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嬤嬤上前,提起地上三人就走。
賈妃兩條胳膊被人抓住,急叫道:「讓我穿衣服。」
皇后鄙視道:「那種事都做了,還怕羞?」說完臉一板,喝道:「帶走。」
捉姦在床,還有這麼多白雲庵的尼姑看着,她不怕賈妃還能把黑說成白。
賈妃被提到外間大堂,看着端坐在堂上的皇上,整個人怔了。
她說要見皇上,是想拖延時間,弄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再做打算。
沒想到皇上居然就在白雲庵,她連向悅兒和歡兒問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下,她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皇上這次來白雲庵是便衣出宮,事先也沒有通知白雲庵,就是想突然襲白雲庵,看一下賈妃反醒得怎麼樣了。
也沒想到,和賈妃的見面,會是這樣的情況,看着衣裳不整的賈妃,再看她身邊的兩個少年。
臉即時沉了下去,「怎麼回事?」
賈妃立刻道:「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求皇上給我臣妾做主。」
皇上看向皇后,皇后就把進屋看見的情景說了一遍,皇上聽完,沒有立刻下結論。
論理智,皇上不相信賈妃敢在白雲庵鬼混,賈妃雖然被這許多人捉姦在床,仍然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說明白。
賈妃道:「臣妾中午用了膳,就覺得有些不舒服,於是回屋睡下,皇後來了才醒來,醒來才發現床上居然有兩個人。我根本不認識他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到我床上的。」
皇后道:「照妹妹的說法,這睡得太沉了吧,有兩個人上了床,居然都不知道。」
賈妃恨死皇后,「確實不知道,一定有人給我下了葯。」
皇后冷哼了一聲,「這白雲庵是皇家的廟堂,誰能在這裏給你下藥。」
皇上問道:「賈妃中午和誰一起用的膳?」
住持戰戰兢兢地道:「賈妃是和小的以及庵里的幾個執事一起用膳。」
「執事們都在哪裏?」
住持立刻讓人把四個執事全部叫來,執事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看着跪在地上的賈妃,面面相覷。
皇后皺眉,「住持和執事都沒有,獨妹妹一個人被人下了葯,這說不過去,照你這說法,豈不是住持和執事們串通給你下藥?」
住持和執事們嚇得跪了一地,「小的們絕不敢有傷害娘娘的心思。」
皇上揚手,令人把悅兒和歡兒帶下去問話。
賈妃令人訓練悅兒和歡兒的時候,只訓練他們的媚術,不許他們識字,悅兒說不出話,也不識字,明知是容戩的人把他弄來的,卻說不出。
而悅兒被送給江安王,歡兒不知道。
歡兒受刑不住,供出他和悅兒是賈妃命人說訓練出來的。
直接推翻了賈妃不認得他們的謊話。
而且一個後宮妃子居然讓人宮外訓練男子媚術,賈妃就算再有千張嘴,也解釋不了了。
皇上怒不可遏,命人亂棍打死歡兒和悅兒,另賜了賈妃一條白綾,令身邊內侍官親眼看着賈妃斷氣,用席子裹了丟去亂葬崗,憤然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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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然自從進了江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一直沒有離開她。
站在窗邊,看着樓下正對着窗口的一家臉譜鋪,突然看見一個很小的孩子,一直站在那家臉譜鋪門口,一直望着臉譜鋪里。
街上人來人往,也沒有人理會那個孩子。
本來是極尋常的一暮,但墨小然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忽地看見一個人在鋪子門口摔倒,向孩子身上壓了下去,那孩子也不知道躲避。
墨小然不由地叫了聲,「小心。」
孩子似乎聽見她的聲音,轉頭向她看來。
墨小然看清那孩子的臉,倒抽了口冷氣,這孩子的長相居然和前天被父親賣掉屍體的歸兒一樣。
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
孩子沒有因為被人壓住而摔倒,仍然站在那裏,而摔倒的人竟穿過他的身體,摔在了地上。
墨小然的呼吸瞬間窒住。
那孩子是鬼魂。
歸兒看見她以後,就一直看着她,眼光哀怨,像是在向她求助。
墨小然定了定神,從房中出來,走向對面臉譜鋪。
歸兒見墨小然走近,又轉頭看向臉譜鋪。
墨小然站到歸兒身邊,順着他的視線,看見鋪子裏擺着一張孩子的臉譜,那臉譜的模樣和歸兒一樣。
閉着眼睛,安靜得沒有一點聲息,就和前天歸兒被人抱走的時候一樣。
心臟陡然一緊。
這三天一直籠在心裏的陰影瞬間加深。
難道,她那不好的感覺和這些臉譜有關?
墨小然小聲問歸兒,「歸兒,那張臉是不是你的?」
歸兒點頭。
墨小然的心一沉,這些臉譜果然是用真人的臉來做的。
這張臉和歸兒死後一樣,那麼那些活靈活現的表情,又是怎麼做出來的?
「歸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這張臉譜是在哪裏做出來的?」
歸兒轉身指了指前方,然後又轉身看他自己的臉譜去了。
墨小然忽地想起早上衛風朝那個方向去了,一直不見回來。
那種不好的感覺瞬間加劇,朝着前走去。
到了街道盡頭,前方是一片雜草叢生的廢墟,和平時所見江安如同兩個世界。
墨小然停了下來。
這種地方絕不適合一個人前往。
墨小然打算去找忠叔。
忽地一個身影在面前出現,是個極美的少女。
那少女眼神憂怨,竟是她剛到江安時看見的那個少女臉譜。
少女和臉譜上的表情一模一樣。
墨小然呼吸不由窒住,向少女伸出手,手從少女身上穿過。
暗吃了一驚。
自己什麼時候,竟可以看見鬼魂?
少女抬頭看了她一眼,慢慢飄開。
「等等。」墨小然壓下心頭震驚,還有一絲恐懼,叫道。
少女停下,回頭過來。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朝這邊來。」墨小然把手舉過頭頂,比著衛風的高度,「大約這麼高,穿着淺藍的袍子,同色的髮帶,髮帶上鑲著一塊翠玉,他長得很英俊,很好看的,手裏還拿了把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