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這樣你們先繼續回夜家住吧。」夜妖染說道，「過幾天我會讓寒羽去培訓。」

「這……」幾人對視一眼，沒想到夜妖染會真的答應。

並且還有意思要培訓寒羽。

寒天無不感動：「小染，真的謝謝你了……」

她挑起紅唇：「素衣，送寒伯伯們回去，我還有點兒事。」

「是，尊者！」

夜妖染旋身，院子里已經空蕩蕩的了，寒家的人都被寒羽叫去開會了。

唯獨剩下個寒言。

她笑吟吟看向他：「有人在暗處偷窺，你卻不舉報，寒四公子真是好樣的啊。」

這句寒四公子，說起來跟玩笑一樣。

彼此對對方的身份早已心知肚明。

寒言直接擺擺手，毫不避諱說道：「我又不是寒家的人。」言下之意，關我屁事。

她紅唇微勾，也不回話。

目光略過他，直直望向樹上。

寒言目光頓時一緊，夜妖染卻沒發現。

只朝著空氣慢悠悠問了一句：「溫兄，戲都演完了，還不下來么？「

上頭一陣寂靜。

須臾，一道雪白身影自書上飛了下來。

穩噹噹的落在地面，唇角含笑，一張清俊容顏沐浴在陽光下，更顯出塵。

他走近，目光淡淡瞥了一眼寒言。

而後落在夜妖染身上，語氣清淡：「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說吧。」

察覺到寒言臉色不對勁，夜妖染心中多留了個心眼。

寒言似乎是認識溫如玉的？

但是，他們又怎麼會認識？

溫如玉是慕容家的人，但寒言不插手家族事務。

二人應該沒多少交集才對。

不過同是碧落響噹噹的人物，認識其實也不算奇怪。

夜妖染收回目光，含笑問：「你怎麼來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溫如玉走到她面前，淡淡說道。

清透的眸中尤帶笑意和興趣。

心知他顧忌寒言，夜妖染點了點頭。

城中一家不起眼的小茶舍，二人對面而坐，各捧一杯熱茶。

香茗於杯中，散發清新香氣，茶水清透。

白煙裊裊升騰，隔著煙霧看他，彷彿又比上次神秘了許多。

「好久不見了，溫兄。」夜妖染率先開口。

溫如玉點了點頭，說道：「自從家族比試開始后，慕容家去比試的人沒幹的事兒都派我去做了。」

聽他清淡的語氣，難得說出略帶抱怨的話來，夜妖染莫名覺得親近了不少。

「你……」

她正要開口，他已經回道：「我去寒家，自然是奉慕容家主的命令，他讓我去打探新任家主的消息，」說著，他漾開笑，「沒想到是你的人。」

「你打算告狀嗎？」夜妖染揚起眉。

溫如玉眯起眼，笑著搖頭，說道：「染兒，你知道的，我的心意。」

染兒。

至今為止除了她老爹，還沒有人用這個稱呼叫她。

夜妖染心中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麼。

溫如玉目光深深看著她，彷彿一眼要望到她心裡去。

須臾，低頭抿了一口香茗。

便說道：「你變了。」

「是么？」她唇邊劃開笑，略帶邪氣。

溫如玉深深盯著她的笑。

也跟著失笑出聲：「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不過……變得越來越迷人了。」

「多謝，你也不差。」

夜妖染把玩著手裡的茶杯。

鳳目妖異地掃過他俊美如畫中人的臉龐。

而後不動聲色斂下眸子，將他身上所有的氣質納入。

曾經墨跟她說過，溫如玉不簡單。

當初她以為他是吃醋，現在看來，她這位溫兄，的確不是凡人啊。

雖然他身上沒有什麼可疑的氣息。

但一身氣質，卻是難以掩藏的。

若非他是個人類，她定會以為他是九天之上哪位名動天下的帝君仙者。

難道是書看多了加上擁有上一世記憶的緣故？

夜妖染揚了揚眉，心中思忖到。

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溫如玉是個君子，一直都是。

因此儘管已經表明過一兩次心意了，但他對她的言行舉止，依然僅限於朋友。

說的話做的事，絲毫不逾越，也不會讓外人產生任何誤會。

這是夜妖染最欣賞他的地方。

她一邊喝著茶，一邊問：「溫兄，能問一下，你是什麼時候進寒家的嗎？」

溫如玉修長的指尖不著痕迹的輕頓。

淡笑著反問：「染兒是懷疑我的來歷嗎？」

夜妖染漫不經心的說：「只是覺得，溫家滅門的時候，你的表現太淡定了點兒。」

「他們並非我真正的親人，相處時間不長，」溫如玉平靜而答，「若是逝去的每個人都要勞我傷懷的話，那我豈不是得抑鬱？」

她挑起唇：「不錯。」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說真的，溫如玉身上除了過分神秘這一點以外，其餘方面，真的跟她非常合拍。

溫如玉見她只是問著玩兒的，態度也緩和下來，笑道：從我穿越過來后，便一直在為慕容家做事，具體什麼時候來的，我也不大清楚。」

「你沒有接收原身體的記憶？」

「有，但不多。」他說道，「很多需要自己去摸索，所以剛來的時候，總是怕自己會穿幫。」說到後頭，他又忍不住淡淡一笑。

美男一笑傾城。

夜妖染覺得自己身邊好像每個都長得不錯。

真是有眼福啊眼福。

沒想到兩萬年前沒什麼異性緣的她，在如今，身邊卻美男無數。

看來改天她得把花似羽、冥、凌影、寒羽等一系列美男聚集在一塊兒，召開一次選美大會了。——前提是墨蒼穹不會把她弄死。

喝完茶，二人聊了聊彼此的近況。

夜妖染也將覺醒的事情告訴了他，但沒有明確的說是什麼覺醒，只告訴他變化是因為體內的力量發生了變異，就像封印被突然解開了一樣。

溫如玉更關心的似乎是她如何能讓妖族臣服，對此夜妖染故作神秘告訴他，自己其實流弊轟轟的馭獸師一枚，加上有寶物相助，才能讓萬妖聽命於她。

理由是說了，但溫如玉信不信，就不關她的事兒了。

原本朋友應該如實告知的，如寒羽等人那般。

但礙於溫如玉這人，實在太過神秘莫測，她思考再三，決定還是保留一些。

她歷經百世，加上這一世的經歷實在過多，背叛更是經歷了兩三次。

對身邊的人，除了一開始跟著她的那幾個絕對不會有問題的生死之交以外，她對誰都保留著一份警惕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