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是在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游雪身邊的親衛女兵叫做苟瑩的。
她看著梗著脖子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應該才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五官端正,皮膚黝黑,長得還不錯,就是那股子趾高氣揚的氣質和她主子一樣的讓人不舒服。
花語沒搭理她,特編隊照常跑了早操,吃過早飯後花語道:「今天先不練障礙跑了。」
小胖子眼睛一亮:「教官,你教我們設射擊嗎?」
因為沒有教官指揮,黃霆嚴都是不允許他們進行射擊訓練的,但是不管是哪個年齡段的男孩子,對槍械和跑車的喜愛都不會退卻。
花語一笑,「不,今天教你們開車車。」
苟瑩冷哼一聲:「你有駕照么?」
花語挑眉,「游政委帶出來的兵就是這麼跟教官說話的?」
苟瑩想要發作,但是為了游雪的面子,忍耐了下去,不再說話了。
魯毅仲道:「教官,我們都會開車的啊。」
站在這裡的一群,可是出了名的二世祖,車庫裡的跑車都起碼十幾台,怎麼可能不會開車?
他自己就是十二歲就敢騎機車彪繞城高速的主兒,平時圈子裡有什麼賽車比賽也會去參加,給「投資」了一個賽車戰隊。
其餘人也都是疑惑,不明白開車有什麼好學的。
花語道:「你們學開車,只是學的『駕駛』而已。」
「除了駕駛還有別的?」池景潤嘀咕道。
花語微微一笑:「你們學會開車,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飆車啊!
當然這話沒人敢說,絕對會被教官敲腦殼。
但是即便他們不說,花語也知道,說:「你們是為了飆車,為了刺激,但是作為一個軍人,車技是和槍法一樣重要的東西。」
她舉例道:「在狹窄的穀道里,面對敵人的追殺,駕車逃跑肯定會比徒步更加安全並且快速,但是這時候若是你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駕駛,根本不可能將車平安的開出去,連累的是車上所有人。」
「一個優秀的特種兵,更應該學會如何讓車為自己所用,它並不比槍支遜色,同樣是非常厲害的武器。」花語平靜的說,「在必要的時候,只需要點燃汽車,能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她說完也不在乎少爺們聽沒聽進去,帶著他們到了765的車庫。
這裡幾乎全是越野車。
軍綠色的越野車車身上都用白色的漆漆上了編號,看起來格外有種肅穆感,帶著最原始的野性,看的一群人熱血沸騰,按捺不住。
花語讓他們兩兩分組,然後分了鑰匙下去,「我先說第一個任務,很簡單,只需要你們保持勻速行駛過基地山路,限速30。」
一聽限速,少爺們都崩潰了:「30???」
他們就算是剛剛學車的時候也沒跑過30啊!那簡直是蝸牛爬好不好!
花語挑眉:「有意見?」
眾人:「……」
池景潤搭著小胖子的肩膀,把鑰匙在手指上轉了兩圈兒,「30嘛,沒問題。」
小胖子擔憂的說:「哥,據我所知,你就沒跑過100碼以下。」
池景潤敲了他腦袋一下,「跑快可以,慢還不行了?」
花語似笑非笑。
這群大少爺把30看的太簡單了。
先不提他們習慣了飆車的極限速度,就是想要在狹窄陡峭的山路上保持勻速,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這種訓練非常磨鍊人的耐性。
花語看著他們紛紛上車,偏頭對著苟瑩一笑:「你跟我。」
苟瑩還以為她是不會開車,冷笑一聲上了駕駛座。
這種軍用車肯定沒有私家車的射擊舒服,花語蜷在副駕駛上,吹了聲口哨,頓時,8輛軍綠色的越野車開始次序井然的駛動。
765基地外面有繞基地一圈的訓練用山路,狹窄的只能允許一輛車通行,狹窄的甚至不能再擠進去一輛電瓶車。
看見這路況,少爺們總算明白「30」的意思了,這他媽的別說30,就是跑個20都難啊!
花語撐著自己下巴從衛星地圖上看每輛車的行駛情況,旁邊的儀錶盤還記錄了車速,剛開始大部分車都保持著30碼的速度勻速前進,但是十多分鐘后就有人降到了25,也有人直接提速到了40。
花語記錄下了車的編號。
苟瑩道:「花教官,這種訓練未免太小兒科了吧?」
其他教官在進行駕駛訓練時,都是直接進行技巧訓練的,哪有花語這種趕著一群蝸牛訓練的?
花語淡淡道:「你質疑我的訓練計劃?」
「只是提出建議。」
「哦,謝謝,我不需要。」
「你……」苟瑩握緊了方向算,「剛愎自用!」
花語並不覺得這是個貶義詞:「謝謝。」
苟瑩:「……」
不算多長的山路,特編隊跑了將近兩個小時。
等所有車都停下,花語才慢慢悠悠的下車,看著一群幾乎累癱的大少爺:「感覺怎麼樣?」
小胖子氣息奄奄的舉手:「……比障礙跑還累!」
山路陡峭並且狹窄,一不注意就要撞牆,精神力高度集中,怎麼可能會不累。
花語淡淡道:「剛才完成了任務的只有369557號車。」
隋慕忱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池景潤懊惱道:「要不是換這個死胖子開的時候出了錯,我也行!」
「沒做到就是沒做到,不必找借口,我只看結果。」花語道。
一群人蔫頭耷腦,活像是被風凌虐過的小白花。
花語道:「你們現在的狀態我教不了你們什麼,先能勻速30了再說其他的。隋慕忱開始練35。」
隋慕忱點頭。
花語沒再跟著,而是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俯視,從這裡可以看見車隊順著蜿蜿蜒蜒的山路緩慢行進,苟瑩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畢竟她之前就預料自己來特編隊肯定會被花語刁難,誰知道這女人竟然只是晾著她,反倒讓她覺得不自在了。
花語側眸道:「別緊張嘛,過來爺們談談人生。」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