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公司應該有記錄。」郎若賢說，「想證明你曾經拿過保險金很簡單。」

王蓉喃喃道：「可我公公婆婆現在一口咬定當初我把錢領回來就給了他們，還說我為了孩子一分鐘沒要自己走了。」

「……」顏嫿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回去后她講給唐草聽，唐草聽完說：「報應唄！她騙了人家的錢，再被別人騙。」

「她公公婆婆為什麼要幫那男的啊？」常佩娥好奇的問。

「因為那男的給了兩位老人一百萬。」顏嫿嘆了口氣，「老人就靠著退休金養活孫子，估計他們覺得有了這一百萬等以後他們死了，孩子不至於受苦。」

唐草問顏嫿：「姐你真要去幫她證明嗎？」

「我也不知道。」顏嫿挺矛盾，「王蓉說白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我怕不答應她，她會一直纏著我。」

白素素一直聽著，想了想：「幫她吧！她已經嘗到教訓了。而且就算你給她證明，我覺得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也這麼和她說。」顏嫿搖搖頭，她沒有親眼見過保險金，只憑著曾經聽到過電話，根本不足以證明。

唐草把輪椅轉到郎若賢跟前：「姐夫你怎麼說？」

「嫿嫿想去就去吧。」郎若賢捏了捏顏嫿的臉，「不然她心裡也放不下。」

於是顏嫿在王蓉開庭的時候，出庭給她作了證明，果然法官說她的證詞不足以證明。離開法院的時候顏嫿見到了王蓉的公公婆婆，兩位老人態度倒是挺隨和，並沒有因為她是王蓉的證人而黑臉。

顏嫿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我知道王蓉可惡，她騙你們在先。如今也算是惡有惡報，可另一個惡人卻在你們的包庇下逍遙法外了。其實你們可以跟法官說實話，把剩下的錢都追回來。」

說完顏嫿就走，郎若賢在車旁邊等她，顏嫿小跑過來緊張的問：「他們沒追我吧？」

「你呀！」郎若賢勾了勾嘴角，「既然害怕挨罵就別去當好人啊。」

顏嫿坐上車：「我想來想去都覺得這麼太便宜那個男的了，明明他才是最壞的那個。唉，也不知道哪兩位老人會不會說實話。」

幾天後，顏嫿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上面說。

謝謝你唐小姐，我公公婆婆起訴了李楊，錢也拿回來大部分。他們原諒了我，我現在回家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兒子，然後找個工作。

「她公公婆婆說謝謝我姐，最後祝我姐生活幸福，平安喜樂。」唐草把手機放下，「嘖嘖！這麼真善美的故事太不符合我們圈子的主題了。」

顏嫿白了他一眼：「你們什麼圈子？斷腿圈嗎？」

「我覺得我腿好了，是不是能拆石膏了？」唐草動了動腿。

白素素一個抱枕丟過來：「別亂動！還早呢，最起碼再一個月。」

天氣越來越冷，很快就到了供暖的時候，接著燕京又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唐草一大早叫喚著非要去拆石膏，說雪天拆石膏比較浪漫。

