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萊茵給我倒了一杯椰奶。
「今天陳太太說陳樹會和靈芝結婚,是真的嗎?」
在萊茵這有很多我平時不知道的事,而且還是標準答案。
來應喝了口花茶,「當然,老吳那個人不會騙我。怎麼了?你很好奇?」
說著她想起什麼,煞有其事的點頭,「你和陳樹認識,好奇也正常。」
我笑笑,又想了想說:「媽,你知不知道陳樹有喜歡的人?」
「知道啊,我們都知道,陳樹想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老吳不同意嘛,鬧的家裡不可開交。」
「不可開交?」
這麼嚴重嗎?
萊茵見我不相信,說:「是啊,都鬧著要斷絕關係了。」
我從沒聽楊曉說過,也沒聽陳樹說過,更沒聽藺寒深說。
「那……那後面怎麼樣了?」好一會我問。
「還能怎麼辦?陳樹這性子倔的很,老吳被氣的半死。但也沒辦法,養大的兒子就是飛了鳥,關不住。」
「可現在怎麼就說要結婚了?」
之前都反抗的那麼厲害,突然間說結婚,還是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這到底怎麼了。
萊茵皺眉,「我也不知道,今天要不是碰見,這事兒我都怕是要等到收請柬才知道了。」
萊茵說著,吃了快芙蓉糕。
我想,我得趕緊打電話問問楊曉了,兩人到底怎麼了。
「然然,你怎麼了?我感覺你對這件事很關心。」萊茵察覺到我的不尋常。
我點頭,「媽可能不知道,那個陳樹喜歡的女人是我的好朋友。」
噗——
萊茵一口茶噴了出來。
我笑了,趕緊給萊茵拍背,她嗆到了。
萊茵擺手,「我沒事,你快擦擦自己。」
「沒關係。」
萊茵不咳嗽了,我才拿過紙巾擦自己身上的水漬。
萊茵也幫我擦。
我說:「媽,沒關係。」
萊茵瞪我,「你突然來這一句把我都嚇死了。」
我笑著說:「我就是想到了,也就說了。」
萊茵,「直腸子。」
說笑歸說笑,很快我們言歸正傳。
萊茵看著我,眼神犀利,「你說陳樹喜歡的那個女人是你好朋友?」
「嗯,我在臨深上班的時候認識的。」
萊茵睜大眼,「深深的公司?」
說完她一下捂住嘴,好似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大秘密。
我看她這樣子,好笑,「媽,我知道了,沒事。」
萊茵頓時放開手,「知道了?真的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就是我這個朋友楊曉。」
萊茵神色頓時五味雜陳,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
但看她這神色,我能猜到她的想法。
應該是,果真是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
或者,真沒想到。
再或者,真是孽緣。
我說:「媽,我和楊曉在臨深上班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她不知道我和藺寒深的關係,也不知道藺寒深是臨深的老闆,當時她是經理秘書,她老公是經理,兩人有個五歲的女兒,家庭很幸福。」
「但這些止步於她的婆婆,她婆婆嫌棄她生的是女兒,不是兒子,就另外安排人在她老公手下做事,那個時候是經理秘書好像,我記得不大清了,兩人天天見面,久而久之的就在一起了,在這之前楊曉並不知道,可知道的時候,楊曉已經懷孕三個月,是個兒子。」
「她決定為了孩子選擇原諒,可沒想到那個小三也懷孕了,一個多月。」
「天吶!」萊茵捂住嘴,一臉的震驚。
我苦笑,「他老公最終選擇回歸家庭,也告訴她小三會去流產,可結果根本沒有,楊曉被小三害的流產,那個時候孩子已經四五個月。」
「可更可怕的是,在她流產住院期間,小三的母親堂而皇之的住進她們的家,商量著怎麼讓楊曉和她老公離婚,小三還在醫院裡哭求楊曉的原諒。」
「這小三太噁心了!」萊茵氣憤的很,甚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那個時候我也在,楊曉住院的時候我親眼看著她的家怎麼破的,媽,她的婚姻真的很不幸福。」
