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妃那葯，終究會有些傷身的。」赤冥提醒瓏五。

「那手她自己的選擇。」瓏五對赤冥一向是格外的冷漠。

赤冥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繼續低下頭看那些藥材，自古醫毒不分家，赤冥毒術極高，醫術自然也不差，「反正都告訴你們了，我也算是盡心了。」

「她這胎生下來，以後還會再有身孕嗎？」瓏五問他。

「那時自然。」赤冥方向藥材，「那葯的特點就是容易受孕，不過這也是傷身子的原因，要知道生育本身就是最傷身子的事。」

「避孕的葯管用嗎？」瓏五拿著扇子開開合合，不知在想著什麼。

「管用是管用，但是那東西總吃不好，而且宮裡一向是禁這些東西，純妃吃了平白多了一分危險。」赤冥給瓏五講著其中的厲害。

「等她這一胎落地，你問她要不要避孕，若是她不要，等她兩胎落地，問她要不要絕育。」瓏五道。

盛折玉是個果斷的人，她清楚厲害，選擇權在她自己手裡。

「好吧。」赤冥把東西一收，「你一個小丫頭，怎麼比我這老頭子還冷血，斷人子嗣的事你也干」

這個年代都是講究多子多福，若是不出意外，有了孩子是一定要生下來的，即便是宮裡會有些規矩但皇嗣向來是大事，除去後宮的那些算計，都是會生下來的。

庄妃現在生了兩女，一病一亡，眼見著之前的大好勢頭已經不在了。

眼下有著一個懷了孕的純妃，還有這一個有了皇子的端嬪，原來的那個良嬪進來因為母家的緣故也得了聖寵，新進的妃嬪們更是像花兒一樣盛開著。

庄妃現在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是不夠用的了。

當然她在後宮多年，勢力根深蒂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得寵的新人里也一樣有依附於她的。

「你說純妃她回宮，學了醫術自保也就算了，幹嘛還給要精通，毒術啊？」赤冥想了想還是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多學一門沒有壞處。」瓏五回答的很簡潔，赤冥覺得她是在敷衍自己，但想想她的性格又覺得不會。

–

「吳當家的在嗎？我家王爺有請。」吳暉到吳府去請了吳蝶衣。

「是暉大哥啊，大姐在，我這就去請。」吳瓷道。

這兩年吳瓷一直跟著吳蝶衣跑生意，也算是她的得力幹將了。

他們一個姓，不好直接叫他吳大哥，所以，吳瓷便叫他暉大哥。

吳蝶衣跟著他到了王府，路上問吳暉，「王爺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這屬下不知，吳當家的到了就知道了。」吳暉口風一向嚴實的很。

往常都是瓏五找她，吳蝶衣和鍾明秋是並沒有什麼來往的，所以她才特意打聽。

不過吳暉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他們往日里也算有兩分交情，既然這樣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事。

進來裡屋，鍾明秋正端坐在坐上。

吳蝶衣做了一刻鐘，才明白鍾明秋是要幹什麼，他是要給瓏五準備聘禮。

因為想要給瓏五一個驚喜，所以這次才悄悄的請了她過來。

「不知王爺是打算按什麼樣的聘禮來？」吳蝶衣問道。

這聘禮，其實每家都是不一樣的，但大同小異，總是有個大概的衡量標準的。

鍾明秋便是從前也沒有學過這些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吳當家覺得我按什麼樣的好？」鍾明秋虛心請教。

吳蝶衣仔細思考了一番。

要說瓏五的那些她知道或是不知道的勢力，怕是這位王爺出什麼樣的聘禮也是不夠的。

但他們身份擺在那裡。

「這怕是還需要個宮裡教過禮儀的嬤嬤商量才能定下來。」吳蝶衣小心的道。

這兩年她長往這王府里跑，對於鍾明秋的情況還是了解一些的。

鍾明秋皺了皺眉，可也知道她沒有說錯，他身份尷尬，萬一出了錯，平白叫人拿住了把柄。

「好，我知道了，你只管先準備就好，這事我會解決的。」鍾明秋道。

吳蝶衣心中有些差異，看來這位王爺，也不是普通人啊。

吳蝶衣一走，鍾明秋就叫了吳暉來。

「主子有何吩咐？」

「去派人從宮裡調一個教引嬤嬤來，小心點別驚動了人。」

「是。」吳暉自然知道他要幹嘛。

「主子，這樣怕是會驚動左相大人。」

「嗯。」鍾明秋淡淡回答一聲。

吳暉心中一轉，主子這是要？

「下去吧。」

「是。」

–

「他找你幹嘛？」瓏五怎麼可能不知道鍾明秋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他還找了吳蝶衣。

「他還說讓我保密呢。」吳蝶衣笑道。

「除了及笄禮就是婚禮，有什麼好保密的。」瓏五哼了一聲。

「也就你這樣想。」吳蝶衣道，「一般的女孩子，未來的夫家這麼照顧，早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子了。」

瓏五可不知道什麼是一般女孩子，「他要什麼你就給他就行了，沒有就去買，缺錢了到我這來拿。」

吳蝶衣笑的更開心了：「那敢情好，這可是你說的，你可是富的流油，我能宰一會是一回。」

「說的你跟多窮似的，別叫他知道了，他愛面子。」瓏五沒忘了囑咐。

吳蝶衣聳聳肩，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你倒是不怕我說漏嘴了？」吳蝶衣問瓏五。

「你不會。」瓏五並不擔心。

她到她這來通風報信，是因為她心裡偏向瓏五，同時她也知道，告訴了瓏五一個人並不算什麼，她自由分寸。

瓏五走到窗前，外面飄起了雪花，東院的臘梅肯定已經開花了，這麼算來，她和騰梟也過了許多日子了。

吳蝶衣見她在想事，安靜的離開了。

瓏五難得午飯用的很少，下午也沒什麼精神，有些懨懨的。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鍾明秋見此很不放心她。

瓏五搖搖頭，沒什麼不舒服，只是有點沒精神罷了。

[小姐姐……]系統也擔心起來。

她身體數值不太正常，靈魂契合度正在下降。

可是這無緣無故的靈魂契合度怎麼會下降呢。

鍾明秋還是不放心，叫了赤冥過來。

赤冥看過了也看不出什麼，只是覺得瓏五這個樣子不太對勁。

傍晚的時候，鍾明秋一直守在瓏五身邊。

她就在窗邊看外面的雪花。

外面的雪下的越發的急了，像是要把世界都覆蓋住一樣。

鍾明秋問她要不要關窗，瓏五搖搖頭，只是看著外面。

是你嗎？

瓏五靜靜的看著天空，她心裡有一絲預感。

「是她來了!」瓏五猛的起身，從窗戶翻了出去。

「安……」鍾明秋眼前一花。

「小五!」騰梟跟著翻出去，外面風雪驟然加大，已經看不清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