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爵風將福袋輕鬆地扔了上去。
望著在樹枝上飄蕩的福袋,夏雲笙轉頭問陸爵風,「我的願望是希望我愛的人能夠看懂我的心。你的呢?」
陸爵風淡淡掃她一眼,「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夏雲笙點頭,「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因為我的願望和你有關,說出來或許會靈驗的。」
她眼中有期許,但是陸爵風像是沒有聽出來她的暗示。
夏雲笙臉上的笑意有些掛不住,轉過身,嘴角沉下。
陸爵風的願望里果然沒有她。
不過轉瞬間,她又無所謂地笑了,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有的。
「我們去西邊看看。」
夏雲笙率先走了幾步。
忽然,走到月老祠門口,相對龍隱寺的其他佛殿,這裡顯得熱鬧許多。
夏雲笙走到門口時,一對情侶正好從裡面出來。
兩個人臉貼著臉,像連體嬰兒似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差點撞到夏雲笙。
夏雲笙回頭尋找陸爵風,他不緊不慢地走過來,那個年輕女孩看到他的瞬間,頓時露出花痴的表情,「好帥啊。」
她的男朋友頓時臉子拉的老長,「別看了,再帥也不是你的。」
夏雲笙心裡那點小不快頓時消散。
她刻意和陸爵風站的很近,餘光掃過那個年輕女孩,「爵風,月老祠里有人能給簽,我們進去求個簽。」
「剛才已經祈福。」
「不一樣的,任何人都能祈福,這裡是專門求姻緣的。」
說著,她拉住陸爵風的手,轉頭走進月老祠里。
陸爵風看著夏雲笙的手,忍了忍還是抽回來了。
夏雲笙像是沒有感覺到似的,先邁進月老祠。
月老像很新,身穿綵衣,手裡象徵性地抓著一把紅線,慈眉善目,花白的鬍鬚自然垂下。
夏雲笙跪到蒲團上,在功德箱里投了香火錢。
然後,旁邊有一個俗家居士過來,把簽筒遞給她。
「施主請。」
「謝謝。」
夏雲笙虔誠地把簽筒舉過頭頂,輕輕晃動。
啪嗒,一支竹籤應聲落地。
她立刻睜開眼睛,把竹文撿起來。
居士提醒道:「施主,請把簽文交給裡面的師父解簽。」
「好的。」
夏雲笙看著手裡的簽文,是第二十五簽,上面只有三個字。
這簽文年代久遠,上面的陰刻文字有些模糊,大概能分辨出是「可妻也」。
她走到大殿右側的一個的小桌前,那後面坐著一位的老人。
也是做俗家居士打扮,頭髮花白,眼皮耷拉著,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夏雲笙,雙眼卻是精明矍鑠。
他接過簽文,點了點頭,「宜室宜家。」
又抬頭看了夏雲笙一眼,「小姑娘家庭出生優越,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如果娶回家去,是個優秀的妻子。只是現階段還有若干矛盾需要解決,不過不用掛在心上。好事多磨,經得住考驗,才能白頭偕老。」
夏雲笙臉上一喜,「謝謝您。」
她偏頭看向陸爵風,他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又放低聲音,問道:「居士,您剛剛的簽文指的是我和我男朋友嗎?」
老居士朝著地門口的陸爵風看去,和善的眉目間頓時閃過一抹異色,雙手合十道:「天機不可泄露。」
夏雲笙把簽文拿給陸爵風看,「那位老居士說我宜室宜家。」
陸爵風禮貌地點頭,「這點不用他說,你一直都很優秀。」
「他還說我好事多磨,將來一定能和有緣人白頭偕老。我覺得他說的很准,你也去求一支簽。」夏雲笙別有深意地看著陸爵風。
「我不求籤。」
陸爵風不為所動,抬腿就準備離開。
「年輕人,請等一等。」
老居士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叫住陸爵風。
陸爵風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老居士,「您有事?」
「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心魔,壓得你幾乎喘不過氣來。既然來了,不如求一支簽,我幫你解開。」
老居士慈眉善目,笑呵呵地看著陸爵風。
「老居士解簽很准,他已經很久不出山了,這位先生,您求一支簽吧。」
年輕的居士也在旁邊勸說。
夏雲笙趕緊跑過去,把簽筒遞給陸爵風。
陸爵風朝著那位老居士點頭,「請老先生費心。」
老居士臉上始終是和藹的笑意,心裡對陸爵風有了定義,有資本但驕傲但不傲慢的年輕人。
一般人不求籤,會斥責他招搖撞騙,甚至當面質問他在騙人。
可是這個年輕人就算不信,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
老居士滿意地點點頭,有作為!
陸爵風求的是第十九簽。
夏雲笙幫忙撿起來,匆匆掃一眼,上面的內容比她那支簽多很多,而且還有不少數字。
她把竹籤送到老居士手裡,「麻煩您解簽。」
夏雲笙心裡滿懷期待。
老居士接過竹籤,「小姑娘先迴避。」
夏雲笙有些尷尬,但依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對陸爵風說道:「那好,我在外面等你。」
「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三四年。」
老居士聲音蒼老,用緩慢的語調念出這句話時,有一中幽遠的滄桑厚重感。
陸爵風眉心微擰,「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日就月將,或有緝兮於光明。或五六年,或三四年,你和那位有緣人終成眷屬。但若錯過這個時間,可能需要耗費七至八年彌補,如果再行錯過甚至十年之久,也未可知。至於其中緣由,或因雙方機緣巧合,或事業學業的阻隔,各奔東西。」
老居士頓了頓,下垂的眼皮緩慢掀起,「年輕人,我觀你面相,命主七殺。天地之間,凡事必合因緣二者而成,如種子之於雨露,無種子,便無嘉穀,無雨露,雖有種子,嘉穀亦不能生也,缺一不可。現在機緣未到,七殺之人,更要靜心等待機緣,回歸本心,方得佳緣。」
陸爵風認真聽著老居士解簽,並沒有追問。
「謝謝您。」
老居士雙手合十,「南無阿彌陀佛,你和剛剛那位女施主的心還不在一處,還要等待時機,不可強行結姻緣。切記我的話!」
說完,他將簽文遞給陸爵風。
陸爵風並沒有應聲,看著手心裡的簽文,眸底暗芒微動。
「多謝。」
他雙手合十,朝著老居士禮貌躬身。
臨走之前,他將錢包里剩下的所有現金捐到功德箱里。
年輕的居士看著一疊紅票進了功德箱,眼睛也跟著亮晶晶的。
立刻雙手合十,「施主功德無量。」
但是陸爵風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