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戰明嫣好笑地問。

房間就她們母女兩人，呂慧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和白玦是不是在交往？」

「額……」

戰明嫣眸間閃過一抹窘迫，什麼情況這是。

「不否認就是默認了？」呂慧面上閃著八卦的色彩。

戰明嫣支支吾吾了一會，然後承認了。

呂慧眸光發亮，一個高興，直接拍了下她的大腿，「太好了，我還真以為你要當黃金剩鬥士呢。」

「……」

戰明嫣揉著被拍痛的大腿，頭上黑線不斷掉下。

黃金剩鬥士？

她怎麼就不知道她家母上大人啥時候變得這麼跟上潮流了，這種流行語也會用。

「你爺爺今天還在擔心你不交男朋友呢，嫣兒，什麼時候把人帶回來給你爸和你爺爺瞧瞧？」呂慧問。

「媽，你再笑，魚尾紋都要跑出來了。」戰明嫣看著眼前高興得沒邊的人，提醒道。

呂慧說，「只要你能趕緊嫁出去，我多兩條魚尾紋我也樂意。」

「反正還不是時候。」戰明嫣打了個哈欠，推搡著她，「我好睏啊，明天再聊哈明天再聊。」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呂慧抵住腳步，「我看白玦那孩子挺不錯的，情侶之間有什麼小矛盾好好說開就沒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戰明嫣搪塞道，「老媽，你趕緊去睡美容覺吧，我也要睡了。」

「行了行了，你這孩子。」

送走了呂慧，戰明嫣渾身輕鬆。

她拿起吹風筒，一邊吹著頭髮一邊哼著小曲。

碧空襯著淡藍，微風吹過，潔白的雲朵漸漸散開。

走廊上，腳步聲有些急促。

「媽，情況怎麼樣？」

戰明嫣一接到電話，急急忙忙就從花店裡趕過來，呼吸有些不穩。

呂慧雙手緊握著，「還不清楚，醫生還沒出來。」

「出什麼事了，爺爺怎麼會突然暈過去？」戰明嫣看了眼還亮著紅燈的手術室，沉著臉問道。

一旁，權老爺子也在，他臉色緊繃著，「今天上層那邊開了個會議，那邊起了點爭執，老戰情緒太過激動，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這時，醫生出來了，摘下口罩，他臉色凝重，「戰老爺子急火攻心，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得動手術。」

這個醫生，戰明嫣也認識，是和她同校的學長。

「手術風險多高？」戰明嫣抓住周睿的胳膊，問道。

「戰老爺子年紀較高了，再加上他有高血壓，現在情況有些危險，手術風險比較高。」

「幾成成功率？」戰明嫣冷聲問道。

周睿答，「四成。」

四成，也就是手術成功率還不到一半。

戰明嫣臉色唰地一白，他的醫術比她要好，他都只有四成的成功率，那她爺爺豈不是凶多吉少。

「明嫣，現在不能耽擱了，你們趕緊做決定。」周睿道。

「學長，你等等。」

戰明嫣拿出手機，按著手機按鍵的手都在顫抖著。

「白玦，你在哪？」

接到戰明嫣的電話，白玦抿著唇笑，還沒開口，就聽到她慌亂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白玦，我爺爺出事了，現在在醫院，你趕快過來。」

「哪家醫院？」白玦臉色一緊。

「好，我知道了，先讓醫生穩住老爺子的病情，其他的暫時不要動，我很快到。」

電話掛了，戰明嫣換了身無菌服，和周睿一起進手術室。

他們進去沒五分鐘，白玦就到了。

幸虧他剛才在附近辦事，不然想這麼快趕來還不是件容易的事。

和權老爺子幾人打了聲招呼，白玦剛想問情況，戰明嫣就從裡面出來了。

「白玦。」

看到他，戰明嫣不安的心稍稍定下。

「放心吧，一切交給我。」白玦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趕緊去換上無菌服進手術室。

走廊里，戰明嫣倚著牆壁，根本坐不住。

時間悄悄流逝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的門終於開了。

白玦走在前頭出來，周睿跟在一旁，看著白玦的眼神都在閃著光，彷彿一個小粉絲一般。

「白玦，怎麼樣？」戰明嫣衝上前去，白玦摘下口罩，薄唇輕勾，「放心吧，沒事了。」

聞言，大家都鬆了口氣。

戰明嫣緊繃的背脊放鬆下來，雙肩有些酸痛。

她抓住白玦的手，露出輕鬆的笑。

「傻瓜，有我在，怕什麼。」白玦輕敲了下她的腦袋，看著她微紅的眼眶，有些心疼了。

傍晚時分，戰老爺子已經被送回病房了。

戰澤部隊那邊有急事，在病房呆了一會便先離開了，呂慧和戰明嫣在病房裡守著。

白玦買了些吃的回來，看見戰明嫣還是守在床邊，放下東西走了過去，「伯母，你先去吃點東西吧。」

呂慧放下棉簽，看向白玦的眼神更是滿意了，「你和嫣兒也一起過來吃吧。」

「嗯。」

白玦彎下身，從身後握住戰明嫣的手，「走吧，先吃飯。」

戰明嫣仰頭對上他的眼眸，莞爾一笑。

呂慧看著對面並肩而坐的兩人，臉上滿是岳母笑。

「多吃點。」白玦幫她夾肉夾菜，自己倒是沒吃幾口。

戰明嫣看著自己碗里堆得冒尖的蔬菜和肉，輕笑出聲，「白玦，我這些吃不完的，你自己吃，別給我夾了。」

「是啊，白玦，你自己都沒吃兩口。」呂慧道。

白玦道，「我待會吃也沒事。」

吃完晚飯，白玦主動收拾掉殘餘，全部往袋子一股腦塞。

「嫣兒，你陪白玦下去扔垃圾吧。」呂慧推著戰明嫣，壓低聲音道，「記得謝謝人家。」

戰明嫣哭笑不得，白玦沖著呂慧豎起拇指比了個贊，然後拉著戰明嫣走了出去。

人生最大的幸事之一，就是有個善解人意的丈母娘啊。

秋末的風，涼颼颼的。

醫院樓下，來往的人少了些，耳邊迴響著隱隱的風聲。

長凳上，戰明嫣靠在白玦肩膀上。

「小辣椒也有安靜的時候，嗯？」白玦調侃道。

「白玦，謝謝你。」戰明嫣少見地沒有和他互懟，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