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您怎麼不上來?」
小可降下車窗,小眉頭微蹙著。
「你和小愛暫時陪著媽咪去外公那裡住,爹地照常接你們上學。」
宋思明立刻在旁邊說道:「陸總不用麻煩,我已經安排好小可小愛的上學事情,以後我的女兒和兩個外孫,由我來照顧。」
說完,宋思明上車。
陸爵風黑眸掃過宋思明,一張英俊的臉像是籠罩在陰雲中。
馬東清楚地聽到宋思明的話,突然意識到陸總未來的岳父對他敵意很深,他默默地替自家陸總捏了一把汗。
馬東望著加長世爵消失在街角的車尾燈,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陸總,宋董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怎麼覺得他帶走白小姐她們,以後不打算送回來了。」
陸爵風心裡早有懷疑。
宋思明是個聰明人,很少直接針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現在他的態度實在可疑。
陸家的宋家的之間的過往,絕對不會像他和爺爺說的那麼簡單。
宋立成把白芷還有小可小愛回到「南國花園」。
宋思明送給白芷的別墅就在這裡。
白芷看不到,但是小愛興奮地替她做解說。
她在腦海里大概能勾畫出別墅的外觀,主體是白色和褐色小石頭堆疊出來的歐式仿古二層樓,窗子是藍色的,在外面看,像一顆顆鑲嵌在建築里的藍寶石。
車剛開進別墅門口,立刻有人打開門出來迎接。
宋立成把鑰匙交給傭人停車,快步替白芷打開車門,扶著她下車。
別墅里,傭人們早就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食物。
宋思明坐在主位,白芷和宋立成面對而坐,小可小愛分別坐在白芷和宋立成身邊。
這是一頓真正意義上的團圓飯。
席間,氣氛融洽。
小愛歡快的聲音時不時在餐桌響起,「外公,您別顧著給我夾菜,您也多吃一點。」
「舅舅也多吃點。您是醫生,做手術的時間那麼長,肯定不能吃東西。趁著不忙的時候,好好補補。」
小可哼了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把吃飯當成人生頭等大事?」
「人各有志,我就喜歡吃,不服你咬我啊!」
小愛已經習慣被小可鄙視,過年長了一歲,她再也不惱羞成怒,開始正面還擊。
宋思明開懷地笑著,無論兩個外孫說什麼,他都寵溺地附和著。
白芷想到以前在國外獨自帶著小可小愛的日子。
她孤身一個人,要打工賺錢,還要照顧兩個孩子。
累的時候,她幻想如果她的家人都在她身邊就好了。
只是外婆和母親都去世了,葉振華把她趕出家門。無數次午夜夢回,她被噩夢驚醒。
想到那個被算計的日子,她渾身發冷。
現在,終於苦盡甘來,她的幻想居然成了現實。她又多了很多親人。
白芷咀嚼著軟糯的米飯,眼睛有些濕潤。
*
碧水清苑。
陸爵風從來沒覺得一個人有什麼不對勁,從前他都是獨來獨往。
但是今天他獨自一人回到別墅這邊,發現沙發上沒有白芷的身影,屋子裡沒有小可小愛的聲音,第一次感覺到了冷清。
似乎溫度也隨之降低。
他把空調的溫度調高,還是覺得冷。
這些天的事情太多,他睡得並不好。
他抬手扶著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準備樓上休息。
踩到第七個台階的時候,他腳下一空,幸好他及時抓住扶手,才免得自己的腿再次受傷。
他靠在樓梯扶手上,環視別墅一樓,越發覺得空蕩。
他不喜歡煙霧繚繞的感覺,但是看著同樣空落的手指間,他現在需要一支煙。
而白芷在南國花園這邊住的很舒適。
但就是有一點不太好,小可小愛晚上經常失眠。
白芷的床很大,睡三個成年人都沒問題,所以小愛和小可來到這之後一直跟她睡。
但是每天晚上,小可和小愛都睡不安穩。
現在,小愛像鍋里的烙餅一樣,來來回回翻了不下十次身。
「小愛,還是睡不著嗎?」
「嗯,媽咪我失眠了。」小愛從被窩裡鑽出來,聲音有點委屈。
「我也失眠了。」小可也從床上坐起來。
「……」
白芷有些無語,這才多大一點的孩子,居然失眠。
「要不然明天讓舅舅幫你們聯繫醫生做個檢查?」
「不用了,媽咪,其實我就是有些認床。」
「……」
這話如果從小可嘴裡說出來,白芷可能就信了。
但是,小愛認床?
小可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了小愛一眼,在旁邊說道:「媽咪,我覺得外公和舅舅雖然對我們都很好,但是我們總有一種暫住在親戚家裡的感覺,沒有在碧水清苑的時候自由。」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而且,我想爹地了。媽咪,您想不想爹地么?」
小愛拽著白芷的睡衣,繞著流蘇打圈圈。
小愛軟糯糯的聲音送進白芷的耳朵里,她內心最隱秘的念頭突然被開啟。
沒有陸爵風在身邊的日子,她始終覺得空落落的。
儘管她一直在忽視這種感覺,但是小愛無意間的一句話點醒她。
她已經捨不得陸爵風了。
白芷緩了一會才說道:「媽咪剛和你們的外公還有舅舅相認,他們對我們很好。而且舅舅為了幫我治療,無限期地延遲自己出國的時限,媽咪不能這麼快離開。」
小可點頭,「媽咪放心,我們明白。外公看見我和小愛就會笑,我們和您一起陪著他,加倍孝順他。」
「媽咪,我們不離開這裡,但是可以讓爹地過來陪我們啊。」
白芷直接否決了小愛的提議。
陸爵風能不能來另說,最重要的是,他來這以什麼名義。
難道要見家長?她想起那天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陸爵風緊握住她的手。她微閉雙眼,似乎還能回憶到那個溫度。
白芷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身邊兩個孩子還沒睡著,她好像也失眠了。
「小可小愛,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可以睡覺了嗎?」
「可以了。」
小愛歡快地應了一聲,臨睡前她伸出小手,對小可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作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