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公安局會議室里,可謂「大牌雲集」。
「……以上,就是對這次聯合行動的全面分析,請領導們指示!」一身警服的男人站姿筆挺,朝會議桌旁的一干堪稱閃閃發光的領導敬禮。
「嗯,很好,坐下吧。」首位的容國勛點了點頭,「這次的行動,是一次軍警聯合行動,目的,是為了取長補短……」
看了一眼嚴肅地做著點評的容國勛,范市長好笑地朝馮少使了個眼色。
這次的總結彙報其實不必驚動容國勛,但是由於行動中出現了一度造成了人員恐慌,這一行動失誤,日理萬機的容國勛先生硬是從排得再緊張不過的行程表裡擠出寶貴的兩個小時。
與其說是來關心行動彙報,不如說是特意來聽容寂少的……檢討報告。
而坐在容國勛下手處的容寂,依然是慣常的冷臉,只是認真觀察,才會發現,從來都嚴肅認真,做事妥帖的容少雙眼飄忽,竟然在大會上走神!
就在會議之前,秦楚楚轉發了一段視頻到容寂手機,並且特意打來電話,讓容寂好好看,認真看!
視頻很簡單,一段採訪而已。
主角也恰好他認識——徐子蕎。
「我必須重申一次,我跟季總裁只是合作關係。至於你說的戀情……我的確有男友,但不是季總裁!我和男友的關係很穩定,謝謝大家的關心!」
說這段話的時候,她既不是圓滑世故,總留三分餘地的大明星。也不是他面前經常犯傻,或者故意搗蛋挑釁他的徐子蕎。
嚴肅。警告。
疾言厲色維護「愛人」的女人。
她喜歡的人,會是什麼樣子?
容寂猛然回神,眉頭緊皺,如臨大敵。
又是她,盤踞他的思緒。
嘖,她一定有毒……媽的,可能是上癮了!
「……所以說,這次行動,雖勝尤敗,特別是容寂!」容國勛劍眉倒豎,會議桌拍得啪啪響,「容寂,你來彙報彙報這次行動的心得體會!」
范市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馮少投向容寂的目光帶著深刻的同情。
官二代官三代也不好當啊!
特別是遇到個專門看自己笑話,並且樂意給自己製造麻煩,還光明正大行駛職權,擴大麻煩的爹,就只剩「糟心」二字了。
比起范市長和馮少十足的內心戲,容寂這個當事人反而一臉平靜,緩緩地站起身,就行動中出現的問題,娓娓道來。
容國勛是帶著幸災樂禍看熱鬧最好能夠踩上一腳的心思來的,結果卻失望透頂,表情越來越沉,很是不舒坦。
就在容寂快要做完報告,容國勛擼袖子準備再製造麻煩的時候,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響徹警局!
緊急行動!
「什麼事?」馮少側頭詢問。
「報告,據群眾舉報,兩伙不明身份人員在致民路發生械鬥,三人死亡,一人重傷。嫌疑人三人,逃跑過程中槍擊兩名群眾、一名駐辦幹警受傷。」
在B市,鬧市行兇,並且還持有槍械。
危險係數極高。
「走,去看看!」在場的幾位市長將軍全都臉色一沉。
什麼時候這B市,也容得下宵小玩意兒撒野了!
「哈哈哈……」徐子蕎低著頭,笑聲由小漸大,不可抑止。
「閉嘴。」徐文儒皺眉斥道。
「爸,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嗎?」徐子蕎托著下巴,「你讓你的親生女兒,像妓女一樣去讓男人上,換你的生意?」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也不知道是笑出來,還是……
覺得徐子蕎的話,粗鄙不堪,徐文儒不認同地皺眉:「在娛樂圈你,就學了這些骯髒的話?」
「骯髒的話?」徐子蕎驚訝地看著他,「這不是事實嗎?更何況,有你骯髒嗎?爸爸?」
「砰」,徐文儒慍怒地一拍桌子:「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是誰有什麼不同嗎?不都是嫖客?」哂笑。
「容安!」徐文儒手指急促地敲著桌面,「容氏集團總裁,容家二少,容安!」
容家二少?
原來如此。
「這是多少人做夢都夢不來的機會!」徐文儒教訓道,「二少昨天也看到你了,說你長得好……我也是為了你好,娛樂圈是個亂七八糟的地方,有幾個我們這樣正正經經的人家會娶個女明星?如果你聰明,就把握住這次機會……」
「別想了,」徐子蕎冷笑,「我不願意。」
她什麼都沒有,至少有選擇把自己交付給誰的權利吧?
「明天晚上七點。我只是在通知你。」即使徐子蕎拒絕,他也不急。
「我說了,我不、願、意。難道,爸你還想把我綁上他的床不成?」徐子蕎嘲諷道。
「我找到你媽媽的遺骸了。」徐文儒說。
「你說什麼?」桃花眼微眯,目光危險而銳利。
徐文儒沒有再開口,只是遞出一份DNA對比報告,與房卡並排擺放著。
眼淚難以抑制。
顫抖的手,覆上黑色的房卡,明明開著空調,那張房卡,卻冰冷徹骨。
「她是你妻子,我是你女兒。」抖動的嘴唇,幾乎語不成調。
「我說過,那是容安,這是機會。」徐文儒皺眉道,「做好他的情婦,你能得到的之多不少。」
「呵,」徐子蕎嘲諷地笑了,「情婦?你真是高看你的女兒了。」
容家二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她美又如何,容安見識過的美女,何止她區區一個徐子蕎?
「再不濟,一個晚上,也不會虧待你。」徐文儒說。
「你確定一個晚上,你就能拿到格林春天的供貨權?呵,我可聽說了,容家家風鐵血,容二少再浪蕩,也不會拿自己家正經生意開玩笑。」
「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你只需要……」
「伺候好他是嗎。」徐子蕎緊緊握著房卡,感受鋒利的側邊戳進她的掌心,戳進她的血肉,戳進她所剩無幾的親情。
「那你等著吧,」徐子蕎慢慢站了起來,指縫間,滲出鮮血,「後天,我要媽媽的遺骸。」
「可以。」
徐子蕎挺直了肩背,一步一步地朝門口走去,每一步,都是一次割捨。
割捨親情,割捨依賴……
「等等。」徐文儒的聲音驟然響起。
徐子蕎的臉上忽然有了光彩。
「你應該是乾淨的吧?容二少有點小潔癖。」
「父親你忘了嗎?我是在娛樂圈混跡的人,覺得不錯就上床,爽了就結束。這樣算不算乾淨呢?」背對著徐文儒,徐子蕎輕笑,「哦,算的吧,前幾天我才去了醫院,除了你女兒撞斷了我兩根肋骨,其他的病,我暫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