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病人現在的情況，我要說聲抱歉。」比爾森話一出口，我們所有人的臉都變了。

比爾森見我們神色，想讓我們平復一下心情，所以沒繼續說下去。

但萊茵卻不喜歡這樣的，她喜歡一次性說完，「怎麼了？說清楚，人到底怎麼了？」

比爾森看向萊茵，又看向病房裡的每一個人，聲音有些沉重，「成先生成了植物人，可能這輩子都要在病床上度過。」

轟隆隆！

晴天霹靂。

我閉眼，整個人搖晃。

藺寒深趕緊扶住我。

我手蓋住眼睛，嘴唇張了張，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植物人……

真的成了植物人……

比爾森再次說了聲，「抱歉，我儘力了。」

成定齡點了下拐杖，極有威嚴的說：「謝謝。」

比爾森對他點頭，轉身出去。

病房陷入死一樣的安靜。

萊茵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輕拍，「然然，堅強點。」

我很堅強，我一直都很堅強。

可為什麼要這樣？

我不喜歡他，但我不想他成為植物人，我不想他一輩子躺在病床上。

成定齡說：「結果出來了，你們回去吧。」

大家就是想知道一個結果，現在結果出來了，打破了所有人的希望，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們沒人動。

成定齡對藺鴻豐說：「你也忙，就不要跑了。」

藺鴻豐看著床上的成渠，臉色很沉重。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但這樣的結果他也沒有辦法。

而他留在這也沒用。

藺鴻豐點頭，對成定齡說：「我就先回去了。」

成定齡擺手。

藺鴻豐離開，成定齡對成回亦說：「找兩個護工，以後照顧老三。」

「好的，爸。」

成定齡開始安排後面的事，似在告訴我，我不接受也得接受。

而我腦子裡突然生出一種瘋狂，我轉身就朝外走。

遠遠在後面叫，「媽媽。」

萊茵抱住他，「遠遠，讓媽媽一個人待會。」

我筆直朝醫生辦公室走。

可我不知道醫生辦公室在哪，剛好藺寒深跟上來，我抓住他問，「比爾森的辦公室在哪？」

他一定知道。

藺寒深看著我，嗯了聲，帶我去比爾森的辦公室。

比爾森看見我們並不驚訝，我走過去，直接問：「醫生，我想知道，植物人有沒有蘇醒的可能。」

比爾森看一眼藺寒深，似乎是驚訝我是誰，但似乎有不是。

藺寒深說：「有這個可能嗎？」

比爾森抬了下眼鏡，回答我，「有的，但這種情況很少，可以說，一億個人才有一個。」

少也沒有關係，只要有可能就行。

我繼續問，「那要怎麼做才能創造這種可能？」

比爾森，「奇迹。」

「……」

奇迹。

這讓我怎麼辦？

我在醫院外坐了好一會，藺寒深一直在旁邊陪我。

他沒說話，他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

而且他向來喜歡做，不喜歡說。

我轉頭看他，「藺寒深，你可以哄哄我嗎？」

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他眼裡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復。

「我相信奇迹。」

我看著他，兩秒后，我撲進他懷裡，悶聲笑出聲。

萊茵和遠遠很擔心我。

回家后一副想和我好好交談的模樣。

但我很平靜，神色如常，完全沒有這幾天的不安。

這反而讓萊茵更擔心了。

暗地裡拉住藺寒深，「深深，這兩天你要好好看著然然，不要讓她做傻事。」

我正想去樓下倒水喝，便聽見萊茵對藺寒深說的話。

「她不會。」

「什麼不會？你怎麼這麼肯定？你都沒看見你媳婦太不正常了？」

萊茵聽到藺寒深的回答很生氣，很不滿意。

「你這孩子，怎麼還是這麼缺心眼？這女人一定要……」

我下樓。

兩人聽見聲音，不再說。

萊茵朝樓上看來，看見我，呵呵的笑，「然然下來了。」

「嗯，媽，我下來喝點水。」我說。

萊茵立刻說：「我去給你倒。」

「媽，沒事，我自己倒。」

「沒事，反正媽現在也沒事。」

萊茵很快端著水過來。

但水直接給藺寒深，「給然然端上去。」

說完對他使眼色，意思是好好開導我，哄哄我。

看到萊茵這樣，我心裡很暖。

其實我現在真的已經完全平靜了。

不知道的結果的時候，人是慌的，就像你面對未知的未來，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你會滋生出很多情緒。

可成渠的結果出來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既然這樣，我就朝著那個目標前進。

所以，沒什麼好難受的。

如果人死了，那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成渠還沒死，那一切就都有希望。

我和藺寒深上樓，藺寒深把水給我，我喝了，對他說：「你明天去公司吧，我沒事。」

我也要開始做我的工作了。

這段時間，我完全沒有精力設計。

「嗯。」

藺寒深摸了摸我的臉，「不難受？」

我搖頭，「你看我像難受的樣子嗎？」

「不像。」

「那就對了。」

藺寒深去浴室洗澡，我喝了水，拿起從比爾森那拿回的資料看起來。

創造奇迹也要有根有據。

對於成渠後面的照顧，比爾森拿了一套方案給我們。

沒多久藺寒深出來，他說：「去洗澡，明天再看。」

「嗯。」

我把文件合上，去浴室。

只是在去浴室的時候，我想起一件事，「你們查出結果了嗎？」

這幾天天天跑醫院，調查成渠受傷的事也在進行中。

而藺寒深還沒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現在結果怎麼樣了。

藺寒深正拿著我剛剛看的方案看，聽見我的話，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