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昨夜被折騰的太累,即便是睡到午後,在這溫暖的空間里,一閉上眼,倦意就襲來了,慢慢的眼皮越來越重,耳邊還有談話聲,但是卻越來越模糊。
終於朦朧里失去了意識,頭一下倒在了某人的膝蓋上,迷糊過去。
秦天策只覺自己膝頭一沉,低頭飄了一眼,安靜純然的睡顏就這麼露在他眼底,心裡的某角被觸動了,再無心思去應付周達,輕言幾句就遣了下去。
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手撫上她的臉頰,手底一片細膩光滑,吹彈可破就是這麼來的吧。小心地推開桌案,露出了她整個身子,不由笑了,全部蜷縮在一團看著真是嬌小。
俯下身把她給抱進了懷裡,正準備起身抱她進內堂,卻見她睜開了眼。
其實染青本就沒有睡沉,忽覺身體被觸碰到立即一個激靈給驚醒了過來,近在眼前的那張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若,想也沒想就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只是沒有想到自己蹲的久了一直沒動,腳是麻的,一下就栽倒在了地上,跌了個四腳朝天倒沒有,很難看就是了。
這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秦天策低頭看了看頓失了溫度的懷中,愣了一秒,再看那頭仰摔在地的染青,挑眉冷笑:「你到底是來求朕還是來氣朕的?誠意呢?有你這種求人態度嗎?」
惱怒她對自己的抗拒,之前在桌下就想離他遠些,現在被他抱著,又立刻掙脫開。本來轉好的心情,又被她這種抗拒之態給變得陰沉。他都覺得自己的心情有如天氣了,一會陰轉多雲,一會又多雲轉陰的。
不再看她,直接返身往屏風後走去,顯然是要進內室了。
這一會時間,染青的腳也緩過來了,莫名的看著他在屏風后消失。突然想起之前她懷疑那個小太監可能藏在屏風后的,此時他走進去,會有什麼事嗎?心念動間,控制不住腳步跟了上去,轉過屏風那裡沒人,然後又走進了內室。
卻見秦天策坐在了一張小桌前,桌上擺放了好幾樣菜,原來他進來是用膳的。那邊床榻前仍然有個小屏風擋著,屋內也看不見其他人,猜不準那小太監是否還在,會不會藏進了床榻裡面?明知秦天策身外絕技,卻仍是有些擔心。
移步到可以看見床榻的角度,鬆了口氣,那裡面什麼人都沒有。再轉眼去看他,見他眼都沒抬一下,只顧夾菜吃東西。這才驚覺自己肚子也很餓,今天一整天東趕西趕,什麼都沒有吃。而仔細看桌上的菜色,居然不是什麼素菜豆腐之類的,有好幾盤疑似葷菜,不覺口水就出來了,越發覺得肚子餓了。
但看秦天策沒有半點讓她坐下用膳之意,倒像是故意吊她胃口。
也不想稱了他的意,既不走也不說話,光杵在他跟前像根木頭,目光盡量不往那桌上去。
但因站的離桌子近,就在眼前的那盤菜,看著疑似宮保雞丁之類的,幾乎聞到了那其中的香味,越發覺得餓的難受。小心地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似乎沒有注意到她,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手到盤子里拈了個雞塊塞進嘴裡。
頓時那味道在口間泛濫開來,果真是雞肉味道,當真是美味啊!
秦天策沒想到她會這樣做,微微怔了怔,筷子往桌上一扔,皺眉訓斥道:「這成何體統?臟不臟?只有野丫頭才這樣!」
染青見被他發現了,冷哼了聲,也不管不顧起來,用手拈菜吃又怎麼了?誰讓你故意餓我的?下一刻,動作迅速地從其他盤裡,每樣拈了一點往嘴裡塞,除了那魚和雞湯,一時不好下手。不過她打算好了,等嘴裡的吃完,就去拎個雞腿過來吃。想著雞腿下肚,應該也不會太餓了。
秦天策見她臉皮如此之厚,從沒見過哪個女子像她這樣粗魯且不懂禮數的,可是看她狡黠的笑臉,又覺發不出火來......
本就是故意為之,知道她沒有吃飯定然是餓了,卻沒想到她會有此一舉。
染青見他不再吃了,想必是被自己用手拈過的菜,不想再用。心中大喜,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她還真就是故意的。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回他那句:「皇上,不能怪臣妾不懂禮數,實在是肚子餓了。」
秦天策似笑非笑地看她:「那這飯菜,賞你吃了。」
染青立即不客氣地打算入席,卻見桌子周圍除去他坐的那張椅子,都沒有擺放別的凳子。於是左右張望了下,就聽他在耳邊問:「你在找什麼?」
「找張椅子和一副乾淨的筷子啊!」
秦天策臉黑了,冷笑道:「就一副筷子,愛吃不吃!」用手拈菜都不嫌臟,到這時還嫌他吃過的筷子臟?真是氣死他了!
染青直接翻了個白眼,「那談正事,請皇上明示臣妾要怎麼做,才能免了他們的罰。談完臣妾可回鳳染宮裡用膳,這樣就不用打擾皇上了。」不想為吃個飯就丟了份,她還就看不慣他這種強逼的態度。
秦天策頓時咬牙切齒:「不在這吃,什麼都免談!」
「......」
染青忍住開罵的衝動,還有這樣硬逼著吃他用過的膳食的!雖然他那碗還很乾凈,剛才幾乎就沒怎麼動筷子夾菜,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盛飯,目光跳到他坐的椅子上,考慮著是否請他讓個座,否則難道就這樣站著吃嗎?
還在遲疑,腰上一緊,人被扣進了他懷中,坐在了他的腿上,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菜要涼了,吃吧。」
令染青覺得有幾分溫情的錯覺,心裡突然很難受,他們這樣到底算什麼?感覺得到握在她腰上的手很用力,也就沒有掙脫的心思了,於是悶著頭開始扒起飯來。確實是餓,不管這人就在身後,大口吃飯,風捲殘雲,雞湯里的雞很快就被她一陣掃蕩。
終於到最後腆著肚子,圓滾滾的,飽了......
身後伸過來一隻手,粘去她嘴角的飯粒,用巾帕擦了擦她油膩的嘴,才斥道:「有你這樣用膳的么?毫無半點形象。」
染青沒好氣地堵他一句:「這就你一個人,要注意什麼形象?」
卻聽身後傳來淺笑聲,不明她的話怎麼就愉悅了他了?只是最近很少見他這樣笑了,似乎每一次碰到一起,除了怒,還是怒。
手撐了桌子,準備從他腿上滑下來,她的下頜突然被他捏住,唇被溫熱封上。
一吻結束,身子一輕,已經被他橫抱起來,大步往床榻走去。
染青又羞又惱,不用想也知他意欲何為了。昨夜是意外,若不是自己中了那鬼什子迷藥,怎麼就會讓他得逞了呢?但現在人是清醒的,而那一大籮筐的事一件都沒得到解決,心裡對他還覺寒涼,哪能允許就此與他在一起?
眼見那床榻越來越近,染青心中大急,喊了起來:「秦天策,我有事要與你談!」
「完了再談!」
什麼叫完了再談?這種話他竟然也說得毫不忌諱。
「不!你放開我!」今晚絕不能再讓他得逞了,奮力在他懷裡掙扎。
秦天策挑眉:「不?你不是問朕明示你做什麼嗎?朕要你好好躺著,陪朕享那魚水之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