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接到了花雅婷的電話。

「真截肢了？」花仲不太相信。

花母嘆了口氣：「截肢了，你妹妹剛到醫院，沒聽她電話里哭成那樣。」

「這真是……」花家父子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麼。

花仲嘖嘖嘴：「這下雅婷可以放心了，以後唐睿再也不能出去胡搞，只能乖乖在家守著她。」

「就是這樣才更擔心。」花母搖搖頭，「我怕唐睿接受不了。」

換成誰誰能接受啊，萬一……

「他要是變態了，你妹妹不會有危險吧？」

花雅婷尖叫的躲開，楊燕青和趙美拉著她跑出病房。她們身後，是唐睿的咆哮聲，還有各種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趙美后怕的道，「他現在也已經瘋了。」

唐睿一臉猙獰，雙眼狠狠看著其他人：「我的腿呢？你們把我的腿呢？」

「小弟你冷靜點！」唐鈺不敢靠近他，站在一地玻璃渣里伸出手，「如果不截肢，你連命都保不住，我們也是沒辦法。」

唐睿已經沒什麼可丟的東西了，他瘋了似的捶打床：「我不信！你們騙我，把我的腿還回來！還回來！」

「醫生你快點看看！」唐傑把醫生叫來了。

霍麗雲哭的快要暈過去，和唐明兩人互相攙扶著想靠近病床。可唐睿已經喪失了理智，雙手在空中揮舞著，眼神像要殺人。

「抓住他！」醫生讓保鏢進來把唐睿按住，給他打了鎮定劑。

唐睿漸漸安靜下來，躺在床上眼睛要睜不睜的，嘴唇一抖一抖。

「醫生，我兒子怎麼了？」霍麗雲終於能靠過來，摸著唐睿的臉問。

醫生翻了翻唐睿的眼皮：「沒事，太激動了。他很快會進入深度睡眠，等他醒來我們再看看他情緒怎麼樣。」

「爸，你昨晚到現在都沒休息，跟我媽先回去吧！」唐鈺看到唐睿閉上了眼睛，建議道，「我跟阿傑留下，醫生說小弟起碼五個小時以後才會醒。」

霍麗雲邊哭邊搖頭：「我不回去，我要陪著阿睿。」

「爸，你得回去。」唐傑勸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要是倒了我們怎麼辦？」

唐明慢慢朝門口走：「我回去，你弟弟醒來就給我打電話。」

「唐睿真的截肢了。」唐耀放下手機，今天一早上他接到好幾個一起玩耍的老紈絝的電話，大家都知道昨天那個倒霉鬼是唐睿，他被一精神病人撞成了殘廢。

白素素把降壓藥遞給他：「你可別在外頭說著說著說漏了。」

「我怎麼可能那麼傻？」唐耀很受傷，撇了一眼唐草，「你媽說的你聽見沒？」

唐草剛玩了把遊戲輸了，氣吼吼的把手機丟一邊：「可惜不能去醫院，我真想親眼看一看沒了兩條腿的唐睿什麼樣。」

「若賢。」白素素沒理父子倆，問郎若賢，「確定萬無一失，沒有留下痕迹吧？」

郎若賢正給顏嫿盛銀耳百合湯，放下碗笑了笑：「媽你放心，李楊是精神病患者，他什麼都問不出來。而且他那個醫生雖然要報復唐睿，但是也沒那麼狠心，他不會讓唐明弄死李楊的。」

「你幫他了？」

「舉手之勞而已。」

又過了幾天，突然網上出現一個帖子。說之前精神病撞到的人是個富二代，現在那個富二代截肢變成殘廢了，富二代家裡想定那個精神病人的罪，可精神病醫院卻極力開脫。

網友們紛紛留言，一部分人認為既然是精神病醫院沒有看好病人，那他就應該判刑。另一部分人比較理智，說我們國家的法律規定，精神病人這種情況是不需要負刑事責任的。

大家炒成一鍋粥，連一些專家大V也下了場，各有各的理由誰都說不服誰。處理這案子的分局官博下面天天幾萬條留言，都是問案情進展的。

「咦？今天有新的一派出現了。」唐草這幾天特別關注網上的動向，都不出去浪了，每天在家刷微博。

今天中午有個小號突然轉發了之前處理唐睿毆打寧靈珊的那個案子，還說這不就是個例子嗎？當初這位唐四少因為服用藥物導致精神偶爾失常，差點把人打死，最後不是也賠錢了事。

「他們還不知道這次的殘廢的富二代，跟上次打人的是一個人。」顏嫿打了個噴嚏，「要是知道了，就更熱鬧了。」

白素素給她揪了張紙巾：「我要是唐明，絕對不會讓人知道的。」

「這肯定是我姐夫乾的！」唐草現在對郎若賢有一種盲目的自信。

顏嫿也覺得是，這樣一來那個李楊至少不會坐牢。他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這輩子就待在精神病醫院裡了此殘生吧。

