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孩子的爸爸來了
去醫院的路上,付小樂給董郁庭打了電話。
董郁庭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來接彎彎回家。」
付小樂十分愧疚,「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彎彎。」
「不要這樣說,這不管你的事。」董郁庭的聲音透著股疲憊,很是沙啞,「該我說謝謝你。」
掛了電話,付小樂側眸看了一眼哭得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陸彎彎,小臉上滿是未乾的淚痕,濃密卷翹的睫毛上沾著淚珠,隨著她眼瞼的顫動而發抖。
付小樂心生愛憐,這個孩子實在太讓人心疼了,希望他們一家三口不要再有任何波折了,緣分兜兜轉轉好不容易令她的父母走到了一起,希望她從此生活在幸福圓滿的家庭里……
在醫院打了針,開車回大院,經過周家的時候,周蓓衝出來攔在了她的車前。
付小樂眼皮都沒眨一下直直地開過去,嚇得周蓓尖叫一聲忙不迭地躲開了。
「許靜影你這個瘋子!」周蓓臉色慘白,驚魂未定地望著車窗內的她。
付小樂深呼吸一口氣,推開車門走下去,朝著周蓓緩緩走近……
「許靜影,我的狗死了!」周蓓憤怒地瞪著她,紅著眼睛,「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付小樂嘴角牽起一抹笑容,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然後揚起手——
「啪!」
這一巴掌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周蓓像是斷線的風箏,被她打得跌出去好幾步,重重地摔倒在地。
周蓓頭暈目眩,耳朵里嗡嗡作響,腦子裡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懵的狀態。
頭頂居高臨下的聲音壓迫下來,像是一塊寒冰壓在她的頭頂。
「我警告過你不要來招惹我,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周蓓握緊拳頭,強壓著心頭泛起的懼意,抬起頭恨恨地望向付小樂,咬牙道,「那野丫頭又不是許景恆的女兒,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而已,菲菲又不是故意的,我就不信他會將我怎麼樣!」
付小樂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半晌沒有說話。
「你看什麼!」周蓓不悅地瞪著她。
付小樂笑了笑,微微俯下身,深泉一般的眼睛憐憫地看著她。
「看一個即將要倒大霉的可憐蟲啊。」她語氣輕快地說,「她不是許景恆的女兒……她爸爸是董郁庭啊。」
說完,無視周蓓不可置信的的表情,輕笑一聲,轉身坐回了車裡。
車子從周蓓面前呼嘯而過,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半天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
她說的是……渝城董家的那位?
怎麼可能,她記得新聞里說過,董郁庭是沒有孩子的,那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是他的女兒?
「蓓蓓,你怎麼坐在地上?」一道著急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周蓓轉頭,便見母親從車裡下來,大步走向她,看見她臉上的傷痕,眼睛瞪大,「這是怎麼了?被誰打了?」
母親身後,白髮蒼蒼卻精神氣十足的老人也下了車,杵著拐杖,那是她的父親。
周蓓心頭湧起一陣委屈,嘴巴一撇撲進了母親的懷裡,哽咽道,「媽,是許靜影,是她打死了菲菲,我可憐的菲菲……」
抱著她的手臂一僵。
「許靜影回來了?」那個大院里的魔女,一想到她的臉,周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父親臉上同樣閃過詫異,隨即臉色一沉,怒道,「你又招惹她了?」
見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吼她,周蓓又氣又委屈,「您知道菲菲對陌生人很警惕,它要咬人,我也沒辦法啊!大不了跟她道歉就是了,她憑什麼打死我的狗!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
周父一聽,臉色大變。
「菲菲把她咬了?」
「不是她,是她女兒,聽說是和董郁庭生的……爸!」
周蓓話還沒說完,便見周父兩眼一黑往後倒去。
********************************************************************************
付小樂將睡著的陸彎彎抱下車,走進許家。
進門便見許景恆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側身對著她,手指間夾著香煙。
她眼眸一暗,想起一些細碎的往事。她不喜歡他抽煙,只要一看見他將煙拿出來,就會去搶了扔進垃圾桶。他也縱容,後來漸漸的便也戒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重新開始抽煙了?
