也心甘情願。
申擎站在樓梯口，看著夏曦羽決然的背影，心裡有些刺痛。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想要維護的這一段婚姻，就這樣被夏曦羽輕描淡寫地給否定了。
酒宴還在繼續，申擎的心裡，始終憋著一團火，對那些過來有意跟他攀談的人，也沒最初那麼熱情了。
他端著酒，坐在一邊一杯一杯地灌下去，心情煩躁得厲害。
婚宴快要結束的時候，大家也看出了申擎的心情有些不痛快，也就沒有自討沒趣。
跟申方儒交代了一聲之後，便陸陸續續地散去了。
夏琳自然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找夏曦羽說。
等賓客散得快差不多的時候，她的小腹又開始劇烈地疼了起來。
為了不想被夏曦羽發現，她一個人躲在洗手間里過了很久很久，等到她錐心的劇痛散去，她才勉強從洗手間里出來。
中途碰到了沈意，她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所幸沈意此時的狀態也不是很好，並沒有注意到她難看的臉色。
等到沈意走了之後，夏琳才去找夏曦羽。
此時，夏曦羽正換下了衣服，卸了妝，恢復到往常的狀態，從化妝間里出來。
「小羽。」
「媽。」
夏曦羽看到夏琳，眼眶一熱，低低地喚了一聲，走上前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看到自己母親臉上殘留的蒼白，心頭又心疼又難受。
她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母親正在經歷著什麼樣的痛苦。
「小羽，你跟阿擎怎麼了，媽怎麼看到你們倆都怪怪的？」
夏琳不安的聲音，從夏曦羽的耳邊傳來，讓她的心頭，再度一陣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