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用來排毒的高階藥方,即便是拿到手,也沒用處。
這件寶貝,雖然出自上任的葯皇之手,卻是正終的雞肋。
拍賣師主持拍賣多年,拿着這方子,就沒指望這玩意能賣出去。
意思一下隨便叫叫。
但墨小然在聽說藥方的用處的瞬間,立刻引起了注意。
不等容戩開口,主動舉了牌子。
一千兩銀子,她沒有,但身邊坐着一個大金主。
她不相信他一個親王,拿不出這點錢。
容戩轉頭向她看來。
墨小然沖他一笑,小聲問道:「你別告訴我,你沒帶錢。」
容戩直接無視她了。
墨小然扁嘴,他不哼聲,她就當他默認,到時沒錢給,就把他押給別人。
拍賣師沒想到這玩意居然有人出價,忙敲下鎚子,像是生怕墨小然後悔不要了。
就在要敲下最後一錘的時候,突然拍賣場另一個角落響起一個聲音,「一萬兩……」
拍賣師怔了一下,立刻跟着叫道:「有人出價一萬兩……」
他話音沒落,那人補充道:「黃金。」
拍賣師倒抽了口氣,有些不相信自己聽見的話,看向那人。
那人也是一身斗篷,整張臉都隱在斗篷下。
但這一瞬間,容戩感到那熟悉的威壓感。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驀地冷了下去。
重樓!
真是陰魂不散!
墨小然轉頭過去,見那人和容戩四目相對,無聲的硝煙在二人之間漫延。
心臟不由地一緊。
雖然看不見那人的容貌,但隱隱地已經感覺到那是誰。
她想到過,容戩和重樓會有碰面相鬥的一天,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拍賣師的鎚子還沒落下,容戩薄唇輕啟,淡淡開口,道:「一百萬金。」
容戩手指輕彈,一紙百萬金的銀票落在拍賣台上。
拍賣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可以以開價一千倍的價錢直接買走寶貝。
容戩的一百萬金,恰好是一千兩銀子的一千倍。
拍賣場中一片嘩然。
沒有人敢相信,居然會有人花一百萬金買下這麼一張破藥方。
拍賣師呆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敲下鎚子,「一百萬金成交。」
墨小然心痛,肉痛,全身都痛。
一千兩的東西,被買成了一百萬金。
看重樓的眼神,恨不得在重樓身上刮幾塊肉下來。
重樓看着容戩,嘴角慢慢上揚,勾出一個笑來,揭下面具,露出他那張傾國傾城的妖嬈臉龐,笑道:「九王果然大手筆,一百萬金買一張根本不可能煉出來的藥方子。」
他一句話就揭穿容戩的身份。
在場的眾人驚呼出場。
「九王?大燕的九王?」
「九王容戩?」
墨小然眉心蹙起,為什麼重樓說,那張藥方是煉不出來的?
如果那張藥方煉不出來,他跳出來搶,目的就不在藥方,而是容戩或者她。
重樓看了墨小然一眼,又道:「九王知道這藥方煉不出丹藥,那麼姑娘是不是也知道?」
墨小然看了看容戩,後者神色淡然。
墨小然有些鬱悶,原來他根本就知道這藥方煉不出丹藥,那還花一百萬金,他是錢多的沒處燒,還是蠢啊?
重樓微微一笑,道:「看來姑娘是不知道。那我就不能不佩服九王搏女子歡心的伎倆了。」
墨小然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重樓道:「我的意思是說,九王明知道這方子不能煉出丹藥,卻帶姑娘來,花上一百萬金買下這方子,足以讓姑娘感動,就算以後發現這方子煉不出葯丹,即使會失望,卻仍會覺得他為了你用心盡了心力,自然對他死心塌地。可是……」
他鄙視地睨向容戩,「如果她知道,你一早就知道這方子煉不出葯,根本清不了她體內的寒毒,這麼做,不過是花一百萬金做一場戲,你說她還會不會那樣死心塌地?」
容戩有不能和墨小然公然一起露面的原因。
重樓公然揭穿容戩的身份,是把容戩逼到懸崖上。
他要麼不顧墨小然安危,公然帶着墨小然到處招搖,讓墨小然成為炎皇族的心腹之患。
要麼就遠離墨小然。
容戩聽到這裏,站起身,揭去臉上的人皮面具,掀開斗篷帽子,露出清冷俊朗至極的容顏,五官極乾淨,神情是慣有的狂妄不羈,但眉間卻透著一般讓人膽戰心驚的戾氣。
他平時都戴着面具,極少露出真容。
但這俊美絕倫的容顏再加上他那身讓人不敢直視的霸氣,哪裏還有人會懷疑他的身份。
重樓眼角慢慢揚起一絲淺笑,讓他極生動的眉眼,更添了幾分艷色,與容戩的清俊冷漠相比,真是另一番絕色風采。
在場的人不由地看得呆住。
但接下來,容戩一開口,眾人就被他那冷若寒冰的嗓音嚇得低頭迴避,不敢再看。
「還想說什麼,一次說完,免得一會兒沒機會再說。」
墨小然心裏像落下的一顆小石子,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原來,那藥方不是他自己用,而是給她的。
如果他知道這藥方煉不出葯,還要花這麼多錢買,說他錢多沒地方燒,不如說他傻。
明知道不行,還要存一份奢望。
怔神中,聽重樓道:「難道說,九王惱羞成怒,要向在下動手?」
想到容戩之前說過的話,「這事,可以由我來解決。」
果然聽容戩道:「你我一戰,是早晚的事,何需惱羞成怒?」
墨小然心裏咯噔一下。
她知道,以容戩的性子,不會害怕浴火神殿,但是他來閔川是任務在身,她不能讓他因為她,誤了自己的事情。
忙道:「少門主誤會了,我不是九王帶來的,九王更不可能為我買什麼藥方,討我歡心。我來這裏,想來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黑市,但我沒有入場通行證,進不了場,見這位一個人入場,於是求着他帶我進場來玩一下。如果少門主不說,我還不知道他是九王。如果早知道,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靠近他。」
墨小然一席話,把和容戩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