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容子,你玩兒真的啊?」夏啟松連忙躲開,「就因為她多拍了機場落水戲就讓文化部出面……你這動靜也太大了吧?」
「對啊,要我說,這也算不上什麼欺負!演員嘛,演戲NG幾次都是正常的,總不能讓文化部下個命令說不準NG吧?」魏東連忙勸道。
「不行!B市那麼冷的天兒,讓她NG那麼多遍,那就是欺負,那就是虐待!」容安倔強地瞪著兩人,「這事兒要是不解決了,別說回B市了,我連國都回不了!」
回去,他哥能讓他去小黑屋把腿都給跪斷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
「我認輸!」夏啟松在容安炯炯的目光中舉起雙手,惹不起容二少,順著他還不行嗎!「容子,你這回真的太誇張了,就算真的是在劇組被欺負了,那也就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你這連文化部都驚動了……」趁著夏啟松去打電話,魏東妄圖語重心長地跟「追星狂人」容二少談談,給他躁動的
熱血降降溫。
「誇張個屁!以後跟她有關的事,整個容家,以及跟容家交好的世家,可能都要動一動!」容安心中有苦難言。
那可是容家未來的女主人啊!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以後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容安鄭重地叮囑。
「你……你小子不會是被虐狂吧?因為徐子蕎而被你哥罰了家法,反而真的對她產生興趣了……」
魏東越想越不對勁兒,他容安是個什麼性子,他們都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能不清楚?
他這堪稱狂熱的感情,未免來得太莫名其妙了一點。
「嘖,你們都別管,反正徐子蕎以後我罩了!但是,」容安不敢隨便透露,只能又神秘又嚴肅地警告,「不準把她當成我的女人那麼沒大沒小,要把她當成……呃……當成我半個媽一樣尊重!」
「啥?」
「卧槽,哈哈哈……」剛剛掛了電話的夏啟松和魏東頓時笑噴。
容安撇了撇嘴,深覺得自己沒說錯。
所謂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徐子蕎這不就是半個媽么……
容寂掛電話前的「宣言」盤旋在徐子蕎的腦海里,念咒一樣吵了大半個晚上。
本以為失眠是鐵定的了,沒想到,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甚至睡得難得地香甜。
「阿嚏!」徐子蕎揉了揉鼻子。
「還是感冒了嗎?今天能不能行啊?」岑橙擔憂地看著徐子蕎。
她穿著昨天那套勁裝戲服,要繼續拍攝昨天沒有過的落水戲。
「是有點感冒,但問題不大,繼續拍攝沒有問題。」徐子蕎朝岑橙安撫一笑,雖然身體有點小不適,但是她狀態卻格外好。
岑橙看在眼裡,卻很心酸。
昨天送了徐子蕎回家以後,她就殺到了公司,大有把公司給掀了的架勢。
但是,公司業務部直接拿出了一句話:「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徐子嬌是故意的,那麼你們這麼指控就是誹謗。」
是啊……沒有證據,哪兒來什麼證據呢?
NG在拍攝過程中,多正常的事啊!
在每個經紀公司中,不同熱度的明星,待遇是不同的。
以徐子蕎在圈裡的資歷,在「弘雅」這種新興的小公司,待遇級別絕對是特級的。
但最近幾次事故,反應出來的,卻還不如一個三線明星的待遇。
「在實力上比不過,就在背後搞小手段,拍戲是這樣,公司的態度也是這樣。你們真的是一個有態度的公司嗎?怎麼表現得跟某人的狗腿似的!」岑橙是指著業務部經理的鼻子罵出來的這話。
她忍了很久了!
「如果你或者徐子蕎覺得不滿,可以毀約離開,我們『弘雅』不怕,當然,你們徐子蕎是當紅女星,也不愁找不到下家!」業務部經理酸道。
「你……你們欺人太甚!」
岑橙也只能罵一句欺人太甚。
因為徐子蕎不能毀約離開,她付不起高昂的違約金。
當初處於對季青峰的信任和對他事業的支持,徐子蕎跟公司簽訂的經紀約是十五年,距今也就才不到三年而已。
違約金更是高達三千萬。
天價。
所以即使知道徐子嬌的小動作,即使感受得到公司的怠慢,她依然看似滿不在乎,說說笑笑。
別人以為她粗神經,只有岑橙知道,不是她粗神經什麼都不知道,而是她什麼都看在眼裡,卻改變不了……
只能咬牙一步一步走下去。
「想什麼呢?臉都皺得跟包子一樣了。」徐子蕎戳了戳岑橙的額頭,「嘖嘖嘖,還有你這眼圈黑得呦……快去休息一下,我過去拍戲了!」
「那……那你加油。」岑橙難得沒有像小火山一樣爆發,而是弱弱地叮囑。
徐子嬌也已經準備好了,等待著導演的指揮。
餘光瞥見徐子蕎,嘴角露出涼涼的諷笑,緩緩走近她,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下。
依然是一身華服,似乎藉由這些身外之物,徐子嬌就能夠更加高高在上,睥睨徐子蕎了。
幼稚。
徐子蕎不躲不閃,只當做面前沒有站著個擋路的大活人。
「今天,你想跳幾次?」輕輕的,徐子嬌的聲音溫柔,卻說著無比殘忍的話。
「NG幾次就跳幾次。」徐子蕎沉穩地說。
昨天,泡在冰冷的水中,一次又一次對這個「妹妹」的所作所為,感到疑惑和難過。
可現在,她的情緒平靜得就像無風的畫面。
曾經腐蝕她的心痛的、憤怒的情感都在昨晚向容寂傾訴的那幾句話里,徹底消失了。
「無論跳幾次,問題都不在我。」徐子蕎難得地掛起凌厲的表情時,竟然有種冷艷的威懾力,「你想贏我?但你連跟我比的資格都沒有,怎麼贏我?因為……你,根本連自稱『演員』的資格,都沒有。」
一個演員,卻連最基本的劇本都不熟悉,更為了欺負同組演員,故意連續NG。
這種行為,如果放在二十多年前,浪費的膠捲的費用,都能砸死她。
「你真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徐子嬌的笑容淺了一些。
「當然我沒有,我只是個演員。」徐子嬌脫下保暖用的大衣,身著單薄的勁裝,繞過徐子蕎,昂首挺胸地朝造景的河邊走去。
她只是個演員,用七年努力成為一個合格的演員。
這個努力過程中,一尊又一尊大獎,在證明她「演員」的價值。
徐子嬌的雙眼猩紅,手指狠狠地掐入掌心。
「得意不了太久的,徐子蕎,我一定會讓你一無所有!」陰鬱的話,跟那張清純的臉,彷彿共存在兩個不同的維度。沒有什麼,是她搶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