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我家墨，聽得夜妖染只想一巴掌上去。

她同樣勾起唇：「溫如玉，原來你也就這點能耐，都兩個時辰了。」

花似羽目光複雜看著他，掙扎了許久，才出聲：「這才是真實的你吧？」

到底，他身上還是有著以前的影子的……

但他知道，他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以前不是，以後不是，永遠都不是。

溫如玉顯然是才看見他，眼中出現一抹詫異，而後又覺得理所當然，笑了起來。

「果然你也在這裡，不錯，這是真實的我。」

他面對花似羽的笑容，似乎如同曾經那般的友好平和。

臉也是那張臉。

只是，身份變了，氣質變了，立場也變了。

他們再也回不到那段一起吃茶喝酒談天論地的日子了。

夜妖染還好，畢竟有兩萬年的恩怨在，儘管有一點情誼，但在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也都瞬間轉化為恨和厭惡了。

但花似羽……

他到底是真正把溫如玉當朋友的。

他垂下了那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瀲灧桃花眼。

聲音輕輕的：「溫兄，好久不見，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見你了。」

「花小受，其實我想這麼叫你好久了。」溫如玉忽然笑了起來，「只是以前為了維持形象，不能叫。」

他越說，花似羽卻越是難過。

看他什麼事都沒有，像是開玩笑那樣，說著曾經的一切。

就好像，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們三人的情誼，是真的回不去了。

花似羽握緊手中的劍：「我不會讓你傷害小染的。」

溫如玉一愣，笑得花枝招展：「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呢！對我，你真的下得了手嗎？」

「為何不行？」花似羽冷笑，「太高估你自己了，我的朋友是溫如玉，而不是創世神。」

話是這樣說著，但指尖卻輕顫著，手裡的劍柄彷彿會發燙一般。

「少說廢話了，要打趕緊打吧，」寒羽走了出來，「反正，要是想動小染，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溫如玉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完全無視了他。

目光落在了重重保護后，夜妖染隆起的肚子上。

逐漸變得陰鬱起來，陰蟄的氣息以他為中心散發了出去。

「兩萬年前，我就不該放過你！」

夜妖染臉色同樣不好看，雙手環胸冷笑：「說得跟你殺得死我一樣。」

她相信，要不是溫如玉殺不死他，她早就沒命活到現在了。

說起來，還真得感謝自己這個特殊的身份。

創世之神，身份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她也摸不准他到底還有什麼能力，但她相信，即便是他，一定也還有受限制的地方。

至少目前她清楚，他動不了她和柳如煙，包括墨蒼穹。

這麼算的話，六界之外，以及神級以上的，他都動不了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好辦得很多。

溫如玉露出陰森的笑：「沒事，反正……我只要能殺掉你腹中的孩子就夠了，至於墨……這麼多年了，再陪你們玩多幾年也沒多大關係。」

「但是，」他指著她的肚子，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這個種，本座今日必殺不可。」

夜妖染慵懶的模樣消失了，她眯起了眼。

冷聲道：「有本事就來試試！」

她容忍創世神已經夠久了。

這麼多年來，他算計了她和墨蒼穹多少次。

他掌控了自己多少的人生。

把自己當猴耍得很好玩嗎？

跟墨蒼穹在一起的時候，搞出各種誤會，還連累了小尋，害她對墨做下連她自己的無法饒恕自己的事情。

害夙夜和重千尋分離這麼多年。

也害她和墨蒼穹吃了這麼多的苦頭。

當特工的時候，還派了玄去跟自己做朋友。

後來又偽裝成溫如玉接近自己。

一想到這麼多年來，自己的人生全部都是被一隻手在背後掌控著的，夜妖染心中便湧現一股難言的怒火。

像溫如玉這種變態，不碎屍萬段都是便宜他！

溫如玉陰森森的笑著。

揮手，身後所有的守護者蜂擁而上。

夜妖染手一翻，啼血九弦琴立即出現。

她閉上眼，隨心所動，輕巧一撥。

妖光所到之處，守護者皆為碎片。

但是很快，又凝聚起了實體。

她心中稍微詫異了一下，早知道守護者沒這麼好打，沒想到……居然還能復生？

而且復生的速度竟這般快！

還是說她方法沒用對，當初在天宮，墨蒼穹動手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夜妖染皺起眉。

靜觀其變。

寒羽和櫻等人已經沖了上去，花似羽在最前面打著。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打，像是要發泄對溫如玉所有的怨。

也可能是因為，他不想直接面對溫如玉吧。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溫如玉對上。

花似羽修為高，但比起如今的滄冥和寒羽等人要差一些，大概和櫻的程度差不多。

對付起守護者，其實特別吃力。

滄冥足以獨當一面。

櫻可以和寒羽非常有默契的配合，而且寒羽時不時會幫她擋兩招。

而花似羽這邊卻特別吃力。

又一次，一個守護者趁其不備，想從背後偷襲。

千鈞一髮之際，夜妖染眼尖瞧見，還沒來得及出手，就看見那守護者化作了煙霧消散了。

她要動的手一愣，怔了怔。

轉頭，就看見了溫如玉目光深邃而嗜血的模樣，冷眼掃著在花似羽身邊的幾個守護者。

夜妖染幾乎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溫如玉竟然為了花似羽殺了自己的屬下？

而且，他似乎並不打算讓人傷到花似羽？

她心中微微詫異，在這裡多留了份心思。

而場中的花似羽正處於兵荒馬亂之際，對付面前的守護者都難以取勝，絲毫分神不得，更不知道剛剛在那一瞬之間自己曾與死神擦肩而過。

夜妖染被保護在中間，方圓十米以內沒有半個敵人。

看似被保護得特別好。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切的前提都只是因為——溫如玉還沒出手。

他若是出手，她相信，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夜家院子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妖孽，休想動我的女兒！」

隨著霸氣的一聲，落下來的是一個由磅礴力量凝聚而成的虛幻大鎚，直直朝溫如玉的方向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