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妖染興趣正濃，挑眉問：「現在呢？」

「你太殘忍了！怎麼可以殺這麼多人！」她咬著唇，說道，「他們……那麼多條人命啊……」

說到人命時，她眼神往四周掃了一眼，似是想證明她說的話。

結果入眼的卻是屍骨如山，血流成河的景象。

方才隔著遠，哪裡有近距離親眼看到來得驚悚。

這一見可不得了。

她瞬間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啊——」

葉妖染眾人：「……」

這個反應是不是有點兒……遲鈍了。

都站在這裡大半天了，難道就沒發覺血腥味？

眼見她嚇得要死，葉妖染終於站起身，身影一掠，轉眼便到了她跟前。

「你覺得我很殘忍嗎？」她唇角掛著迷離嫵媚的弧度，「我也這麼覺得。」

「那……那你還……」木兮兒顫抖著問，臉色還是雪白的。

「可是……不殺他們，死的就是我啊……」葉妖染幽幽的聲音傳來，慢吞吞的，「再說沒有人喜歡被惦記著，是不？」

她微微傾下身子，看著少女如小鹿般單純怯怯的眼神。

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手。

「不用害怕，死人是常有的，我一開始也很害怕，見多了，就不會了。」

「何況這些都只是陌生人，比起見到親人朋友的屍體，要好多了。」

聲音很輕柔嫵媚，夾雜著倦怠的漫不經心。

卻莫名讓少女的身軀平靜了下來。

她睫毛顫了顫，才抬起眼睛，複雜的望著她。

似是在琢磨回味著她的話。

然後轉頭望了眼旁邊的景象，好像真的不那麼怕了。

再看向眼前血色妖嬈的女子之時，莫名有著心疼：「那你……」

葉妖染打斷她，回了四個字：「弱肉強食。」

少女睜著澄澈如天空的眼望著她勾魂奪魄的鳳目。

似是深思什麼。

過了好久，才說了一句：「姐姐，你好漂亮……我又重新喜歡你了。」

「……」

葉妖染絕倒。

所以這妹子剛剛不待見她，是因為近視離得遠，沒看清她長相？

木兮兒問；「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啊？」

她深吸一口氣：「問吧。」

木兮兒眼神純粹：「你三圍多少？」

葉妖染：「……！！！」

正被小蘿莉雷得外焦里嫩，身後一道大喝傳來。

「放開我家小姐！」

緊接著凌厲的玄力劈了過來。

她鳳眸驟然一眯，朝身後小退一步。

白色的玄力在面前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劃過。

下一瞬，一灰衣老者快速落地。

收起劍氣凜然的寶劍，站在木兮兒旁邊，小心的打量她全身，焦急問：「小姐，你沒事吧？」

木兮兒搖頭：「沒事，長老爺爺不是去給我買糯米糰子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

一看，那老者手裡還拿著一袋糯米糰子。

楓城荒無人煙，自然不可能有人賣，方才木兮兒突然說想吃，他特地跑去隔壁城鎮買來的。

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自家小姐跟葉妖染站在一起，當場嚇得木家長老魂兒都沒了。

見她真的沒有大礙，他才轉過頭來，望著葉妖染。

木家不曾和葉妖染有過接觸，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名動天下的妖女。

第一眼未免驚艷的頓了頓，而後便是劃過深思。

此女，一看便是深不可測之輩，再看旁邊的一地屍體。

她依然笑得魅惑無邊。

稍稍將她大概分析了一下，越看心中越是驚駭。

這小女哇的實力，竟是連他都看不透！

木家長老連忙拱手，禮貌道道：「葉閣主，久仰大名，在下木家二長老木清，方才我家小姐如有冒犯，望您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莫要多計較。」

這話說的有禮有節，完全將葉妖染放在同等身份對待，而不是晚輩。

聽著倒是挺舒服的。

「木家小姐？」葉妖染挑起眉梢，「木兮兒？」

木清猶疑片刻，望了她兩眼，才點頭：「是。」

木兮兒，木家的天才少女，據說十歲便進了煉丹師總工會，成為總會長的嫡系關門弟子。

煉丹術在整個邶寒都是一個謎，她本人也鮮少露面。

木家主將這個小女兒保護得極好。

如今有十四歲了，但邶寒里真正見過她的外人一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又是一個佼佼者。

這龐大的身份背景和天賦，比起花似羽寒羽等人絲毫並不差。

葉妖染腦中將她的訊息過濾了一遍。

而後笑著問：「你們在暗處看了多久了？」

木清心中一驚，連忙說道：「老夫只是攜小姐路過此地，小姐生性貪玩，想來湊湊熱鬧，並無其他意思。」

「沒事。」葉妖染擺手，唇角笑容邪肆慵懶，「我也只是在這裡隨便玩玩，沒什麼看不得的。」

木清嘴角不由抽搐幾下，隨便玩玩？

幾大勢力的人全被殺了個一乾二淨，就是玩玩？

見葉妖染似要轉身走，木清還是開口道：「葉閣主，恕老夫多一句嘴，今日您如此……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葉妖染不由側目多望了他一眼。

觸及到她深不見底的眸光，木清頓時一個激靈，緊張地捏住了手。

卻見眼前的女子輕輕一笑：「無妨，我既然玩，自然是玩得起的。」

木清便低頭，不再說話。

「木長老以後有什麼不方便處理的事可以找血閣，」她撥了撥頸邊髮絲，晶瑩的指甲反射著熒光，眉目慵懶含笑，「比如殺人什麼的。」

說完，轉身便走。

踏著屍體的背影，傾城絕艷。

木清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方才，竟是在跟他示好？

他眨了眨眼，複雜的望著她的背影。

「主人，他們是？」櫻跟了上來，問。

「木家的人。」她一邊說一邊往墨蒼穹走去。

「他們怎麼在這裡？」

「路過的。」葉妖染腳步一頓，路過冷曦身邊，說道，「以後見到木家二長老和木家的小小姐，有難的話，幫上一把。」

冷曦被嚇了一跳，不解：「閣主？」

她沒有說話，走上高台，靠回墨蒼穹懷中。

男人環住她的腰，下巴自然而然的抵著她的肩。

問道：「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沒怎麼，我樂意。」葉妖染慵懶的眯起眼睛，望著遠處的一老一少。

對素不相識的女魔頭，都可以關心。

這兩人還真是蠢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