「讓他一個人去吧。」白素素壓根不搭理他。

唐草卻鐵了心要去，把陳小胖給召喚來了。後來顏嫿跟著一起去了醫院，把石膏拆掉，唐草終於能下地蹦躂了。

醫生還交代：「不要跑步跳躍，多吃點補鈣的食物，注意休息，腿不要著涼。」

回到家一開門就看到唐耀一雙眼睛殷殷期盼的看著他們。

「輪椅呢？」

顏嫿咦了一聲：「從醫院出來我就沒看見，差點忘了，唐草輪椅呢？」

「陳小胖那牲口推走了。」唐草鄙視唐父，「我就知道爸你不是在盼我回來，想玩輪椅呀？等陳小胖送回來吧啊！」

唐耀嗷了一聲撲上去就揍唐草，兩個人在客廳里跑。

「爸慢點，醫生說了唐草不能跑步！」

唐睿聽到顏嫿的喊聲，嘴裡說著瘸了才好，可腳步卻慢了下來，兩個人在客廳里繞著圈走。

「這下好了！」常佩娥就很欣慰的說，「總算過年大家都是整整齊齊的，又一年過去了啊，真快！」

顏嫿抱住老太太的胳膊：「今年過年我們出去過還是就在家？」

「在家吧！」常佩娥摸摸她的腦袋，「人老了就戀家，你們要是想出去也等過了初五。」

臘月初，唐明卸任，接替他的是一位江姓領導。

「我們家跟這個人熟嗎？」顏嫿看著電視上講話的新領導班子問，「怎麼沒聽你們說過。」

白素素看了一眼：「泛泛之交，他跟你陳叔叔熟。」

唐草吹了聲口哨：「知味園以後怕是連定位都定不到了。」

「那是別人，我們家隨時去。」唐耀把剛剛偷吃的香蕉皮丟掉，「前幾天老陳就說估計姓江的要上台了，聽說白家和花家的勢力都撤出來了。」

白素素嗤了一聲：「不撤就等著人家扒吧！一朝天子一朝臣，聰明的都跑了。」

「這是跑的掉，有多少跑不掉的啊……」常佩娥嘆了口氣，「馬上就過年了，你們都老實點，這個關口可別讓人點了炮。」

白素素看了唐耀父子一眼：「說你們倆呢，聽見沒？」

「聽見了！聽見了！」唐草撇嘴，「媽你怎麼不說我姐和我姐夫。」

「他們不用說，咱們家惹事的就你們爺倆。」白素素沒理他，看向郎若賢，「公司怎麼樣了？」

郎若賢：「我們手裡還剩百分之十的股份，其他全部都在唐明手裡了。」

「哇！」唐耀和唐草互相哇了一聲，「我們家破產了！」

「還差一點。」郎若賢笑了笑，「不過也快了，年前唐明一定會讓唐氏破產。」

唐耀和唐草抱一塊假裝瑟瑟發抖：「我們家沒錢了，今年過年不能吃肉了！」

「你們倆別鬧了！」常佩娥笑出了眼淚，「對了，後天是初一，你們倆跟我去廟裡一趟。」

顏嫿：「奶奶我陪您去！」

「不用，這麼冷你去幹嘛！還得爬山，讓你爸跟唐草去。」

唐耀和唐草又開始嗷嗷喊自己不是親生的，在客廳里打成一團。

大院里，唐明從車上下來，今天是他最後一次坐這輛車，看著車子開走。唐明在門口站了半天，直到唐傑叫他。

「爸？外面冷，進去吧！」

唐明慢慢走進屋子：「你大哥今天打電話嗎？」

「剛剛打過，小弟鬧著這要回來。」

「告訴他，老實呆著，三月份就接他回來，不然就給我一輩子待在國外。」唐明本來有點蕭瑟的心情一下子就變成了惱怒。

「跟你大哥說，他再鬧就把他關醫院裡，讓他吃醫院的飯，也別給他找護工，自己管自己去。」

唐傑笑了笑：「小弟也就是鬧一鬧，醫院那麼無聊他一個人待著難免發脾氣。」

「哼，自己不爭氣進了醫院怪誰。」唐明在客廳坐下，久居上位者的氣勢讓他看上去威嚴端正，可說出來的話卻陰狠毒辣。

「明天把唐氏剩下的股份都吃掉，宣布破產。」

唐傑想了想問：「這麼急的話，外面人會不會說……」

「說什麼？」唐明笑了，「等過了年，會出現新的唐氏，大家會知道唐氏從二房手裡變成了大房的。這不是正常的嗎？你別忘了，所有人都以為唐氏是靠我撐著的。」

唐家二房不過是依附在大房身上的爛泥，混吃等死有他們，經營公司就算了。

「我覺得郎若賢不會就這麼放棄。」唐傑一直懷疑，他們拿到唐氏的股票太順利了。

「他不放棄又能怎麼樣。」唐明嗤笑道，「二房失去了公司，就算郎若賢還給他們一個朗氏，可那也是人家的。以後唐耀就要在女婿手下討生活，我倒是心疼我那個侄女……」

如果沒有唐睿和唐姿言這些事，唐明並不想做的太難看。可誰讓二房有個好女婿，郎若賢害的自己兒子女兒都進了醫院，這筆賬怎麼可能不算。

「郎若賢手裡已經沒有項目了，甚至一塊地皮都沒有。」唐明想到這心情就好起來，「我看他怎麼把郎氏開起來。」

唐傑提醒他：「爸，郎氏在沿海三省是首富。」

「那又怎麼樣！」唐明瞟了他一眼，「聽說郎若賢當初是從他爸他姑姑手裡把郎氏搶過來的，為了個女人他又把總裁的位置讓給了他表弟，你見過誰吃下去的東西還吐出來的？」

如今郎氏當家做主的可不是郎若賢，他想用郎氏的錢在燕京開自己的公司呵呵……唐明冷笑：「除非他那個表弟是個傻的，不然誰會給他！」

元旦，小年。

這一次唐家二房上了財經新聞，唐氏宣布破產，唐氏大樓卻沒有被查封，甚至連員工都沒動。老百姓不知道，當熱鬧看。

可這個圈子幾乎都知道是唐家大房把二房踢了，從此以後二房這癱爛泥，就真的只能在牆角發霉了。

「媽的！」唐草舉著手機罵，「陳小胖那個弱智竟然在朋友圈給我募捐，說我沒錢過年了。」

顏嫿笑了：「你也別跟他多說，回頭自然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不得不說智商的差距，唐草嘆了口氣：「你看佟閱那傢伙，一點反應都沒有，問都沒問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