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裝男人沉吟道：「正是出於這個目的，我才準備吸收他進入咱們隊的，一來是物盡其用，另一方面也能夠隨時掌控他的狀態，一旦發現不對，我會第一時間動手。」

「阿嚏！」

行走中的你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抓了抓鼻子，你發現營地大門已經敞開，李陽帶著一大批人正站在門口列隊歡迎你的歸來。

面對彷彿迎接英雄一般的方式來迎接自己，你多少有些受寵若驚，臉上也很自然地流露出難得的真誠笑意。

讓你多少有些詫異的是，女生們也醒過來了，她們的教官們也趁著這個機會對她們進行了一次夜裡拉練；至於你們獨立連，因為只有你一個人完成了這個項目，所以其餘男生都要接受懲罰，懲罰的項目很簡單，繞著訓練場，蛙跳兩圈。

咳，事先說明一下，訓練場可不比一般高校的田徑場，一圈跑下來，至少六百米！

你坐在你一旁長滿青苔的石台上，看著一眾男生們怨聲載道。

「靠，早知道老子說什麼都要爬過那堆屍山，兩圈啊，跳下來，老子腿都斷了！」楊開一邊跳，一邊嘆氣，只不過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跑道上，很是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到了訓練場上站軍姿、走正步的女生身上了。

出於無聊，你也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結果第一眼就看到了繁漪。

她那一米八的個頭，無論在哪都是鶴立雞群，更何況如今還是在女生群里。

繁漪雖然很高，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體怎麼看都很勻稱，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恰到好處。

有趣的是，正因為繁漪的與眾不同，她那完全不協調的動作也很明顯地落在了旁人的眼裡。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這都是第幾次了？」

繁漪的教官聽口音應該是閩粵人，南方人的身高普遍矮一些，因此站在繁漪面前內心頗有壓力。

剛才你也看到，繁漪平時倒沒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一旦要她正兒八經地走正步、練隊形，她往往找不著北，動作看上去十分笨拙，因此惹來許多女生的嬉笑。

她本人對此也有些苦惱，只是無論努力，依舊找不到要領。

「哎喲，算了，算了算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那教官實在是無語了，畢竟都已經教了十幾天，繁漪到現在連最基本的動作要領都沒有掌握，而且一旦緊張起來甚至還會出現同手同腳的情況，實在讓教官哭笑不得。

晚上拉練只維持了半個多小時左右，大家就都回去了，畢竟明天還有一整天的訓練。

當你也準備回宿舍的時候，卻發現一個窈窕的身影在訓練場上笨拙地重複做幾個動作。

你抓了抓頭，輕輕一嘆，轉身朝著她走了過去。

「先別練了，如果找不到自身的原因，你無論怎麼練，都沒有辦法練好。」

你的突然出現，把繁漪嚇了一跳。

轉身發現是你，她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與她苗條體形截然不匹配的高聳胸脯。

你走到她面前，笑著問道：「平時看你動作挺利索的啊，為什麼身體的協調能力這麼差呢？」

繁漪搖搖頭，帶著一絲絲委屈的音調道：「我也不知道，打小就這樣。小時候，我總是摔跤，無論走到哪都會把頭撞到，大家都說我笨，不喜歡跟我玩。」

「你不笨啊，你要是笨的話，怎麼可能進得了江浙大學呢？」

「我也就讀書成績好一些，其他都不行。」繁漪有些喪氣地坐在了一旁的草地上，仰頭看著頭頂的星空。

你挨著她坐下，微風徐來，緩緩拂動她的髮絲，描繪出一副令人心醉美景。

這是你第一次如此安靜地和繁漪坐在一起，也是兩個人第一次真正地談心。

繁漪跟你說了很多她小時候的事，她的哥哥，她的母親，還有她卧病在床的父親。

繁漪出身在一個很普通的山區農村家庭，父母世代務農。

原本以她們家的經濟情況，恐怕連讓繁漪讀完初中的能力都沒有，但一直疼愛妹妹的哥哥在讀完高一之後就輟學了，外出打工，一直供養整個家庭。

她高二的時候，哥哥在外面工地上幹活時，右腿受了傷，行動有些不方便，就回來了。

好在他進的是一家正規公司，老闆也是個好人，賠了她哥哥十幾萬塊錢。之後，她哥哥就靠著這些錢在家鄉搞生態果園，在親戚朋友們的支持和幫助下，果園的收益日漸好轉，繁漪也順利讀完了高中。

