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言笑著問：「為什麼？」

看著他的眼神，夜妖染覺得他更想問的憑什麼吧。

但是為了維持形象，硬生生問成了為什麼。

她眸光微動，慢吞吞說道：「我覺得你很有趣。」

「有趣？」寒言繼續笑著。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有趣。

因為有趣，就想讓他當她的屬下？這女人……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身懷絕技，想利用他辦事的人，並不少。

「寒家主想要我，九長老也想要我，你覺得你比起他們……如何？」

夜妖染注意到他說寒家主的時候並不是稱呼為爹。

甚至還聽出了九長老和寒家主似乎不和？？

好小子啊，一句話出賣了兩個重大消息。

她還有點兒不敢要他了呢。

她低頭想了想，問道：「你跟寒家不合？」

「沒有。」寒言認真說道。

眼底看不清任何的情緒。

好吧，她還想套出點什麼來著。

她現在算是發現了，寒言根本不在意幫別人保密什麼的。

因為他壓根沒把這當一回事兒。

夜妖染摸著下巴，打量著眼前神秘的寒言。

聲音帶著蠱惑：「跟著我，有酒有肉，要不要，就一句話。」

那副模樣彷彿一個資深老鴇在誘拐新來的雛兒。

寒言顯然也聯想到某些不好的東西，臉色稍稍變了變。

正色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他怎麼覺得這女人跟以往任何一個想要他的人，都不一樣啊……

她的模樣，好像完全不是想他幫她辦什麼事情一樣。

寒言頭次覺得看不透一個人。

做事總要有動機，而眼前的夜妖染，卻彷彿連動機都沒。

「啊，做什麼？」夜妖染愣了愣，稍後眨眨眼，「我就是覺得你身上應該有不少好玩的東西，比如……秘密之類的。」

想調查他？

寒言眼中有嗜血紅光閃現。

原來，她是起疑了嗎？

不愧是修妖者！

不等他想象力繼續發展，對面女子慵懶散漫的聲音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嘴角有點兒無聊，要是你在身邊的話，一天挖點秘密，三天挖點故事，倒是挺有趣的，指不定挖個幾年還能挖出你有沒有什麼花邊新聞私生子啊什麼的……」

望著眼前姿容絕美妖嬈的女子，他手裡的茶杯差點沒掉地上。

是他……高估自己了嗎？？

饒是優雅如寒言，嘴角也忍不住狠狠抽搐著。

「你回去考慮考慮給我答覆吧，」她撐著下巴，嘴裡叼著一顆葡萄，漫不經心的說著，「寒四公子。」

寒言莫名覺得鬆了一口氣。

真是見鬼，他居然覺得跟這女人講話有壓力。

他站起身來：「告辭。」

說完大步往門外走去。

身後突然傳來夜妖染那道帶著蠱惑的嗓音：「我以前屠過城。」

寒言的腳步霎時間猛然頓住，像是緊急剎車一般。

他慢慢回過身來，目光帶著驚詫。

看著女子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加上眼底的戲謔迷離，一時很難分清她話中的真假。

她的模樣就像是在開玩笑。

全身都透著散漫的慵懶，一副張狂的模樣裡帶著點兒肆意。

殷紅的唇勾勒著迷離笑意，眉間血色蓮花半開，綻放妖嬈。

但是她方才的聲音里……卻又帶著那種他最清楚不過的嗜血的意味。

「你說真的？」

夜妖染笑了笑：「不過那是在凌碧大陸的事兒了，算一算，有一年了把。」想起被自己所救贖的城池百姓圍剿，想起那些背叛，她眼神稍稍覆上了一層迷濛。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這個玄幻世界，她經常出入雪域和墨蒼穹宮殿這種時間不對等的空間。明明日子過了沒多久，她總感覺好像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凌碧大陸？」寒言皺起眉。

夜妖染以為他沒聽說過，卻聽他說道：「那個位於南下方的低等大陸嗎」

南下方？

她手一頓，被嚇得不清。

寒言不止知道有凌碧大陸，甚至還知道具體的方位？？

這在碧落的無數高人里也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啊！

像夜霸天這樣資深的人，對凌碧大陸這個名稱也只是略有耳聞。

而像那些小輩更不用說，能夠知道是個低等大陸就已經很厲害了。

寒言到底是什麼來頭？

寒言問道：「聽說夜家主是近日才找回親生女兒的，這麼說你是從凌碧大陸過來的？」

「不然呢？」她也不隱瞞。

反正有夜靜語在，只要那女人想，什麼時候都可以把她身份出賣了。

而且她估計，這件事現在已經差不多傳出去了……

家族比試，夜靜語費盡心思搞這麼一出，她可不覺得只是單純想讓她比試受點傷那麼簡單。

寒言身子一閃，到了她面前。

眼眸眯了起來，臉上不再有笑容，眼底全是嗜血和冰冷：「你自己……怎麼穿過界面的？」

夜妖染稍微一愣，他的反應怎麼這麼大？

「你怎麼不覺得是我爹接我過來的？」

「他還沒有成為人王。」寒言並不好忽悠，「能夠任意穿越界面的，在人界，只有人王。」

沒想到這小子，懂的東西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很多。

夜妖染心中微微吃驚。

要忽悠肯定是忽悠不成了。

她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男人帶我來的，有意見？」

「你男人？」寒言皺眉，先是疑惑。

接著反應過來，她之前好像說過……她有心上人了？

「你上次說的人？」

「……」你這是愣了多久才反應過來！

見過誰來提親，轉眼就忘了提親對象有心上人的？

夜妖染對此已經徹底無言了。

夜靜語也是人才，居然請了個這麼厲害的人物來娶她。

這演技，也就騙得過她老爹了。

「他是什麼人？什麼時候帶你過來的？」寒言語氣帶了一絲凌厲，「半個月前？」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他什麼身份關你什麼事兒？」夜妖染也不耐煩起來了。

「半個月前，分明沒有外人來碧落！」他眼底嗜血的光芒再度閃現，單手掐上她的脖子，「他到底是什麼人？」

夜妖染微垂鳳眸，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在他開始用力的時候，一道紫光如閃電般驟然略過。

瞬間整隻手全斷，掐著她的力道隨之一松，那節手臂掉到了地上滾了幾圈。

血濺當場。

除了她的臉和她的身子，周圍的椅子全部都是他的血。

寒言卻彷彿沒有感覺到痛楚一般，猛地將目光放在四周：「何方神聖？」

見他如此激動，夜妖染將目光默默放在他血流不止的斷臂上，嘴角不由抽了抽。

大兄弟，能不能找找重點。

難道現在你最應該關心的不是你的手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