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族長低著頭說道：「人界碧落妖族族長素衣，參見血蓮尊者。」

萬妖連忙跟著行禮，異口同聲道：「參見血蓮尊者！」

一時間，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天際。

外界的人面面相覷。

血蓮尊者？

果然是妖界中有什麼厲害的人物來了城裡嗎？

眾人猜測萬分，卻始終無法探得究竟。

王座上的夜妖染，緩慢抬起袖下白皙纖細的手。

萬妖立即安靜下去，抬起頭，看著中央光芒萬丈的身影。

眼中是驚艷，還有絕對的臣服。

夜妖染目光放在妖族族長身上：「素衣，你來說，怎麼回事？」

妖族族長本體為檀木。

素衣，人如其名一身素色衣衫。

看起來是個容貌美麗氣質安靜帶著妖異的妙齡女子。

一頭棕色的長髮長長拖在地面上。

覺醒了的夜妖染一眼看出她已有萬年的修為。

在這一群妖中，是最厲害年頭最久遠的一隻。

「回尊者，我們妖族，與生俱來腦子裡便被有一種特性，遇到血蓮尊者會主動臣服。素衣輕輕出聲，「換而言之，在出生的時候，您就已經是我們的王。」

副族長在一旁補充說道：「您身上的氣息，讓我們畏懼而臣服，因此發現這裡有您的氣息后，我們都第一時間趕過來朝拜了。」

原來如此。

前世活了那麼久，都不曾發現自己有號令群妖的本領。

外界也只知道至尊血蓮於妖界具有特殊意義。

甚至於六界也有特殊意義。

但無人能知具體她擁有怎樣可怕的力量。

夜妖染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

眸中妖光瀲灧。

看來自己身上還有很多待發掘的秘密啊。

她單手撐頭，鳳目掃過眼前花花綠綠的妖一圈。

緩聲問道：「你們打算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妖族顯然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在城中掀起的恐慌。

夜妖染自然也是……完全不在乎。

他們如今相當於她的子民。

愛去哪兒去哪。

加上妖族於人類而言過分龐大駭人的力量，只要不是她主動號令他們對人類發動攻擊，一般是不會有大問題的。

素衣立即回道：「全憑尊者命令。」

「好。」她紅唇慢悠悠的勾起，「我這裡也不怎麼需要人手，你們要是閑著沒事兒的就留下吧。」

妖族們紛紛對視一眼。

家中有事的，就上前跟自己種類的隊長稟報，然後離開。

剩下的就留在這裡聽候夜妖染差遣。

一直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的夜妖染。

突然眸光輕動，妖異的光華在極美的眼中流轉著危險。

指尖射出一道妖紅的光，朝天空某個方向而去。

下一瞬。

撲通——

一物自天空掉了下來。

煙塵四起。

妖族紛紛戒備起來。

細看，才發現，對方是個身穿藍衣的女子。

「看夠了么？」不等對方爬起來，夜妖染已然紅唇輕啟，慢吞吞開口。

「尊者，她……」素衣出聲徵求意見。

此女在半空偷看了那麼久，他們都沒有察覺，真是該死！

看著蠢蠢欲動的妖，夜妖染抬手，輕聲說道：「無礙，是故人。」

說罷，在地上的陌生女子站起身，神色微怒正要說話的時候。

她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唇角劃開一抹詭譎笑容。

望著眼前滿身煙塵卻模樣神聖的陌生女子，輕輕說了一句：「好久不見，書畫。」

女子的動作徹底僵住了。

眼底驟然出現不敢置信的神情。

旋即動了動唇，扯開苦笑：「不愧是至尊血蓮。」

容貌身段修為氣質，沒有一點符合。

還是被她一眼認了出來。

看著眼前昔日情同姐妹的女子，夜妖染那雙隱帶血紅的妖異眼瞳中，除了深不見底的妖邪以外，沒有多餘的情緒。

她依舊是一副倦怠的模樣靠在王座上。

「是創世之神讓你來監視我的吧。」殷紅的唇漫不經心勾起，指尖在扶手上輕點著，「我能號召萬妖，他知道的話想必要慌了。」

書畫的身子再度僵住。

她怎麼知道的……她是創世神的人。

「別驚訝，普天之下，放眼六界四海八荒，也就他有這個本事，將你安插到我身邊了吧。」她的語氣依然是慢吞吞的，蘊含著難以捕捉的危險，「我現在該叫你什麼？聖女還是？」

書畫見狀，也不想跟她裝了。

「創世神第六十九位護法，芩魄。」她目光冰冷而神聖的睨著她，「兩萬年來，你果然聰明了不少。」

至尊血蓮。

這個成長速度，是極為可怕的。

芩魄的目光在眼前至妖至邪的女子身上掃了一圈，心中愈發駭然。

情況對主上，太不利了。

怪不得，上次派出去阻攔她歸位的人，沒有一個存活。

這樣強大的力量。

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深不可測。

眼前的夜妖染，早已不是當初剛重生過來初來乍到的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小修妖女。

她完全看不透這個人。

越是打量，芩魄的眉頭皺得越緊，此刻的夜妖染，不說修為，居然連她力量的來源她都完全看不清楚。

除了很強大以外，完全看不出她身上的是什麼力量。

妖力？魔力？靈力？

不，什麼都不是，又好像什麼都是。

隱約還帶了點死域的力量。

如此複雜的混合體，她一定要回去跟主上好好講講。

「從我穿越過來的第一天起，真正的書畫就被掉包了。」夜妖染絲毫不在意她打量和試探的目光，繼續說著，「那位創世之神，是特地派你來監視我的吧。」

怪不得，書畫和琴棋的感情雖然很好。

但總覺得二人還差了那麼點兒默契。

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的兩個好姐妹，怎麼也得各方面有一定的默契了才是。

她的偽裝除了默契這點以外，真是天衣無縫啊。

連琴棋都沒有察覺。

怕是連原本的葉妖染見了都未必認得出來是假貨，更何況她這個重生而來的外來者。

「你太聰明了。」芩魄看著她，目光冰涼。

原本以為，以前到底是做過姐妹，朝夕相處過。

夜妖染好歹會對她留點情面。

沒想到覺醒之後的至尊血蓮，什麼都沒有。

在那雙眼中，以及她說話的語氣中，完全看不出半點她的真實情緒波動。

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

也太危險了。

心知自己的本事絕對不夠現在的夜妖染一招，要殺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逃的話……

望了眼四周包圍的妖物。

以她的能力，要從包圍中出去，並非難事。

但夜妖染這邊……

芩魄轉頭便望入那雙妖邪的眼裡，心底一驚，立即佯裝自然的別開眼去。

手心緊張的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