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他會如何選擇？
耳邊環繞著柳晴嵐罵罵咧咧的聲音，喬薇婭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她的母親疼她是真，但跟秦楚楚比起來，總少了些矜貴大氣，多了幾分市井俗氣，在她心情不好的當下，難免讓人更加難以忍受。
「行了！你少說兩句！」喬薇婭難耐地吼道。
「小婭？你吼媽媽？」柳晴嵐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狠狠一拍床沿，「你竟然吼媽媽？我……我的命好苦啊！嫁了個不爭氣的男人，害我在妯娌間抬不起頭。忍氣吞聲這麼些年，只想給自己女兒找個好人家，現在你竟然……竟然……嗚嗚嗚……」
「媽，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喬薇婭揉了揉眉心，「現在這個情況是咱們母女倆彼此鬧的時候嗎？」
柳晴嵐張了張嘴，到底還是「容家的親家」這個心愿佔了上風：「可……可現在容家那老頭子都臨陣倒戈了，咱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媽，你說得對，徐子蕎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藝人，可我不一樣，我是喬家正經的大小姐，舍我而娶她，不是容大哥一人的損失，而是整個容家的損失！」喬薇婭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同樣的，跟容家親上加親，也不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好處，而是整個喬家的好處！」
「你是說……？」
「媽，樓家之前不是一直在向咱們家示好嗎？」
「這可不行！小婭，咱們喬家和樓家多年的交情，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跟樓家那是絕不可能！」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喬薇婭拉住退縮的柳晴嵐，「爺爺跟容老爺子是過命的交情，但是他們已經老了，二伯父和我爸爸跟容國勛都沒有那麼深厚地交情！容老爺子也不會打從一開始就像撮合我和容寂，不正是為了把喬家和容家綁得更緊些嗎？」
「不行不行，你爺爺也不會答應的……」
「爺爺不會知道的，你只需要聯繫二伯父。媽，我不是說咱們家就要跟容寂撕破臉，各奔東西。而是借這個機會，讓容家人看清楚，我們喬家雖然不及他們容家，但是沒有容家，喬家還有別的選擇！這樣一來，還怕容老爺和容國勛無動於衷？」喬薇婭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慢慢遞到了自己母親面前……
秦楚楚一路安靜地跟在容老爺子身後，她也是滿心疑慮，但此時容老爺子心情非常不好。感覺得出，容老爺子做出這個決定，並非出自他的本意，這種時候，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得好！
兩人路過住院大樓的中庭，綠意盎然，一排白天鵝造型的噴泉，姿態各異。這處不大的造景在熱烈的陽光下，看起來很是清爽。
容老爺子停下了腳步，望著中庭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秦楚楚聽見容老爺子說：「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這個倔老頭子，突然之間怎麼就改變主意了？」
「爸爸您是心中有丘壑的長輩，您的想法，都一定是對晚輩好的，」秦楚楚溫婉地四兩撥千斤，「這點，兒媳從未懷疑過。」
容老爺子點了點頭，表情雖然不見得多好，卻也並不非色厲內荏。
「容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國有外憂，容家人得為國捐軀，國有內患，容家人得當出頭椽子。知道的人明白容家如履薄冰，不知道的，隻眼熱容家尊榮無比。大家都說容家是喬家最大的靠山，可喬家也是容家最值得信任的戰友。我和喬老頭老了，世界也早就不是當初我們年輕時地世界了，要想讓喬家不跟容家離心，有時候是必須需要利益維繫的。」
「爸爸，你別擔心，容喬兩家的關係，不會因為一點兒女私事就受影響。」秦楚楚寬慰道。
「你說的這些都是虛的，」容老爺子擺了擺手，說，「當年，我們原本打算撮合喬馨和國勛，但……喬薇婭這丫頭不錯，嫁給容寂是最好的安排，就算容寂不喜歡，在外面養個……」
這次，不等容老爺子把話說完，向來最懂進退的秦楚楚顧不得失禮，直接打斷：「爸爸，這不行。」
婚姻是該被尊重的，這是最基本的底線，別的豪門世家的婚姻是什麼樣子，她管不著。但是她秦楚楚絕不會對自己兒子婚外包養情婦的行為視而不見！
這也是為什麼她幾次三番跟丈夫公公作對，也要維護兒子的原因。
要麼，就單身一輩子，酸甜苦辣，自己一個人咽下去；要麼，就守著一個人，一房兩人三餐四季，好好過一輩子。
正如她對柳晴嵐說的，人，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哎，罷了罷了，」容老爺子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媳婦，「容寂跟那個什麼小明星的事，我不插手了……」
雖然在意料之中，秦楚楚依然難掩驚喜之色，但不等她開口說些什麼，容老爺子繼續說道：「你告訴容寂，他要怎麼處理喬薇婭的事，我都不管，但是只有一個前提，喬家，永遠是我們容家最重要的戰友！我既不會再阻止他和那個小明星交往，但同樣也不會再幫他周旋喬家的事，他如果處理不好，因此造成兩家的嫌隙，那就是他自己的能力問題！屆時，他必須乖乖滾回來，聽憑處置！」
聽容老爺子的意思，大有放任容寂生死不顧的意思。
是生機，但也是巨大的危機！
「爸爸，請您三思！容寂才剛剛三十歲，他不能沒有您的幫助啊。」容寂年少成名，早已經建功立業，但是這派系之間，家族之間權力傾軋，關係紛雜，就是容國勛應對起來都常有力不從心的感覺，更何況是容寂呢？
更別提最近幾年，樓家的勢力逐漸重新壯大，早已經不再偏安西南，老爺子如果坐視不理，容寂能壓得住那些他都要尊稱一聲叔伯的政商老油條？
「我老了，擔子終究會交給他們的，」容老爺子杵著拐杖，邁開腳步，慢慢往前走，「兩條路，走起來輕鬆和艱難，我的孫子是聰明人，當然一眼能辨，我等著看他自己的選擇。」
娶喬薇婭，得到喬家的鼎力支持，除去後顧之憂；不娶喬薇婭，很可能得罪喬家，屆時內憂外患，腹背受敵！
「爸爸，您覺得……」站在原地未動，良久，秦楚楚才幽幽地問，「容寂會如何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