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我來前聽我師父說過一些東西。」花似羽看出她的疑惑說道。

「嗯？」

「我師父得知我是來碧落，他告訴我，天界其實是分為九重天，而碧落大陸的名字由來，正是因為這裡最接近九重天的第一重天碧落。」

「所以他們說的上頭，是天界的第一重天？」

花似羽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很有可能。」

葉妖染好奇了：「你師父究竟什麼來頭？」連這個都知道。

據她所知凌碧大陸里，那群高手們，沒一兩個知道人界還有其他大陸的。

更別提知道碧落這些事情。

「這個不大清楚，」花小受繼續撓頭，「我只知道我師父很厲害。」

這不是廢話嗎？

不厲害能把一個紫荊島搞得那麼厲害？

買珠花那兩個女人已經開始拉家常了，沒有什麼營養的話，葉妖染拉著花似羽便走。

「你說的第一公子在哪兒？」

「就在前邊，我查到的消息，估計在醉芳樓附近。」

「你不是說他是第一公子嗎？怎麼街上如此冷清？」

對比當初凌碧的慕容昭出現的場景，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花似羽說道：「他來這兒的消息又沒有傳出去，小爺我也是偶然才聽說的，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

「不知道你來湊什麼熱鬧？」她斜了他一眼。

花小受連忙討好的笑：「嘿嘿，湊湊熱鬧。」

走了一段路，便看見了所謂的醉芳樓。

牌匾上極其張揚的三個大字，以及那高調的裝飾和門口賣弄風騷的女子，如此顯眼，在大街上想忽視都難。

她嘴角抽了抽：「青樓？」

「對啊。」花似羽理所當然。

「這溫如玉，」她繼續抽著嘴角，「莫不是跟寒羽是一個屬性的？」

花小受連忙解釋：「小染你想多了啦，這青樓是他自己開的。」

得，還是個老鴇！

葉妖染撇了撇嘴，突然一頓：「我記得這青樓，應該是慕容家開的才是啊。」

「你不知道嗎，溫家自古以來一直在為慕容家做事的。」

可以，花似羽了解的都比她多。

不等她心裡不平衡，花似羽又說：「我還聽說，溫如玉的家，好像就在這附近，只是一直沒有人查探到具體是哪家。」

葉妖染額角一跳，很好，連這個都查得到。

花小受，你上輩子是做卧底的吧？

還未走近醉芳樓，就見一群人圍在了一起，指指點點的討論著什麼。

二人路過，還聞到了一股燒焦的氣味。

花似羽好事兒，拉了個路人問。

「唉，別提了，晦氣！」那老伯深深哀嘆，「這戶人家，昨晚慘遭滅門啊，全家都死光了！就剩下一個兒子！」

「這是那戶人家啊？這麼可憐？」花似羽問。

「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好像是姓溫的，平時也少跟街坊鄰居有往來，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一夜之間就被燒光嘍。」老伯說道，「年輕人，我看你們還是少在這一帶走動，出了這事兒，附近肯定是有人盯著的，要是不小心給波及到了可不好。」

「謝謝老伯。」花似羽真誠的說。

老伯搖頭擺手，繼續往前走。

花似羽回頭嘀咕道：「剛提到溫家，這裡就來了一個。」

「應該不是同一個吧，溫家哪裡是小戶人家。」

葉妖染卻眯起鳳目，盯著人群，勾唇道：「誰知道呢，卻小的宅子，越沒人注意不是嗎？」

花似羽道：「可是我一直搞不懂，溫家為什麼除了溫如玉以外，幾乎都沒有其他人出來活動，沉寂了好多年，就跟不存在似的。」

葉妖染已經抬步往人群走去：「我們去看看。」

許是她氣質過分妖嬈，許是花似羽長得太受，見著他們的人，竟紛紛讓出道來，一直盯著葉妖染看。

這種目光她自從來了以後已經感受過不止一次了，幾乎每次出來，都會有數十道神識鎖定在自己身上，然後人們都帶著敬畏而試探的目光看她。

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所幸沒有對她造成影響，也就沒去理會了。

撥開人群，看到的毫無意外，是一座被燒得只剩廢墟的房子。

透過殘破的門往裡頭望，可以看見一兩具燒得漆黑的身影。

不知是主人還是僕人。

這個時代的人都是有本事的，在他們能使出能力的時候，普通的火，是燒不死的。

這些人要麼是被綁了燒的，要麼是被殺了再燒的。

葉妖染沒有興趣多看，頂多只是跟著來湊湊熱鬧，是不是溫如玉的家，跟她也沒多大關係。

看了兩眼，轉身便想走，卻在剎那間，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某個身影。

整個腳步都頓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她幾乎聽見時間在耳邊流過的聲音。

四周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

「小染，小染，你怎麼了？」

花似羽好聽而溫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回了回神：「沒事。」然後身子一閃，掠入人群。

「小染！」花似羽連忙跟了上去。

在燒焦的宅院的一旁，角落裡，一棵白楊樹下。

萬丈霞光傾灑下來，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男子靜靜的站在樹下，雙手負在背後，目光清遠。

一身白衣，目光平靜。

彷彿與世無爭的絕代公子。

夕陽正面照著他，照得整個人彷彿散發著光。

葉妖染來到他面前十米之外，腳步就停了。

後邊追上來的花似羽，嘴裡喊著：「小染，小染，你等等我，你要去哪裡！」

他跟了上來，站在她旁邊，看著樹下的男子。

他也愣住了。

樹下的男子，眉眼如畫，溫潤如玉。

漂亮得不像是存活於人世間的人。倒像是一個神。

花似羽幾乎不敢置信的開口：「慕容兄？」

男子也看見了他，微微轉了轉目光。

微彎了下嘴角，笑了。

這笑不是多好看，卻很靜，透著某種深邃的東西。

彷彿是在說：好久不見。

他應該是對花似羽笑的。

但是葉妖染卻心臟驟然一縮。

覺得他是看著自己，露出這個笑來。

花似羽走了過去，眨了好幾次眼：「你……你是慕容兄？」

男子微微含著笑，目光依然看著葉妖染。

沒有點頭，沒有搖頭。

片刻，他出聲：「這位姑娘，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花似羽被無視了個徹底，但是他已經無暇計較了。

只曉得瞪著眼睛看他，這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說話語氣……

熟悉的氣質和容貌……

他要不是慕容昭，他把頭剁下來給小染煮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