本來，家裡是打算讓繁漪高中畢業之後回來幫哥哥的忙，順便也找個好人家嫁了。

但是她哥哥堅決不肯，一定要妹妹讀完大學，而且她哥哥希望妹妹能留在城市裡，至少回來之前，能找到一份屬於自己的真愛，而不是像他一樣，草草結婚、稀里糊塗就當了孩子的爸。

聽到這裡，你不由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是愛么？以前讀書的時候有沒有喜歡上哪個男孩子？」

繁漪搖搖頭，很實誠地說：「我不懂。」

你一愣，問道：「為什麼？」

「我沒有心。」

還真沒有想到她會給出這樣的答案，不由問道：「怎麼會這麼說自己呢，在我看來，你一直都是一個很善良女孩啊？」

繁漪依舊搖搖頭：「我不懂，我也不明白，甚至根本就感覺不到。你們說的悲傷、快樂、痛苦我都感覺不到。」

你抓了抓頭：「不是吧，我平時經常看見你笑哎。」

「那是裝的。」繁漪半低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腳下一朵小花，「都是哥哥教我的，哥哥說，如果不懂，那就學，就裝。小時候爺爺走了，哥哥他們都哭得很傷心，可是，我不懂，我不懂該怎麼讓自己哭出來，我也不知道傷心應該是怎麼樣的。」

的確，現在繁漪說話的時候，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講一個跟她沒有半點關係的故事一樣。

「我很笨，又沒有心，有時候我就想，我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麼呢？我活著，有什麼意義呢？」

你看著她，沒有打斷她的思緒，繼續傾聽。

「想了很久，我還是沒想通。」說到這裡，繁漪轉頭看著你，「謝謝你。」

「謝我幹嘛？」

「你是第一個不嫌我笨的人，而且你還幫了我很多忙。」

你笑了：「這不挺好的嗎？你現在懂得感謝人了，這說明啊，你還是有心的，只不過可能是反應稍微遲鈍了一些而已，沒事，有哥呢。」

說著，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來，現在跟著我重溫一下剛才的幾個動作要領，咱們爭取在半個小時內把它學會。」

「嗯。」

月色下，空曠的訓練場上，兩個身影不停地重複著一個動作……

在訓練基地的最後一個星期，你們迎來了人生最為重要的一刻，實彈射擊！

槍，是每一個男生的夢中情人。

當你們觸摸到分發下來的95自動步槍時，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不可遏止的笑容。

「哦，你們這線條，豐滿而苗條；你們仔細聞，它有這著獨特體香，透著……」

「滾！」

楊開正抱著95自動步槍在一旁騷包時，你和魏書賢惡狠狠把他踹到了床上。

魏書賢用一種深惡痛絕的表情看著你，對著你語重心長地說：「老木啊，你認識的女孩子多，能不能找一個能治一治這傢伙的人啊？」

「嗯嗯，我同意，小開這傢伙一定要找一個人治治。」旁邊的室友紛紛點頭，看來都有些受不了楊開這毛病。

你點點頭，有些無力地說：「我盡量吧，兄弟們。」

「集合！」

一聲呼喝從宿舍外傳來，你們第一時間持槍沖了出去。

「講一下！今天，我們將要進行實彈射擊，動作要領前兩天都已經教會大家了，不過在開始之前，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

「是！」

當你和室友們趴在射擊點上，看著百米開外的射擊靶，都覺得心跳加速，興奮無比。

在子彈上膛、拉開保險時，瞄準射擊靶時，你只感覺自己的心也要隨著子彈射向靶心。

「砰！砰！砰！砰！砰！」

連續扣動扳機，五發全中！

「報靶！」

「廖勇，三個七環、一個八環、一個九環，共三十八環。」

「魏書賢，兩個八環，兩個九環，一個十環，共四十四環。」

魏書賢的靶數一報出來，眾人不禁鼓起掌來。

楊開則是搖頭晃腦地說：「不就是四十四環么，嘿嘿，哥至少四十五環！」

「楊開，三個七環，兩個脫靶，二十一環！」

「啥？脫靶？這不對啊，我明明都打中了啊。」

而楊開正沮喪時，報靶的人則是當即驚呼出聲：「我去！這也牛嗶了吧！」

「怎麼了？」李陽揚聲問道。

「五發子彈，全部十環！最為重要的是，他居然把在十環里打出了一個圓！」

聽到這話，不僅李陽，就連旁邊的兩個教官也急忙跑了過來，其中一個急忙問：「誰啊？」

「李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