萊茵眼圈泛紅,眼裡流露出不忍,「她好可憐。」
萊茵是個淚點很低的人。
當然,假哭的時候是不會哭出來的。
但她看電視,看電影,經常哭。
是個很感性的人。
我點頭,「我是看著她從幸福到不幸福,而在這段婚姻里,一切的破裂從她的婆婆開始。」
「如果她婆婆不把那個女人安排在自己兒子身邊,她的婚姻也就不會這樣。」
我認真的看著萊茵,眼裡充滿感激,「媽,謝謝你。」
沒有為難我,沒有破壞我和藺寒深的感情,還對我這麼好。
萊茵聽我這話,頓時難為情,「然然啊,媽……也不好,當初要不是媽……」
我搖頭,「不,您已經很好,很多有錢人的婆婆做不到您這樣,我知道的。」
說著,我唇抿了下,低頭,「您應該知道我之前也有一段婚姻。」
萊茵看著我,眼裡露出難受。
她握住我的手,柔聲,「然然,那是以前的事了,不要再想。」
我舔了下唇瓣,抬頭看她,臉上有了笑,「您是個好婆婆。」
縱有千言萬語,也化為這一句。
「你這話說的,媽都不好意思了。」萊茵低頭。
我握住她的手,「媽,我對您說楊曉的事只是想讓您清楚這件事的大概情況,楊曉她被第一段婚姻傷的很深,我也知道這樣的她很難讓好的家庭接受,尤其是陳樹這樣的家庭。」
「但她是個好女人,這麼幾年,她幫了我許多,她是個很有正能量的人,我希望她幸福。」
萊茵眼裡湧起晶瑩,「媽懂,你的為人,你的朋友,媽相信,就是……哎。」
她嘆氣。
我握緊她的手,「您別嘆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造化,我們作為局外人,只能看著,幫不了。」
楊曉一副深遠的看著我,「然然啊,你看的比我們這些人都還要開。」
我笑,「我覺得媽您比我看的開,我要向您學習。」
萊茵頓時翻白眼,「你都不知道,我還不是被老頭子給逼的,他天天氣我,我要不看開一點,我都成老太婆了!」
我呵呵的笑,「在我眼裡,您可是比我還年輕呢。」
萊茵一下就笑了,「這話我愛聽。」
我們說著話,藺寒深來了。
萊茵一眼就看見他,因為她面向著門。
「深深你可終於來了,我們一盤芙蓉糕都吃完了。」
我看向藺寒深。
他脫了大衣在手腕,穿著西裝走進來,一身的清雋,氣度不凡。
很帥。
我起身接過他的大衣放到旁邊,萊茵看我的動作,又看藺寒深,一個勁的搖頭,「你可一定要感謝媽燒了十年的高香才讓你找到這麼好的媳婦。」
藺寒深坐到我旁邊,「你確定?」
萊茵瞪他,「確定以及肯定。」
傅庭琛拿過我旁邊的茶杯喝了口,聲音清淡,帶著一抹嘲諷,「要不要我提醒你幾年前你乾的好事?」
萊茵當即瞪大眼,眼裡是威脅之意,我奇怪。
怎麼了。
萊茵見我看著她,趕緊擺手,「別理他別理他,真是讓人糟心!」
我笑,「媽,我們可以點菜了。」
「嗯嗯,這,液晶屏,想吃什麼?」萊茵指著我真厚一塊像電腦一樣的屏幕,只不過它是鑲嵌在柱子里的,看著就像一個裝飾。
剛開始我都沒注意。
萊茵說:「手點一下就出來了。」
「好。」
我手在屏幕上點了下,果真,菜單出來,不僅菜單出來,旁邊還是一溜的菜品,一個個往上滑。
設計當真巧妙。
我問萊茵和藺寒深,「你們想吃什麼?」
「我們沒事,你點你自己喜歡的。」
在藺家也住了幾個月,倒也多少知道萊茵喜歡什麼,我便點了四個菜,萊茵喜歡的兩樣,傅庭琛喜歡的兩樣。
突然,傅庭琛手伸過來,在屏幕上點了兩個。
我看向他,「你不是不怎麼吃辣嗎?」
他點的兩個菜都是辣的。
萊茵捂嘴笑,「那是點給你的。」
我,咳。
六個菜上桌,滿滿的一桌菜。
萊茵給我夾菜,「然然多吃點。」
「好的,媽。」
萊茵總是怕我吃不飽一樣,一直給我夾菜。
等這餐吃完,我肚子鼓鼓的,都不想動了。
萊茵拿著包起身,「你們玩,我就先回去了。」
便出去了。
我站起來,「媽。」
藺寒深拉住我。
我看向他,「怎麼了?」
「沒看出來她想我們單獨在一起?」
呃,還真沒看出來。
藺寒深起身,「走吧。」
「好。」
我把大衣給他,只不過出去的時候我想起一件事,「我們還沒付錢。」
「付了。」
「嗯?什麼時候付的?我怎麼沒看見。」
我沒看見萊茵付,也沒看見藺寒深付。
這是哪門子的付了?
