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不會叫人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那裡,面色冷厲,硬朗筆挺的西裝也沒有掩住他滿身的戾氣。
不得不說,許景恆是一個外表無可挑剔的男人,上大學的時候,身邊的女生都迷戀英俊優雅的董郁庭,後來軍訓的時候雷衍來了,大家又一陣風地追捧他。可她自始至終都是一笑而過,大概是因為見過『世面』。
鏡子里,兩人的眼神交織。
付小樂甩了甩手上的水,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走過,粗糲的手指,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
「幾年不見,不會叫人了?」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付小樂握緊手指,定了定神,隨即轉頭沖他嫵媚一笑,「你想聽我叫,等我女兒睡了,我過來你房間慢慢叫給你聽……」
陰鷙的目光盯著她,許景恆一口氣哽在了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眸子里的火焰一點點凝固成冰。
付小樂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他極寒的目光,手指撫過他唇角冷硬的弧度,微仰著頭,玩味地盯著他,俏生生的臉蛋在瀲灧的燈光下,帶著曖昧的笑容,纖細的手指熟練地撫過他刀鑿的下巴,性感的喉結,「聽說小叔這些年都沒有過女人,你那方面需求這麼強,這些年是不是憋得很難受?如果你不介意我白天剛和別的男人做過,你就上唄,來呀~」
他的身體在她的手指下緊繃的厲害,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怒氣。付小樂說完這番激怒的話,他卻遲遲沒有反應,這個人永遠都是這麼無趣。她突然有些索然無味,臉上的笑容沉了下去。
「不上是吧,不上我可走了。」
說完,目不斜視地朝著門口走去。
哪料,手剛觸到門把,一陣冷厲的疾風掃來。
碰!
男人有力的手臂一下將她按在了門板上,雙臂鐵鉗一般禁錮著她,胸膛貼著她的胸口,兩人緊緊地擠在一塊,他壓低的喘息噴洒在她的臉上,荼靡的氣息。
「你他媽是不是欠收拾?」
指腹一點點刮過她光潔白皙的脖頸,又麻又癢。
「放開!」付小樂臉上裝模作樣的挑釁和淡然終於裂了縫,呼吸驟停了幾秒,而後冷著臉低吼。
「說,為什麼?」
付小樂目光一斂,強烈的壓迫感籠罩著她,他涼薄的嘴唇近在咫尺。
「不為什麼!」她冷哼了一聲,「我那時候還小,衝動任性不懂事,如果有什麼冒犯了小叔的地方,還請你看在我爸媽的面子上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如今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請你行行好放過我,我真的不想讓我男朋友知道我跟你有過一段!」
她伶牙俐齒地說了一氣,還沒緩過勁,男人盛怒之下帶著煙草味的唇舌便野蠻地覆蓋了下去。
用了一種幾乎要將她吞噬的勁,那霸道的佔有的姿態,按在她身上的大手越收越緊。
付小樂的胸口急劇起伏著,掙扎著狠狠推開他,卻又被他重重地壓了下去。
她被他強勢地吻著,吻得快喘不過氣,腦袋像鑽進了蜂窩似的嗡嗡直響,最要命的是那些曾經被他深深熨燙過,一手調教出來的迷靡細胞,不受大腦控制地復甦了。
接近死亡的窒息傳來——
付小樂心一橫,張嘴便咬了他。
許景恆放開了她,一動不動,氣勢冷冽地盯著她沾血的嘴唇。
「手拿開,不然老娘咬死你!」穩住呼吸,付小樂突然譏諷地一笑,「有誰想得到呢,縱橫蓉城商界的許先生竟然好這一口,喜歡跟自己的親侄女亂——」
「閉嘴!」許景恆的身子明顯一僵,厲聲打斷了她未出口的那個「倫」字,目光冷冽到極致。
「做都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還不敢聽呢?」付小樂反倒笑得更加燦爛了,如同自殺的人一刀一刀刺向自己,變態的痛快感。
「小叔,你都快四十歲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我倆的那點破事八百年前我就忘了,你也洒脫一點吧。」
她的話音剛落,許景恆突然按住她的腿架了起來。
在付小樂的驚呼中,他脫下了她的褲子,手指毫不留情地撫摸上大腿內側那處紋身。
許景恆。
囂張的,肆無忌憚的三個字。
