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不必說對不起
雷衍給雷崢倒了一杯酒,遞過去,雷崢卻沒接,抬眼冷冷地看著他,「你跟蹤我?」
「我和老董可比你們先來啊。」雷衍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模樣,猶自端起酒杯慢慢地喝著。
在雷崢寒冷刺骨的目光里,他臉色不變地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後放下酒杯,把玩著,垂眸嘆了口氣,「你們的大學生活真精彩,聽得我都要入迷了。老董也真是的,幹嘛要打斷你們,我還沒聽過癮呢。」
原來董郁庭也在這裡,一直聽著他倆聊天,日式的房門不隔音,他恐怕從頭到尾都聽得很清楚吧。雷崢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也端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他好心情的樣子,雷衍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以為他會因為吃你這點小醋就跟陸小余鬧?就算如此,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越鬧感情還越好呢。」
雷衍的話戳中了雷崢的痛處。夫妻,他總是不願意去想陸小余已經結婚了。在他離開的短短一年裡,她就迅速地嫁給了別人。
「我勸你還是不要抱無謂的幻想了,老董看上的人——」
「是不是你?」雷崢打斷了他的話,冷然開口。
雷衍一愣,「什麼?」
「她嫁給董郁庭,是不是你的安排?」雷崢一手抓住雷衍的衣領,狠狠地看著他,「你為了讓我痛苦,所以設計了這一切!」
雷衍一下子笑了,輕鬆拿開了他的手指,「還真不是。我原本是想自己上的,前女友成了自己的嫂子,更讓人痛苦不是?」
他整理了一下被雷崢抓皺的衣衫,無奈笑道,「誰知道老董先下手了,那小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看上人姑娘的,早就在打歪主意了吧。既然已經是他的老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而且,他是真的喜歡陸小余……」
***************************************************************************************
陸小余好不容易打到車,趕回了家。
一開門,便看見玄關處放著一雙皮鞋,是董郁庭回來了。
陸小余莫名有些緊張,拖著行李箱,小心翼翼地進去。
客廳里,一道挺拔的身影屹然佇立在豆子的狗窩前,背對著她,陸小余放輕了腳步,往卧室而去。
放好了行李箱,她到處查看了一圈,絲毫沒看到哪裡有水管爆了漏水的痕迹,根本就是董郁庭騙她回來的一個借口。
陸小餘生氣地鎖了卧室的門,拿了換洗的衣服準備去洗澡休息。
將浴缸里放滿了水,她正要脫衣服,身體突然一輕,然後便被人打橫抱了起來,放在了洗手台上。
董郁庭的手指噙著淡淡的煙味,捏了捏她的臉,聲音危險又撩人,湊近在她耳邊,「走了這麼多天,怎麼一回來就把我鎖在外面?」
陸小余呼吸一滯,她還深深地記得前幾天酒店房門口,他那袖手旁觀漠然的態度。
「還在生氣?」他說著話,嘴唇不經意地在她耳上擦過。
呼吸里的煙味和酒氣絲絲縷縷往她心裡鑽,陸小余不爭氣地身體軟了一片。
她握緊拳頭,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而後狠狠將他推開,「你喝醉了,走開!」
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他的反常。陸小余冷著臉,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他不給她一個解釋,不給她一個道歉,她是不會向他妥協的。
董郁庭卻當她只是在耍小脾氣,親了親她的臉頰,一邊解著襯衫皮帶,一邊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陸小余左右躲閃著,滿腦子都是他那天冷漠的模樣,只覺得委屈又憤怒,終於將他推開了,用手狠狠擦著被他親過的地方,恨不得擦掉那一層皮。
陸小余從洗手台上跳下來,還沒走出兩步,就很快又被董郁庭捉住了手。
浴室里的溫度在上升,她已經脫去了外套,身上穿著一件緊身的打底毛衣,後背的領開得很低,大片的雪白肌膚都在霧氣里若隱若現,柔軟的頭髮在上面掃來掃去,撩得他心癢難耐。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這樣的氣氛,董郁庭漸漸有些蠢蠢欲動的燥熱,舔了下發乾的嘴唇,上前從背後抱住了她,火熱的唇落在她細膩的後頸上,而後將毛衣扯下,吻沿著圓潤的肩膀一直往下探去。
陸小余猛地一顫,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他念她日記本的那一幕,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轉身就將他狠狠一推。
「別碰我!」陸小余來了氣,一巴掌揮過去,打在了董郁庭的手臂上。憑什麼每次都是她受欺負?她不是他養的寵物,開心了就哄一哄,不開心了就踢到一邊!她受夠了他的霸道強勢,受夠了他的喜怒無常!
