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我特別想知道。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是不是我心裡所猜測的。
是成沁琳和成沁雅下的手。
我說:「想。」
蘇靜點頭,給我還原了那天的原貌,「那天你帶著遠遠去洗手間,寒深便被齊綏易叫走了。」
「當時大家都不知道這個情況,等酒店裡傳來動靜我們才知道出事了。」
「我們趕去的時候遠遠已經被保護起來,地上躺著一個人。」
遠遠被保護起來?
我手一下握緊,睜大眼看她,「怎麼回事?」
我當時把遠遠一個人放走,是在賭,賭成沁琳和成沁雅要的是我的命,而不是遠遠的。
但蘇靜這麼說,成沁雅和成沁雅顯然要的是我們母子的命!
蘇靜,「寒深提前有讓人暗中保護你們,但沒想到只有遠遠一個人出來。」
我嘴張開,「他……他早就知道那天會有意外發生?」
蘇靜點頭,「寒深不相信成沁雅。」
「他早有準備。」
我嘴唇合上,看著蘇靜,好一會說:「靜姐,這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蘇靜笑,「我哪裡能想到這些,是衾度告訴我的。」
「當時我們聽到動靜都跑過去,一時間很亂,遠遠告訴我們,你被壞人帶走了,讓我們去救你。」
我點頭,我和遠遠是母子,他從出生就一直在我身邊,我想什麼,只要給他一個眼神他就知道。
所以,那天我讓他跑就是去找人來救我。
「只是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受傷,被寒深從海里抱起來。」
我身體猛的僵住。
他不是被齊綏易叫走了嗎?
蘇靜看我神色,知道我所想,說:「當時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但的確是等我們到的時候,寒深把你從海里抱出來。」
我心裡一下生出說不出的感覺。
藺寒深把我從海里救出來的,可我那個時候已經沒有知覺,沒有意識,他看著那樣的我,是不是……害怕?
「而且。」
「怎麼?」我啞聲,盯著蘇靜。
蘇靜神色有些複雜,「齊綏易受了槍傷,那子彈穿過他胸口,差點沒搶救過來。」
我瞬間抓緊被子,「怎麼會?」
蘇靜眉頭皺起,「那天具體事情怎麼樣我不知道,寒深沒說。」
「他……誰都沒告訴?」
蘇靜想了下,不太肯定的說:「應該是。」
「那齊綏易呢?他醒了沒有?」
聽到齊綏易差點死,我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悲涼來。
蘇靜,「醒了,他比你前一天醒,只是醒過來后,人精神不太好。」
正常,死裡逃生。
但很快,我抿唇,臉色變冷,「是不是成沁雅和成沁琳做的?」
蘇靜臉上浮起冰冷的笑,「是不是她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成沁琳被全球通緝,成沁雅被送進了警察局。」
「成沁雅和齊綏易的婚禮作廢。」
「對了,昨天林如和林家的幾個兄弟姐妹被帶走。」
「現在應該送到監察廳了。」
我指甲掐進掌心,「那沒錯了。」
「是她們做的。」
蘇靜握住我的手,「寧然,你放心,成沁琳,她逃不了的。」
她眼裡露出一道光,非常的微妙。
我下意識問,「怎麼說?」
她很聰明的。
這麼多人被抓,唯獨她逃走。
可見成沁琳的腦子是所有人里最聰明的一個。
蘇靜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後面就知道了。」
蘇靜的話讓我有種成沁琳會很慘的感覺。
但不等我多想,遠遠把洗好的水果端出來。
蘇靜立刻端過他手裡的果盤,「靜姨來。」
果盤的確有些重。
我看向遠遠,「遠遠來媽媽這。」
我記得萊茵說遠遠那天摔了一跤,膝蓋和手磕破了皮。
剛剛我還叫他去洗水果。
我坐直,遠遠立刻過來,趕緊說:「媽媽你不要亂動,醫生說你不能亂動。」
我說:「沒事,趕緊把手給媽媽看看,昨天你奶奶說你手和膝蓋受了傷,你剛剛洗水果……」
遠遠當即伸出自己的手,打斷我,「媽媽,在手腕這,不是手掌心,你看,沒碰到水。」
我看他的手腕,一塊他手心大小的擦傷,因為幾天過去,已經結痂。
但小傢伙皮膚白,看的一片,落在我心裡,跟著疼。
「遠遠,對不起,媽媽……」
「沒事!」遠遠趕緊把手放下,袖子也拉下來完全擋住,不讓我看到。
他笑著對我說:「媽媽,遠遠不疼,真的,遠遠不騙你。」
說著,他看向我的肩,低頭,「媽媽,遠遠沒有保護到你。」
我搖頭,抬起他的小臉,「遠遠,你保護了媽媽,如果沒有你,媽媽也不會在這。」
他看著我,眼眶裡淚光點點,「沒有,媽媽差點就……」
他趕緊低頭,不讓自己眼裡的眼淚讓我看到。
「遠遠,不要哭,你聽媽媽說。」
他沒說話,也沒看我,整個人顯得很頹唐。
我著急,我怕這孩子多想。
便要坐直,蘇靜對我擺手,在遠遠身旁蹲下,「遠遠,你知道你媽媽最在乎的是誰嗎?」
遠遠抬頭看她。
蘇靜柔聲,「你媽媽最在乎的是你,你如果有事,她才有事,你沒事,她才沒事。」
「你保護了自己,就是保護了媽媽。」
「懂嗎?」
遠遠看著蘇靜,眼眶裡的眼淚在打轉。
蘇靜把他抱起來,坐到床上,讓我能更好的觸碰到他。
我手落在遠遠濃密的黑髮上,輕聲,「遠遠,你是媽媽最重要的人,媽媽之所以能醒來,就是因為你。」
「還有,爸爸。」
遠遠眼淚一下掉下來。
這次對孩子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遠遠忍了四天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趴在我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蘇靜在旁邊聽著,眼睛也紅了。
最後,遠遠哭的睡著。
蘇靜把他抱到沙發上,問護士要了被子給他蓋上。
我看著他哭的紅腫的雙眼,心疼的很。
蘇靜拿過紙巾給我擦臉上的淚,「好在你沒事,萬幸。」
我捂住嘴,點頭。
是啊,萬幸。
我沒死。
只是,「靜姐。」
好一會我情緒平復,看著蘇靜。
蘇靜知道我有話要問,說:「你說。」
我舔了下嘴唇,心裡踹踹不安,「藺寒深不大對,你知不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