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睡著后，我沒有把手機關了，而是拿著手機回到卧室，打開電腦，開始做簡歷。

只是做簡歷的時候，我把手機放到電腦旁，偶爾看一眼遠遠，臉上浮起笑。

第二天一早，唐琦給我打來電話，「寧然，人事部那邊我說了，你直接去就可以。」

「好，我現在過去。」

「我今天要出差，你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好。」

掛斷電話，我坐出租去了臨深分公司。

前台記得我，唐琦應該也囑咐過她，她直接領著我去人事部。

人事部也在三樓，前台把我送到會議室便離開。

裡面已經有人事部經理，專員在那坐著。

我敲了敲門進去，把簡歷遞給他們。

他們看了下，又問了我一些問題，讓我下周一正式上班。

因為明天周六了。

我說好，離開公司。

現在一樣樣穩定下來，我心裡很開心。

走出公司，我給遠遠發了條信息：遠遠，媽媽工作定好了，下周一開始上班。媽媽現在就給奶奶打電話，明天把你接出來玩。

信息發送過去，我便給萊茵打電話。

和藺鴻豐說好了一個月見遠遠四次，四次剛好四周。

一周一次。

現在已經過了一周了。

我想，他應該跟萊茵說過。

沒多久萊茵接了電話，「寧然。」

萊茵似乎心情不錯，聲音聽著很慈和。

我說：「伯母，之前伯父說我一個月有四次見遠遠的機會，現在過了一個多星期，我想明天見見遠遠。」

「這個事啊。」萊茵想了下，說：「這樣吧，明天我要帶遠遠去海底世界，你一起吧。」

萊茵想的時候我還怕她不答應，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答應了。

我趕緊說：「好，明天你們大概幾點到海底世界？」

「九點吧。」

「好，我在那等你們。」

不想再去藺家了，我怕再遇到上次的情況，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掛斷電話，我便去公交站牌坐公交回去。

我想早點去菜場買食材，明天做點壽司和小吃帶去給遠遠。

但我剛走了兩步，細柔的聲音就落進我耳里。

「寧然。」

我僵住。

這個聲音，我不用轉身就知道是誰。

我站了兩秒，繼續朝前走。

成沁琳在後面說：「寧然，我想跟你聊聊。」

聊？

我和她沒有什麼好聊的。

成沁琳知道我的想法，在我要離開之前，先一步說：「關於遠遠的。」

我們去了一家咖啡廳。

成沁琳要了杯咖啡，看向我，笑問，「寧然，你喝什麼？」

她笑容淡雅，看著很舒服。

我說：「咖啡，不加糖。」

服務生離開。

成沁琳手搭在沙發上，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無袖連體衣，畫了精緻的妝容，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很完美。

這讓我想到陳樹對我說的話。

他說成沁琳是個很完美的女人。

這話不假。

她無時無刻都是精緻的，就連生病住院也是美麗的。

服務生很快把咖啡端過來，成沁琳拿著勺子攪了會，喝了一口，說：「寧然，寒深是個優秀的男人，很多女人都喜歡他，我，你，我妹妹，但他只能屬於一個人。」

倒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開門見山。

我喝了口咖啡，初時的苦澀一時蓋過了我所有的情緒，我說：「你想說什麼？」

成沁琳看著我，一雙好看的杏仁眼裡都是笑，好似面對的不是情敵，而是好友。

「我以為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我放下咖啡杯，平靜的看著她，「成小姐，我不喜歡猜人心思，你有什麼話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頓了下，我說：「你可以像你妹妹一樣，直接，我會更喜歡。」

成沁琳眉頭皺了下。

似乎因為我提到了成沁雅。

但很快，她神色恢復。

「沁雅的性子還需要磨練。」

這話說的淡淡，不帶任何感情，聽不出是一個姐姐對妹妹說的。

而儘管她說了這樣的話，臉上的笑也沒褪。

我沒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成沁琳低頭，手上的勺子再次在咖啡里攪動，很緩慢，然後，她的聲音也就隨著咖啡的流動而落進我耳里，「你知道嗎？當年就是因為沁雅，我才和寒深有了誤會。」

「如果不是那個誤會，我們現在很幸福。」

成沁琳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低，嘴角的弧度加深，然而我聽出她話里有一點笑意。

突然，她抬頭，「還好，現在我們合好了。」

合好。

我以為我心裡會很難受，沒想到除了微微漫開的一股痛外，什麼都沒有。

「所以，你懂我那種感受嗎？」

我搖頭，「不懂。」

她突然笑開，很愉悅。

我低頭，拿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我只知道，成小姐為了和藺寒深在一起，做了很多可怕的事。」

「這讓我想不通。」

「噢？」

對於我的直接，她沒有一點驚訝，反而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我抬頭看她，「跟你相比，我和藺寒深在一起的時間實在九牛一毛，感情也是，而你完全可以用更好的辦法來得到他，為什麼要這麼偏激。」

「還是說，成小姐在害怕？」

她攪動咖啡的手一停。

我繼續說：「或者，恐懼。」

成沁琳放下勺子，看著我，嘴角的笑很淡。

我望著她眼睛，依舊覆著一層笑，但更像是戴了一個完美的隱形眼鏡，遮住了她所有的心理活動。

我說：「只有在沒有把握的時候，才會去做一些事。」

「從你殺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慌了。」

「成小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