藺寒深拉過我,「點菜的時候就付了。」
這我就更不懂了,但藺寒深好似我肚子里的蛔蟲,我剛準備問他就打斷我,「進來的時候需要卡,當你點菜的時候,錢便從卡上扣。」
我想起來萊茵進來的時候的確刷了卡。
但藺寒深進來的時候不也刷了卡,那是扣誰的?
我看向藺寒深便準備問,藺寒深手落在我臉上,捏了下,「其它的不要問,知道了也沒用。」
「……」
我想說,你真的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我們出去,走了好一會都還沒走到外面,我奇怪,「這路是不是不對?」
我方向感不是很強。
所以我不是很記得回去的路。
但多多少少的印象還是有的。
倒沒想到藺寒深『嗯』了聲。
我驚訝的看著他,「那我們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他轉眸看我,一副很不想說話的表情。
我奇怪,「怎麼了?」
藺寒深轉頭,繼續朝前走,卻也回答我,「你今天問題很多。」
這問題多怎麼了?
我想到之前他老是問我怎麼了,我不說出來他還生氣。
現在我主動說出來還不耐煩了?
我皺眉,想說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待會他又要說我了。
卻不想,走了幾步后藺寒深停住。
他轉頭看我。
我閉嘴不說話。
其實差點嘴裡的『怎麼了』就要說出來。
藺寒深看著我,用他那雙能讓人發慌的眼睛盯著我。
的確很有威懾力,但我畢竟和他在一起幾年,也就不那麼怕了,拿著包徑直朝前走。
走了一會,後面沒有腳步聲,我轉頭去看。
藺寒深站在剛剛的地方,單手插兜的看著我。
他似乎看了很久,沒說話,也沒動。
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有些心虛,轉頭站那看遠處的風景。
正好我站在一個石橋上,下面是一條小河流,水清澈見底,養著紅鯉魚,很好看。
我乾脆靠在那,看下面的魚。
想了想,我拿起手機拍起來,回去給遠遠看。
不知不覺藺寒深來到我身邊,一雙筆直的長腿立在我身旁,我拿起自己拍的魚給他看,「你看,他們好可愛。」
藺寒深抬頭,直接落在我臉上,然後一捏。
「嘶——」我睜大眼瞪他。
很痛的。
藺寒深勾唇,兩隻手一起捏我的臉。
我瞪大眼,「藺寒深,你幹嘛?很痛。」
他來來勁了,扯著我的臉,我眉頭擰起來,藺寒深眼裡卻落了笑。
我還從沒見他這麼高興過。
但這個高興建立在我的痛苦上,讓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們在橋上玩了會,我想起一件事,「等等,我給楊姐打個電話。」
我立刻拿起手機,撥楊曉的號碼。
但我剛撥藺寒深就給我掛斷了,我納悶的看著他,「怎麼了?」
藺寒深看著我,「出了什麼事?」
他看我臉色便知道有沒有問題。
但既然他問了,我便說了。
把今天去養生會所的事說了,尤其是關於靈芝和陳樹要結婚的事。
問完我就想到一個問題,「這件事你知道嗎?」
藺寒深皺眉,「不知道。」
「陳樹沒跟你說過?」
「沒有。」
那,我擰眉,幾秒后說:「這次是不是又是陳樹他媽媽的一廂情願。」
藺寒深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微凝,「估計不是。」
藺寒深說不是那就極有可能不是了。
那這麼說來,是真的了?
我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剛問完,前方傳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