郎若賢接到了李楊醫生的電話，醫生在電話里謝謝他。

「網上這麼一鬧，我估計唐明不會再咬住李楊不放了。我日後會好好照顧他，不管怎麼說是我違背了醫德，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會儘力治好他。」

「我勸你還是不要。」郎若賢提醒道，「他在精神病院是最安全的，一旦出來唐明不會放過他。」

「我知道，雖然我這麼說。其實他治好的可能性很小，我這也是給我自己一點良心上的安慰。」

郎若賢：「你自己看著辦，以後我們不要在聯絡，你這個號碼也儘快處理掉。」

「明白，掛了電話我就丟掉。」

事情過去一周，唐睿面對了現實，他失去了兩條腿，變成了個殘廢。

「無罪？」這天唐明告訴他，那個撞他的精神病人不會判刑，繼續關在精神病院里。

唐睿又把床頭的花瓶砸了：「我他媽的躺在這，兩條腿沒了，你告訴我說他沒罪？」

「上一次你打人怎麼脫罪的還記得吧。」唐明臉色灰敗，這段時間幾乎睡不著，一閉上眼就看到唐睿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因為醫生證明你服用藥物會造成偶爾精神失常，現在你要讓那個精神病坐牢，你的案子就會被提出重審，你想坐牢嗎？」

唐睿閉上眼張嘴大喊了一聲，咬牙切齒的瞪向唐明：「我不要他坐牢！我要他的命！要他的命！」

「那也不是現在！」唐明長喘了口氣，「現在他死了，你覺得外面會怎麼說？」

唐傑推門進來：「爸，我聯繫好了，他們答應來華國看看小弟。」

「誰要來？我這副樣子還能見誰？」唐睿靠在床頭嗤笑了一聲，「二哥，你是不是很開心？」

「你胡說什麼。」唐傑皺了皺眉，「我們找到米國一家生物研究中心，他們負責個米軍提供戰後治療方案，曾經為好幾個失去雙腿的軍人做過生物假肢。」

普通的假肢又重又不方便，這家生物研究中心的技術非常先進，如果真的可以安裝，跟自己的腿沒什麼兩樣。

唐睿的雙眼迸發出希望的光芒：「意思是我可以站起來了？」

「要等他們來看過才知道，如果沒問題你就去米國治療。」唐傑走到病床前，「小睿，我們都希望你能重新站起來，所以你自己要配合，不要再發脾氣，聽醫生的話。」

唐睿沖他笑了笑：「我會的，我一定要站起來，不然以為這麼大的唐氏誰來管呢，對吧二哥！」

「……」唐傑擠出個笑容，轉身走到唐明身邊，「我去查過那個精神病人，原來他曾經還跟唐朵有過交集。」

唐明一聽眼神暗了下來：「什麼意思？」

「這個叫李楊的人……」唐傑把李楊的身份，經歷，以及顏嫿曾經出庭作證的事告訴唐明，「不過唐朵並不認識他，只是曾經牽扯進他的行騙案。」

「那個賤人！」唐睿又開始激動了，「爸你去查查這件事跟二房有沒有關係，如果是他們搞的鬼我……」

「跟他們沒關係。」唐明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麼對唐朵這麼大敵意？」

唐睿沒回答他，反問：「你們查清楚了嗎？真和二房沒關係？」

「沒有。」唐傑把資料放到他床上，「你自己看看。」

傍晚，唐傑把唐明送回大院，自己去了一家酒吧。穿過昏暗的走廊，進了後面的包間。

「爸回去了？」唐鈺早就等在裡面，見他進來鎖好門。

唐傑把大衣脫掉猛灌了一口酒：「不能讓唐睿站起來。」

「站起來他也是廢物。」唐鈺又給他倒了一杯，「重點是你知道按照爸的設想，那家生物研究中心要多少錢嗎？」

十個億！人家要十個億的研究經費，才答應給唐睿做一個。

「不止。」唐傑放下酒杯，「日後每年還要追加兩個億，這是個無底洞。」

唐鈺揉了揉額頭：「我怕等不到爸死，公司就被折騰光了。」

「呵呵……」唐傑嘲諷道，「咱們一直為了公司費心費力，可在他心裡唐睿才是最重要的兒子，我們不過是媽帶來的外人而已。」

「哥，不想等了，只有唐睿消失，我們才能得到唐氏。」

一月一號，新一年的第一天唐睿坐上私人飛機去米國治療，一月二號，一架私人飛機在太平洋上空解體，黑匣子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