手指碰觸下,付小樂的大腦猛地炸開了。
男人的臉一寸一寸放大,布滿堅冰的眼眸盯著她,粗糙的大拇指握著她的腿,用力,聲音冷得如同刺骨的寒流。
「你男朋友喜不喜歡這個名字,嗯?」
上揚的尾聲輕輕挑動了她的神經,付小樂一下子炸了,腿一蹬,朝著他下身踹去,許景恆後退一步躲開了。
付小樂惱羞成怒地提起褲子,如同被人發現了最深處的秘密一般羞恥憤怒,咬牙瞪著他,「他很喜歡!他說這樣可以讓我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銘記那段愚蠢的過去!」
她拉開門,逃也似的沖了出去,發狠地摔上了門。
翌日,江航不知道從哪得知陸小花放假,早上的時候打來電話。
陸小花迷迷糊糊地接起,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麼,心不在焉地應著聲。
掛了電話,正準備睡回籠覺,電話又響了起來。
陸小花皺了皺眉,閉著眼睛摸到手機,語氣懨懨地說,「江航啊,我控制不住自己起床氣的時候,連自己都要罵……」
「罵一句我聽聽。」冷然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澆下,陸小花頓時清醒了,睜開眼睛坐起了身。
「什麼事。」一聽到雷衍的聲音她就來氣,語氣僵硬。
「今早發工資了。」
陸小花瞬間來了精神,嘴角不禁露出笑容,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雷衍就慢悠悠地說,「微信錢包轉給我。」
「什麼?」陸小花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的工資啊。」雷衍淡淡地說,「不是說好每個月工資全給我?我也不要全部,給你留兩百好了。」
「我說的給你一半——」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冷冷打斷,「我看你根本就沒有道歉的誠意。」
陸小花憋著一股氣,但隨即想到他最近這喜怒無常的性格可能是她造成的,畢竟他遭受這麼重大的打擊,她能忍就忍,深呼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抹笑容,「行,我轉給你。」
幾乎從牙齒縫裡擠出的幾個字。
掛了電話,她顫抖著手指將工資卡里的錢全部轉給了他,很快,他便發過來一個兩百的紅包,陸小花看著那兩百塊錢欲哭無淚。
手機嗡嗡地震動了兩下,江航的簡訊跳出來——「小花,一個小時后我來接你。」
陸小花一頭霧水,想了半天才隱隱約約想起,自己剛才好像在電話里答應了他中午出去吃飯?
可是如今加上這兩百塊,她全身上下也就三百塊錢,怎麼好意思出去約會,豈不是要蹭吃蹭喝嗎?
正準備婉拒江航,雷衍又發來一條微信。
「我不舒服,你來我家給我做午飯吧」
死死地盯著那一行字,陸小花氣得無力。
誰讓她撂下了『當牛做馬』這豪言壯語,這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就顯得自己說那話很虛偽了。
打車到了雷衍給的地址,原來就在離軍區不遠的公寓,步行十五分鐘就可以到,計程車師傅竟然還不要臉地讓她上車,從街頭開到街尾轉了個彎,收了她十一塊錢。
陸小花十分心痛地付了錢,將全部家當嚴嚴實實地藏在手提包內側,生怕不小心丟了。
按了門鈴,雷衍來開門,穿著家居服站在門口,皺眉打量著她,「怎麼沒化妝?」
「為什麼要化妝?」陸小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限她二十分鐘內到他家,她從床上爬起來飛快地洗漱之後連頭髮都沒梳便沖了出去,還化妝,真是開玩笑。
雷衍不悅地盯著她的臉,語氣沖沖的,「見江航就要化,見我就不能化了?」
他越扯越離譜,陸小花懶得跟他爭,推了推他的胸膛,「你是打算讓我在門口做飯了?」
雷衍看了她一會兒,冷哼一聲轉身進屋。
典型的單身男人公寓,房間的設計和擺飾都很簡潔,黑白為主調,沒有一點煙火的氣息,跟酒店一樣。陸小花撇撇嘴,轉身進了廚房,打開冰箱瞧了下。
裡面的東西倒是挺多,食材也很全,她只會做西紅柿炒雞蛋和煮麵,不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做飯有什麼難的。陸小花撩起袖子,自信地從冰箱里拿菜放在流理台上。
雷衍端著一杯白水,站在廚房外瞧著她笨拙的背影,小口小口地喝著,嘴角在杯沿牽起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