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我不想怨恨他，卻又無法不恨，所以只想趁早了結這件事：

「所以，我姥姥不是你害死的，你確定，釘子你送人了對吧？」

「是，沒錯，我送人了，我願意給你證明！」老莫忽然不知從哪兒拔出一把鐵劍，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他這做法著實驚了我一下，我剛想阻攔，卻發現，他已經將自己的脖子划的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但下一秒，他脖子上的傷口，居然自動癒合了。

這足以致命的傷，在我的眼皮底下，居然癒合了……

我無比震驚，老莫看見我驚愕的眼神，苦笑著說：

「看到了么，閻王爺不原諒我。姑娘，我也不祈求你原諒我，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當初如果不是我非要在世人面前證明我還有用處，非要去尋找這不祥之物，我就不會把這本該沉世的災難帶給別人，如今，我苟延殘喘，已經別無他求，只求贖罪，你要做什麼，我都願意為你達成！」

我有些悵然：「告訴我這四枚釘子的下落，你都給了誰，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把這些信息告訴我。雖是你打造了這些釘子，但我相信，殺我姥姥的人不是你，你受到的懲罰也的確夠多了，我會去找我真正的仇家，之後也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老人痛哭流涕：

「我一定幫你找到他們，雖說當初帶走這釘子的人都隱藏了身份，但還好我多留了個心眼，這塊極陰之鐵我還留了一下塊，只要我將他重新開爐再造，就可以讓它感應到其他釘子的存在，這樣你就很容易找到他們了。」

我點點頭：「好。我讓我的鬼奴出來跟著你。」

說完我就對司尋說：「出來吧。」

司尋的身影逐漸由虛化實。

「啊！」

誰知老莫在看到司尋后忽然驚叫一聲，連退數步，滿眼驚恐，又顫抖的手指著司尋：

「你，你，你……」

司尋輕輕皺眉，清澈明亮的眼中閃過不解。

我察覺不對，連忙走上前扶住老莫：「你怎麼了，你認識他？」

老莫的手還在顫抖：

「他，他就是當年從我這兒買走欺魂釘的人之一，當年四枚釘子我分別給了四個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我徹底震驚了，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司尋也雙眸大睜：

「你說什麼？」

「沒錯的，我不會認錯，就是你，雖然你當時穿的不是這衣服，但你相貌英俊不凡，眉眼邪冷，就是你沒錯，當時你不但給了我一大筆錢買走我手裡的最後一根欺魂釘，還說，如果我將這件事說出去，就要殺我全家！我當時怕你，但我現在不怕了，反正我也早就不想活了，妻兒也已不在！」

老莫一臉視死如歸，說什麼也要戳穿司尋的樣子，我仔細看了看老莫，真的感覺不出來他有一點演戲的成分。

可是……

我眼神複雜的看向司尋。

司尋也看向我，目光澄澈寧靜：

「我沒有。」

大概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向我解釋。

「姑娘，你說他是你的鬼奴？可他就是買走我釘子的人之一，我真的沒有騙你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莫捶胸頓足的看著我，他是真的沒撒謊，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