這一巴掌打得脆響,董郁庭臉上的笑容終於收斂了一些。
陸小余打完這一下,原本心裡還是有些發憷的,但看著董郁庭漸漸沉下去的目光,她不安的情緒卻大減了。付小樂不是說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溝通嗎?好,她今晚就跟他好好溝通,把話都說個清楚!
陸小余正要開口,董郁庭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在氣什麼?因為我把你叫回來,打斷了你跟雷崢的約會?」
陸小餘一僵,他怎麼會知道她跟雷崢在一起吃飯?難怪電話會那麼及時地打過來,將她騙回了家。
只有一瞬間的震驚,隨即陸小余便不甘示弱地迎視著他,「不可以和他吃飯嗎?那你還可以跟王茉西去酒店呢!」
董郁庭聽了,反而笑了起來,眼中的郁色也少了許多。
「原來還在因為這件事吃醋。」
「我沒有吃醋!」彷彿心思被他看穿了,陸小余難堪地轉身往浴室外走去。
剛走到床邊,手機便在床上響起起來,看見上面雷崢的名字,她才想起自己到家忘了告訴他。
陸小余接起電話,「我到了。」
「到了就好。對了,你還記得我們大學的劉教授嗎?前不久,他被查出是肺癌晚期,我打算明天去醫院看他。想起你以前跟著我去聽過他半個學期的課,他還請你吃過飯,所以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陸小餘一愣,她記得劉教授還挺年輕,今年應該不到五十吧?上大學的時候,偶爾早上去跑步還總能遇到他,身體好像還蠻好的,怎麼這麼突然就得病了?
陸小余連忙說,「好,明天你給我打電話。」
雖然不是她的教授,可自己為數不多的建築方面的知識,都是聽劉教授的課得來的,她是應該去探望。
陸小余話音剛落,手機便被人一把搶了過去,狠狠扔到了地上。
她錯愕地回頭,看見董郁庭陰沉的怒容,「你——」
董郁庭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手指摩挲著她的脖子,然後緩緩用力,似乎要將她的脖子擰斷一般。
陸小余掰著他的手指,卻使不上力氣,身體里的空氣一點一點抽離,她甚至感覺自己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驚恐地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你如果背叛了我,我會要了你的命?」董郁庭的聲音陰冷,冷得覆蓋了他的怒氣,只有一身凍死人的寒氣。
陸小余在他的手心下瑟瑟發抖,她看見他瞳仁中自己放大的面孔,心裡突然一片悲哀。她緩緩鬆開手指,任由他掐著她的脖子,閉上眼睛,嘴角忍不住揚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在悉尼的這段日子,被付小樂的話影響了許多,她甚至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無理取鬧了,不夠信任他。
可是他什麼時候又信任過自己呢?既然兩人互不信任,還有什麼可溝通,可解釋的?
董郁庭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真恨不得將她掐死。可他只任由自己的怒火發泄了幾秒鐘,便鬆開手,手指餘悸地摩挲著她的脖子。
生平第一次,他失控了。
他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雷崢,聽到她語氣溫柔地說,好明天你給我打電話,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在餐廳里聽到他倆之間的那些談話,一股陌生的,衝動的憤怒和害怕佔據了他全部的理智。
「對不起。」董郁庭抱住她,歉疚地道歉,嘴唇試探地碰了碰她的唇角,然後輕輕舔舐,見她閉著眼睛,沒有拒絕他,揪緊的心終於放鬆了。他安撫地撫摸她的後背,正要加深這個吻,陸小余突然揚起嘴角,輕蔑地笑道,「你不必說對不起,我就是還喜歡他。」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悲哀之後的心被憤怒充斥著,她只想刺激他,想讓他痛苦,彷彿這樣自己才會好受一點。
董郁庭的臉色驟然一變,陸小余直勾勾地看著他,心裡滿是痛楚的快意。然而,她的快意還沒維持多久,董郁庭就伸手至她的頸后,猛地將她拉近,並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
陸小余拚命地掙扎,手腳都在用力地抗爭,甚至牙齒咬破了他探進她嘴裡的舌。口腔里被血腥的味道充滿,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反而報復地狠狠一口咬破了她的嘴唇,合著唾液將血吞下。
陸小餘氣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卻無奈怎麼都抵不過他的力氣,被他壓在身下,狂風驟雨地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