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百里卿梧醒來的時候,房中已經沒有了燕玦的身影。
她剛剛起身,便見玖歌端著熱水走進來。
二人是第一次相處,玖歌沒有照顧過人,百里卿梧身邊沒有丫頭她也習慣。
兩人都是錯愕了一下,接著,玖歌手中端著的銅盆。
說道:「主子走時,讓屬下好好照顧王妃。」
百里卿梧聞言,挑眉,燕玦還真是什麼都敢指使,玖歌可是掌管百曉生的人,來照顧她?
「齊越和燕玦走了嗎?」
玖歌點頭,說道:「怕小公子會有什麼危險,主子說要儘快找到小公子的下落。」
似乎都對對方不怎麼熟悉,玖歌說完后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百里卿梧含笑往梳妝台走去,坐下后,從銅鏡中看到玖歌有一瞬的無措。
微微嘆氣,她說道:「玖歌啊,我們可以好好相處,平日中我自己的事情都能夠做好,你主人又不是讓你留在我身邊做侍女的,不要小心翼翼。」
玖歌看向坐在梳妝台前的女子,眼中的無措消失,垂眸一笑:「是,王妃。」
她的確不會照顧人,在古里時,她身邊的侍女都有好多個。
顯然王妃看出來她眼中的焦慮,不過這樣真好,王妃也不像看著那般難以親近。
百里卿梧淡笑,拿起木梳,忽然耳邊就傳來昨夜燕玦所說的話,『你可能不怎麼了解蘇曼歌。』
拿著木梳的手微微停頓:「玖歌,你跟著你主子很久了吧。」
玖歌往百里卿梧走去,站在百里卿梧的身側,頷首點頭道:「玖歌差不多是與主子一起長大的,不過自從百曉生出現江湖后,屬下便一直待在古里。」
「那周夷年你應該也很熟悉了?」百里卿梧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覺得周夷年這個人怎麼樣。」
玖歌有些詫異,原本以為王妃會問主子別的事情,沒想到問的是周夷年。
百里卿梧見玖歌晃神,也沒有繼續追問。
「其實,從主子的角度來說,周夷年這個人重情重義,原本周家借著主子的關係在太西屹立不倒。」
「周家本屬於主子下屬的氏族,不過周夷年和主子卻自來以兄弟相稱,二人的關係很好。」
「如果說從屬下的角度來評判周夷年的話,周夷年這個人,也還不錯。」
聞言,百里卿梧仰頭看著站在她身側的玖歌:「還不錯?」
「因為屬下與蘇曼歌交好,所以只能用還不錯來形容周夷年。」玖歌有些不看百里卿梧的眼睛。
她總覺得王妃的那雙眼睛能看透一切。
「那蘇曼歌又是一個怎樣的人呢。」百里卿梧收回目光,看著鏡中的自己,好像是不經意問起蘇曼歌的。
百里卿梧更是知道,這些年與蘇曼歌是怎樣認識,又是怎樣開始有交情的。
在百里卿梧的認知中,蘇曼歌這個人算亦正亦邪,算不上好人但也絕對不是壞人。
但是燕玦讓她不要摻合進百里棠的事情中,她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當然,最重要的事情是,是因為趙瑩瑩才讓蘇曼歌和百里棠二人有隔閡的。
趙瑩瑩不該這樣的出現在百里棠和蘇曼歌之間,還是百里家最為難的時候。
這就是乘人之危。
玖歌看著百里卿梧的側臉,她也知曉王妃和曼歌關係不錯。
這突然問起曼歌,莫非是主子對王妃說了什麼?
「曼歌這個人,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凡事只要是她認定的,她都不會在改變心意。」
玖歌沒有說的是,蘇曼歌這個人內心無比高傲,不容許任何人惦記屬於她的東西。
只是,從昨日抵達這姜府到現在,多多少少也清楚蘇曼歌與百里棠的事情。
蘇曼歌是明顯不滿突然出現的趙瑩瑩,百里棠卻還把趙瑩瑩帶到懷城,百里棠真的了解蘇曼歌嗎?
「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然而百里卿梧咀嚼著這幾個字,眸光深處有著淺淡的暗芒。
「對,曼歌這個人是一點都受不得委屈。」玖歌輕言道。
百里卿梧似乎有些了解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姑娘家嘛,誰也受不了委屈。」
「這次的事情是我二哥讓曼歌受委屈了,雖然有的事情並不是我二哥能控制的了的。」
非要分個誰錯誰對的話,這件事她也有責任。
玖歌聽著百里卿梧感慨,唇角含笑:「王妃,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摻合進去了。」
百里卿梧聽著玖歌與燕玦說的同樣的話,挑眉點頭:「好,我不摻合進去。」
這個時候,前來北苑的百里卿沫也走了進來,見百里卿梧已經起身,在想到西涼攝政王已經離開懷城。
百里卿沫眉間緊皺,她還是想百里卿梧風風光光嫁給陸王爺后,在做一些親熱的舉動。
畢竟現在名不正言不順。
「卿梧。」
百里卿梧放下手中的木梳,起身往房門處看去:「三姐姐,你怎麼來了。」
現在還這麼早。
「趙姑娘要離開懷城,可是爹娘不允許,卿梧,你過去看看吧。」
百里卿沫想到這件事情心中為爹娘頗有些不平。
其實趙瑩瑩也並沒有做出讓二哥為難的事情,就算時常和小四鬥嘴,那也只是小四和蘇曼歌的關係好。
而且時常還是小四前去趙瑩瑩的面前挑釁的。
反而是蘇曼歌,不分青紅皂白不理會二哥,連二哥都找不到人。
二哥的性子她也知曉,對一個上心后,那就會不會輕易改變心儀。
如果蘇曼歌真的了解二哥,怎麼可能就憑一個趙瑩瑩就不理二哥了?
「為什麼要離開懷城?二叔二嬸又為什麼不允許?」百里棠也就離開兩日吧,趙瑩瑩怎麼突然改變心意了?
「所以我來找你了,你的話爹娘應該能聽進去。」
百里卿梧側眸看了一眼玖歌,說道:「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的,王妃。」
說完,見百里卿沫看向她,玖歌含笑微微頷首。
接著,三人走出房門,在剛剛出院落的時候,見姜珩負手而立的站在小道上。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