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有事要問萊茵,聽見她的話,我愣了,「什麼事?」
萊茵見我神色,「你還不知道啊?」
她想了下,說:「你不知道也正常,深深一般都不會把外面的事往家裡說。」
「每次要不是他爸和我找到他,親口說出來他才說,不然他永遠不會說。」
說起藺寒深,萊茵話就多了。
只是我以為藺寒深就只是對我這樣,沒想到對萊茵和藺鴻豐也是這樣。
「媽,是什麼事?」我問萊茵,心裡有種緊張感。
藺寒深不告訴我的,我總覺得是重要的。
萊茵臉上頓時浮起暢快的笑,好似自己積怨多年的怨氣終於得以發泄。
我的心猛的就收緊。
萊茵說的事怕是不小。
果真,「林如和成渠離婚了你知道的。」
我點頭,「報紙還是我拿進來的。」
萊茵呵呵的笑,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但萊茵的得意和別人不一樣,看著很驕傲的那種,她是那種小傲嬌,看著很可愛。
「成沁琳和成沁雅不是成渠的女兒,哈哈,沒想到吧?」
「簡直了!」
「我就說成渠品性這麼好的人怎麼會生出這麼兩個沒心沒肺的女兒,原來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我手裡的菜被我捏緊,「您說什麼?」
萊茵說起這件事就興奮的很,都沒注意我的神色,手上快速摘菜,嘴裡的話也不停。
「林如嫁給成渠前,肚子里就懷了成沁琳和成沁雅,呵呵,竟然帶著別的男人的孩子嫁給成渠,本事。」
「當然,那女人心機深,怎麼瞞住成渠和成家的我不知道,但DNA不會有錯吧?成沁琳和成沁雅和成渠的DNA沒有一點匹配,她騙了成家三十年!」
「這女人隱藏的真深!」
我手握很緊,呼吸也跟著緊了,「所以,她才會同意和成渠離婚?」
「當然,要不是抓到她的把柄,把事實和證據擺在她面前,她才不會願意離婚。」
「這個女人,不,她們娘三都是這德性,不把證據扔面前,她都可以抵死不認。」
「真是什麼樣的媽生什麼樣的女兒。」
萊茵說著便開始生氣,「這麼十年,把我們藺家攪的天翻地覆,家不成家,我真的恨你那娘三了!」
說著,萊茵手裡的青菜變成了兩節,葉子都被她揉碎了。
我擰眉,腦子卻有些亂。
總覺得事情太戲劇了,像做夢一樣不真實。
「媽,這……會不會是假的?」
萊茵神色頓時肅穆,「這事是經由成老的手,不會有假。」
我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是成老為了讓林如離婚而專門設計的?」
萊茵聽我說完頓時哭笑不得,「然然,你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傻?成老設計的,林如沒做過可以不認啊,而且她身後有林家,她會傻傻的讓人設計?」
我頓時拍頭,「我……我今天傻了。」
萊茵把我手拿下,聲音慈愛,「你這孩子,有時候吧傻傻的,可說你傻吧,有時候又挺聰明的。」
「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我說:「藺寒深說我傻。」
萊茵噗嗤一聲,「在他眼裡,沒人是聰明的,你別聽他說!」
我搖頭,「我覺得我挺傻的。」
萊茵意味深長的說:「聽過一句話嗎?」
「嗯?什麼話?」
「傻人有傻福。」
「這兜兜轉轉啊,我們藺家還是和成家成了親家,這才是貨真價實的親事。」萊茵悵然又欣慰。
是啊,成藺兩家的婚事早就定下了,但中間卻出了岔子,藺寒深找了我這麼個不是成家的女兒結婚,大家著急,擔心,拆散我們,最後我們還是在一起了。
然後在一起了,才發現我是成渠的女兒,成渠養大的女兒反而不是親生的。