不過,這已經不是她能管的了。付小樂自嘲地一笑,抱著懷裡的小孩往樓上走去。
床上放著幾套小女孩的衣服,粉粉的十分可愛,還有一些小女孩會喜歡的玩具,生活用品。
將陸彎彎輕輕地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付小樂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起身準備出去。
一轉身,卻跟身後的人撞了個滿懷,嚇了一跳,隨即腰身一緊,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攬了過去。
「放手!」付小樂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抗拒和他貼近,怕吵醒了孩子,壓低聲音警告道。
許景恆垂眸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因為生氣而泛紅的臉,像是一隻被困的小獸在他懷裡徒勞地張牙舞爪。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將她拉出了卧室,關上門,連拖帶拉地拽進了他的卧室里。
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一腳深一腳淺,付小樂很快就注意到了,卻強忍著沒有問。
門一關上,付小樂便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胸口,她是練過兩下子的,這一手又不留餘力,打得他悶哼一聲,卻沒有放手,反而不悅地更緊地按住她的腰。
付小樂在他懷裡掙扎了兩下,急促的呼吸讓她更多地汲取到他身上的氣味,那令她一度迷戀和迷失的男人的味道。
她突然停止了掙扎,無奈地望著他,疲憊而厭倦。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他不說話,眼神暗了幾分。
付小樂仰著臉,眼眸咄咄逼人地凝視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麼?許景恆。」
她終於不再嬉皮笑臉地叫著他小叔,說一些故意激怒他的話,這才是她原本的模樣。
付小樂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然後她聽見許景恆緩緩地開口,嗓音低沉平靜,「我會把她當親生女兒。」
付小樂愣了愣,目光複雜地望著他,然後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許景恆,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這麼喜歡給別人養女兒?」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然後伸手撫摸上他的臉,湊近,嘴唇在他的唇畔吐氣如蘭,「你都快四十了,等到這孩子成年,你還有生理能力嗎你。」
話音剛落,腰上便是一痛,被他重重掐了一下。
付小樂惱怒地瞪著他,收斂起笑容,字字如針,「養大了就上,這不是你的一貫風格嗎?」
她用天真的眼神望著他,嘴裡卻說著這麼不堪入耳的話,縱然是許景恆,也禁不住臉色白了一下,眼眸里閃過一抹痛楚。
付小樂的心裡泛起一陣劇痛的快感,痛得她快要直不起腰,卻強撐著,臉上笑得越發燦爛。
她還想說什麼,樓下卻傳來明叔的聲音,猶豫地說,「先生,有客人來訪。」
付小樂眼波一轉,而後沖許景恆一笑,「你想喜當爹,也要看人家給不給你機會呀。」
說著,掙脫了他,整理了一下頭髮,輕笑道,「孩子他爸來了。」
*************************************************************************************
董郁庭身姿挺拔地站在客廳里,背影十分扎眼。
聽見腳步聲下樓,緩緩回頭,舉步朝付小樂走去,「彎彎怎麼樣了?」
「打過狂犬疫苗,已經睡著了。」
付小樂現在更擔心的倒是陸小余,看董郁庭眼底藏不住的疲憊,下巴微微有青色的鬍渣,這些天陪著陸小余,肯定不好受。
她很明白親人和愛人間隔著一道跨不過去的深淵,那種絕望和無法釋懷的感覺,所以理解陸小余無法面對董郁庭的心情,嘆了口氣,說不出安慰的話,只是問,「現在接彎彎回去,合適嗎?」
董郁庭淡聲道,「或許看到孩子,她心情會好一點。」
樓梯之上,許景恆冷眼看著他倆相對站立低語的身影,眸中一片陰寒。
一步步走近,董郁庭看見了他。看見他臉上的冷漠,愣了愣,隨即面帶笑容地迎上去。
「許總,久仰大名。」他伸出手,禮貌地微笑。
兩人都是聽聞對方的名字已久,卻從沒打過交道,各自佔山為王。
「小叔,這就是彎彎的爸爸。」付小樂站在一邊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