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佈置得極為典雅,乾淨得一塵不染。
吳邪想到那丫頭的一雙泥腿。
覺得和這份乾淨有點格格不入。
會不會是她?
吳邪上塔后就沒進過學員的房間,這時打量衛風的房間,發現蒙雷對學員確實不錯。
兩排房子雖然一間挨一間,但每一間都是一座獨立的房子。
房間雖然只有一間,但空間不小,裏面傢俱該有的一樣不少。
而且可以任意擺放傢具位置,改變房間的佈局。
就像對面上官雨桐的房間,就移了一座屏風在窗前,從外面看過去,只能看見屏風,看不見屋裏情形。
打開窗戶,窗對窗,如果她到窗邊,總能看見。
橫豎要在這裏吃飯,他有時間慢慢等。
沒一會兒功夫,衛風風風火火的回來,手上抱了兩大壇酒。
吳邪上前接住。
「我去拿菜,你等著。」
「叫容戩來一起喝一杯?」
「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哪找他去?」
吳邪想到剛才聞到的菜香,突然有些期待,想知道是不是有衛風吹的那麼玄乎。
衛風端菜進屋,四菜一湯,除了滷肉,都是以前沒吃過的。
嘴角揚了起來,果然是新菜式,得好好嘗嘗。
吳邪一看,眼睛就亮了,這菜講究色香味,香已經聞過了,這菜色也是絕對的一流,豆腐裹着蟹黃,黃黃白白菜為誘人,糯米蓮藕是江南出名的菜肴,而那盤小炒肉看着雖然沒有特別,但裏面的青椒扮著薄薄的肉片,只一眼,就勾得人嘴裏冒了口水。
滷肉雖然常見,卻是最好的下酒菜。
果然合心意。
不等衛風開口,拿了筷子,「我倒要看看,比我們大梁一品鮮怎麼樣。」
「你們一品鮮的菜當然比不上我們家……」衛風想到墨小然的話,忙把『小然』兩個字給咽了回去。
「你們家?」
「我們家大廚。」衛風心想,墨小然和他們關係這麼好,也算是一家人。
吳邪以為衛風把家裏的廚子也給帶來了,他的家僕能憑本事上島,衛風家的廚子也未必不能,吳邪一笑而過,也沒在意,挾了塊蟹黃魚豆腐,「我不信。」
這兩道菜都是家常菜式,他不信能比得過名滿天下的一品鮮。
衛風抓住吳邪的手腕,「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麼?」
「就賭這菜比不比得過一品鮮的菜。」
「好呀,怎麼賭法?」
「如果這菜好吃過一品鮮的,你讓我使喚一天,如果這菜不如一品鮮,我讓你使喚一天。」
「好,賭了。」吳邪毫不猶豫地答應,他辦的事,沒準真要人幫忙,衛風無疑是最好的幫手。
重要的是,他不相信這幾道菜能好過一品鮮。
在他看來,這賭是贏定了。
衛風眼裏閃過一抹狡意。
今天收到通知,過兩天可以進秘洞,聽說秘洞裏的異火,對煉丹的人來說,那是奇寶。
他想幫墨小然收一顆異火的火種。
但聽說異火不好收,到時說不定得要人幫忙,吳邪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好,有他幫忙如虎添翼。
墨小然的火種可以穩妥妥的收到。
今天四道菜,有三道他沒吃過,但他相信墨小然的手藝,絕對的天下一絕,無人能比。
吳邪把魚豆腐放進嘴裏,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慢慢地嚼了嚼,香滑細膩,好吃得恨不得把舌頭都吃了,「這是什麼?」
「豆腐啊。」衛風緊緊盯着吳邪的表情,想也不想地回答,「怎麼樣?」
吳邪不答,又挾了魚豆腐放進嘴裏,搖了搖頭。
「不好吃?不可能。」衛風變了臉色,也挾了塊魚豆腐放進嘴裏,也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
滑嫩在豆腐之上,卻沒豆腐味道,卻是極鮮美。
「你家的廚子,你不知道是什麼?」
「又不是我做的,我哪知道。而且,你這話不對。」
「怎麼不對」
「她是大廚沒錯,但不是我們家的廚子。」說墨小然是他家的廚子,墨小然聽見還不得拿菜劈了他?
吳邪似笑非笑地睨了衛風一眼,還是這麼彆扭的性格,句句話挑刺,伸了筷子去挾小炒肉。
衛風壓住他的手,「慢著。」
「又怎麼了?」吳邪只覺得這『豆腐』是從來不曾吃過的美味,急着嘗嘗下一道菜。
「我們的賭注。」
「這才一個菜。」
「一個菜怎麼了?難道一品鮮做得出這樣好吃的東西?」
「如果單論這道菜,確實在一品鮮所有菜之上,但一品鮮那麼多菜式……」
「我們比的是味道,誰跟你比菜式多少?如果光論多,我們王府的廚子都能做出幾百道菜出來。吳邪,你別想輸了賴賬。」衛風一臉認真。
如果論單一菜式的味道,就這道『豆腐』確實是一品鮮做不出來的。
「好,我輸了。」吳邪認得乾脆。
衛風這才放開手。
吳邪又挾了塊小炒肉放進嘴裏,一嚼一個味道,但不管哪個味道,都卷著青椒清香,而且回味辣得夠勁。
這道菜,看似簡單,卻吃也許多種味道。
吳邪驚訝地瞪着衛風說不出話。
衛風嚼著肉片,享受得眯了眼,這丫頭,真是一個寶啊,竟做得出這樣神奇的菜。
吳邪又咬了一口糯米蓮藕,外焦里糯,幽幽的藕香,地道的江南味。
他曾經到過江南,吃過當地最好吃的糯米蓮藕,就是這味,他回去以後,對那道糯米蓮藕,懷念至今,沒想到竟在這裏吃到了。
只不過這蓮藕和尋常蓮藕還不同,一口咬下去的時候,還有股荷葉的清香,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突然間,他想到那隻滿腿黑泥的小野貓,不知道她挖藕幹什麼。
想到這裏,不由地看了眼對面窗戶,他隱隱感覺得到屏風後有動靜,但看不見人。
不過好酒好菜,他不急。
吃了三道菜,反而更加期待這盤滷肉的味道。
他愛吃,知道越是簡單的東西,越是考驗手藝。
滷肉入口,濃濃的滷肉香溢了滿嘴,吃第一口,雖然覺得香,但還沒覺得特別,可是越嚼越香,香得捨不得吞下去,恨不得把舌頭一起變成那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