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兒，真正的價值，在於你自己的本身。」

重千尋有些不懂，又好像有些懂。

一知半解看著他。

「那師父，他們沒有修為的話，是靠什麼活著的？」

夙夜就摸著她的腦袋告訴她：「沒有修為，但是有雙手，有頭腦，還有一顆心。」

重千尋有些迷茫：「是這樣的嗎？」

「嗯。」他肯定地點了點下巴，經過最強的一段氣流時將她更往懷裡按，「就像師父的尋兒，沒有修為，卻比任何人都好。」

重千尋眼睛緩緩亮了起來。

散發出光來。

「師父，是真的嗎？」

「當然。」他說，手一邊撫摸著她的髮絲，「不然，當初為什麼為師會偏偏挑中你做徒弟，要知道，為師獨活了幾十萬年，身邊都沒出現過任何一個徒弟。」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女人。

這句話，無非是最令重千尋高興的。

她聽完的時候嘴角已經咧開大大的弧度了。

「師父師父師父。」她伸手抱住他說，「好喜歡師父……」

夙夜邪氣勾唇。

眼見差不多了，便抱著她停下，找了個地方下去。

「快到了，尋兒。」

「嗯。」重千尋已經立刻從懷裡抬起頭來，微探出腦袋，好奇地望著外邊。

夙夜手一揮。

抱著她從空間夾縫掠了出去。

瞬間，日光大作。

沒了空間夾縫的氣流，只剩下高空中的狂風，拂動著二人的髮絲和衣擺。

她的白裙子在空中飄蕩著，跟他血紅的衣擺纏繞。

像是一副流轉了千古的畫卷。

重千尋第一時間好奇地睜開眼望著下方。

在看到的時候她微微張開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師父，這裡是哪裡？」

「人界。」夙夜勾起唇摟著她緩緩在一處屋頂下降，「這裡是人界的子界面，很不一樣吧？」

重千尋合不攏嘴看著，眼裡寫滿了新奇。

望著下方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

他們此刻站在很高很高的一棟房子上。

房子的形狀也好奇怪，外觀什麼的，跟她從前所見的完全不一樣。

「哇……那是什麼？」她忽然指向遠方一個飛過去的東西，「靈獸嗎？還是靈鳥？飛得好高！不對啊，沒有任何的獸的氣息，也沒修為，怎麼會飛？」

夙夜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頓了頓。

「那個，在這邊應該叫飛機，不是活物，不需要修為，只要有汽油就能飛起來。」

「灰姬？？」

夙夜耐心重複：「是飛機。」

「那汽油是什麼？」

「是這邊的一種燃料，需要人們從地里開採上來，然後加工，成為飛機的動力。」

「不用法力？」

「不用。」

重千尋驚呆了幾秒：「哇……」

夙夜看她呆呆傻傻的模樣，不禁低頭偷親了一口。

「走，師父帶你下去？」

她愣了會兒，小臉難掩興奮地點頭：「好！」

夙夜摟著她，從二十幾樓的屋頂直直飛了下去。

樓上有人從陽台看到，只覺得好像有什麼紅白相間的不明物體從樓頂掉了下去。

紛紛猜測是不是有人跳樓自殺了。

然而低頭看下去又什麼都看不到。

好吧，這麼高能看到什麼才怪。

夙夜先是在高空饒了一圈，讓重千尋熟悉一下這邊的空氣。

接著在緩緩飛下去。

在高空的時候，大家一般看不見，就算看見了，也會以為是個紅色氣球。

一飛低了，瞬間氣氛就很尷尬了。

先是一在玩水槍的小男孩看見，興奮得連水槍都忘了玩，蹦跳起來，拍著手掌興奮說。

「媽媽，媽媽，快看，有超人！」

他媽站在旁邊，隨口就來了一句：「玩你的，什麼超人，那都是電視里騙人的。」

「可是媽媽，有人會飛！！肯定是超人！能飛的只有超人！」

他媽低頭摸了摸自己兒子腦袋：「別傻了孩子，肯定是你眼花把鳥看成人了吧？世上哪有人會飛啊。」

「真的有啊媽媽你快看，他們要降下來了！哇哇哇哇！」

他老媽無可奈何，跟著抬起頭。

然後。

驚呆了。

嘴巴都忘了合攏。

眼睜睜看著，一男一女從天而降。

然後飛到了自己面前公園的小樹林里。

她身邊的小男孩還興奮地扯著她衣裙：「媽媽，媽媽，超人飛下來了！我們去找他們好不好！讓他們拯救世界！讓他們打怪獸！」

他老媽張了張口，下意識說：「傻孩子，世界沒有需要拯救的，也沒有怪獸。」

「但是有超人啊！」

女人果然不說話了。

風中凌亂地看著方才那道身影降臨的樹林。

怔怔說了句：「那應該……不是超人吧？」

公園旁邊小區上，陽台晾衣服的少女同樣目睹這一幕。

手裡的衣服啪啦一下掉地上。

望著樹林的方向，半響沒回過神。

過了好半響，推推自己鼻子上的鏡框，繼續把衣服撿起來。

視線仍然望著樹林的方向，只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也沒再飛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難道是因為昨晚沒睡好，出現了幻覺？

夙夜摟著重千尋在叢林里降下，但四周還是有不少人的，畢竟是公園不是什麼荒山野嶺。

他找了個稍微大點的樹，躲在後頭，然後撒下結界。

「尋兒，來，師父先給你把衣服換上。」

說著，從納戒里取出兩套衣服。

「換衣服？為什麼？」重千尋不解地問，目光仍然好奇地望著四周，眼神裡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顯然她的重心已經不在這裡了。

夙夜一邊幫她解開衣帶一邊說：「傻瓜，你沒發現這邊的衣服跟我們穿的有點不一樣嗎？」

重千尋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而且相差的好像還蠻大的。

剛才在天上看到的幾個小姐姐，都穿著短短的裙子和短短的褲子，難道不冷嗎？

而且，穿得那樣短在那麼多人面前，難道不會覺得羞羞嗎？

反正她是做不來的。

想著，她輕輕抓住師父脫自己衣服的手。

彆扭說道：「師父，我能不能不換啊？」

夙夜問：「怎麼了？」

「我……我不好意思。」她紅著小臉支支吾吾，「那麼多人面前，穿那種衣服……而且，師父說過，尋兒只能在師父面前穿那麼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