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萊茵雙手合十,「菩薩還是眷顧咱們藺家的,然然,下周你跟我去來福寺,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菩薩。」
「這幾年啊,我不知道求了菩薩多少次,一直都沒放棄,原來菩薩早就給深深定了一樁美滿的姻緣,到現在一直都穩穩的,我們必須去還願。」
「好。」
做了飯我和藺寒深吃了,遠遠聞著味,也想吃。
我給他拿了一雙碗筷,「來。」
「謝謝媽媽。」
「不用謝。」
吃了飯,萊茵不讓我收拾,讓劉媽收拾了,讓我們出去走走,消消食,免得晚上消化不良。
只不過這天冷了,我不大想出去,我想到一件事,問萊茵,「媽,家裡有鋼琴嗎?」
「有啊!」
「你想彈鋼琴嗎?」
我看向藺寒深,「你會彈鋼琴嗎?」
藺寒深眸光動了下,看著我。
萊茵立刻說:「深深會!」
說著,她想起什麼,立刻看向遠遠,「遠遠不是之前有上鋼琴課?遠遠彈的怎麼樣了?讓爸爸教你。」
很快萊茵帶著我們來到三樓琴房,裡面放著一架黑色鋼琴,只不過似乎很久沒用了,上面蒙上了一層白布。
萊茵走過去,笑呵呵的說:「我現在也沒彈鋼琴的興緻了,就一直擱著了。」
我牽著遠遠過來,問,「還記得怎麼彈嗎?」
遠遠點頭,「記得,就是遠遠不怎麼會。」
小傢伙很誠懇的說。
這也是正常的,之前給他報鋼琴班,沒學多久就開學了,後面在學校也就沒學了。
萊茵立刻說:「讓爸爸教你。」
她把遠遠抱到黑皮沙發上,對藺寒深說:「深深,快來教遠遠。」
我一直想看藺寒深彈鋼琴,他一雙手白皙細長,骨節分明,是彈鋼琴的一雙好手。
這樣的手拿了文件再來按琴鍵,那是多麼的有魅力。
遠遠看著藺寒深,大眼裡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藺寒深走過去坐到遠遠旁邊,調試了下音,便問遠遠,「會什麼?」
遠遠很認真的回答,「老師教了五線譜。」
藺寒深看著他,「就這個?」
遠遠點頭。
藺寒深聲音沉吟了兩秒,說:「那你看我彈吧。」
萊茵,「……」
遠遠,「……」
我笑了。
最基本的都知道的不全,可以說要從頭教起,不是一下子就能會的。
所以藺寒深的回答沒毛病。
當然,我也想看他彈鋼琴的樣子。
沒想到遠遠說:「你覺得我很笨嗎?」
藺寒深挑眉。
遠遠說:「你跟我說我就會了。」
他說完,手指放到琴鍵上,小臉認真,帶著不屈,「你教我。」
我還從沒見遠遠這麼不服輸的表情,就連萊茵也驚訝了。
但很快萊茵拍手,「好!就是要爸爸教,你爸爸最沒耐心了,咱們遠遠就是要讓他學會耐心。」
藺寒深沒說話,但那一雙墨眸里沒有平時的深濃了,看著柔和了許多。
琴音很快在琴房裡響起,我看著藺寒深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不時移動,不時看著遠遠,語言簡練的對他講解。
遠遠聰明,一學就會,傅庭琛眉眼的疏冷在不知不覺消失。
我想,這一刻歲月靜好。
差不多十點,萊茵帶遠遠去洗漱睡覺。
小傢伙走的時候說:「爸爸,我今天知道了很多,但我還有更多的地方需要學習,你明天教我。」
兩個小時的時間,遠遠對傅庭琛越發親近了。
藺寒深看著他,眸里墨色淺淡,是少見的溫和。
「嗯。」
遠遠小嘴揚了揚,很快抿住,眼睛晶亮的看著我們,「爸爸,媽媽,晚安。」
我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下,「兒子,晚安。」
遠遠看向藺寒深,藺寒深摸了下他的頭,「晚安。」
遠遠和萊茵回卧室,我心裡暖融融的。
我最想要的就是他們兩父子關係變好。
我現在滿意了。
我和藺寒深回到卧室,我想起萊茵對我說的話,拉住他,「藺寒深,我問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