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哥，你什麼時候約見衛喆啊？」掛掉電話后馬菲菲有點忐忑地問。

剛才雖然隔着手機，但她還是隱約感覺到那邊衛喆的助理生氣了。

這或許代表衛喆本人也生氣了。

得罪這麼一位公關界大牛可不是好事。

楊躍道：「等忙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聽了這話，馬菲菲知道她不該再說什麼了，只能壓下心中的不安。

這時鄭勇從餐廳走出來，道：「老闆，送貨的人來了。」

忘了說。

鄭勇其實還兼著工作室的「門衛」、「保安」工作——監控視頻設備就放在餐廳里。

楊躍一笑，「應該是送鋼琴的，讓送貨師傅將東西搬到直播室吧。」

說完，楊躍暫時迴避，將後面的事交給馬菲菲、鄭勇。

他現在住址還是要盡量保密的。

不然真可能出門就讓小報記者、代拍等人堵住。

等鋼琴在楊躍預設的地方擺好，送貨師傅走了，楊躍才來到直播室。

「用工作室的官薇賬號說一下，今晚不直播了，明晚八點再開播。」

這麼說完，楊躍就坐下來彈鋼琴。

他和原主都會彈鋼琴。

他前世因為工作需要，彈得還算可以，勉強可以進行表演。

原主彈得就比較業餘了，僅能說會彈。

不過當楊躍坐在鋼琴前，雙手十指觸摸到琴鍵，便有種強烈的感覺。

他與原主記憶的彈琴記憶疊加起來，彈鋼琴的技能應該是增強了。

按下第一個琴鍵，他感覺有點生疏，或者說澀澀的。

可是當持續按下第二、第三個乃至更多的琴鍵，慢慢彈奏出一首曲子，他便有種靈與肉在迅速相融的感覺。

那靈，便是彈奏鋼琴的靈···

次日是周一。

楊躍再次來到申音提高班上課。

這次進到班裏來，他敏銳地感覺到其他學員投過來的目光又有所不同。

似乎很有幾個幸災樂禍的。

畢竟當初楊躍進入提高班時，名氣未必有這裏面的其他學員「大」，卻在一兩月中躥紅、躥火到幾可媲美頂尖明星的程度，難免讓人嫉妒。

讓他們嫉妒的人如今翻車，難道不該幸災樂禍嗎？

楊躍並不在意那幾道目光，施施然地到往日上課的位置坐下。

胡大寶左右望了望，敏捷地跑來楊躍這邊坐下。

「深哥，網絡上那麼多胡說八道的，怎麼沒見你解釋兩句啊？」胡大寶壓低聲音問。

楊躍笑道：「解釋什麼？我又沒做錯事。」

胡大寶稍稍猶豫，還是道：「深哥，我說句話你可能不愛聽，明星說話做事可不能只想着對錯，還要注意影響，或者說公眾心裏怎麼想。

這要是公眾覺着你錯了，你沒錯也有錯。

之前我們那小公司有個不錯的男演員當頂樑柱，眼看就要進入一線了。

結果因為在片場和一女演員起了爭執，居然被那女演員造謠成在片場里耍大牌、打女人。

不等我們公司反應過來，這哥們就被好幾個『兄弟』、『姐妹』兩肋插刀啊，那叫一個慘。

後來好不容易弄到一段現場視頻解釋了，人氣卻因為這次事件一下子降了下去。

都好幾年了，那哥們兒再努力都沒能衝到一線，連帶着我們公司如今也要支撐不住了。」

很多小娛樂公司就靠一兩個人氣稍高的明星撐牌面。

就跟古代的戲班子差不多。

一旦這公司的樑柱子翻車、出世或因為其他緣故人氣跌了下來，公司也會跟着經營慘淡，乃至直接倒閉。

算是娛樂圈比較常見的事。

「所以啊，被公眾誤會了，你解釋得越早越好。要是晚了，流失的人氣就難以挽回了。」

聽了胡大寶這話，楊躍點了點頭道：「謝謝提醒。」

胡大寶仔細看了看楊躍表情。

怎麼看都覺得楊躍很像「虛心接受，堅決不改」的樣子。

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就聽楊躍問：「你說你簽約的那家公司要倒閉了，那嘎爾迪呢？她簽約的公司經營得怎麼樣？」

胡大寶很容易就被轉移注意力，道：「別提了，現在文娛行業內卷得厲害，我瞧着她簽的那家公司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楊躍聽了就笑着拍了下胡大寶的肩膀，道：「要是哪天你們的經紀公司倒閉了，可以考慮來我工作室。」

胡大寶一聽人都有點懵了。

這怎麼回事？

明明是他看楊躍陷入輿論危機前來提醒結個善緣的。

怎麼忽然楊躍就邀請他和嘎爾迪加入工作室了呢？

而且你這麼「詛咒」我們公司倒閉真的好嗎？

這時張青珊走了進來，胡大寶就算心裏還有話也不好說了，忙悄無聲息地弓腰跑回自己的座位。

楊躍則看着胡大寶、嘎爾迪的位置若有所思。

他聽過這兩人唱歌，覺得兩人無論是嗓音還是風格，都很適合打造成他前世一個極其深入人心、倍受廣場舞大媽喜愛的組合。

一節課過半，張青珊又是將楊躍放在最後一個指點。

等指點完了，張青珊就問：「網絡上的事你能應付嗎？」

楊躍看向張青珊，發現她眼中明顯帶着關心。

於是一笑道：「不算什麼大事，能應付。」

張青珊聽了卻和胡大寶一樣，誤以為楊躍才成為明星不久，不知道輿論的厲害。

於是微蹙著柳眉道：「人言可畏，對明星來講更是這樣，你不要不當回事。

如果這件事繼續擴大，被徹底定性，你的人氣恐怕會一落千丈，甚至被公眾抵制，只能被迫轉做幕後。」

見張青珊語氣中明顯帶着焦急，楊躍不禁心中一暖。

他先點頭，「張老師所說的我都知道，其實這件事我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只是時間還沒到而已。」

「真的？」張青珊有點不信。

「真的。」楊躍無奈了。

難道他給人的感覺就那麼不靠譜嗎？

他明明很可靠的好吧。

···

午後。

楊躍先去力源錄製了一首歌曲伴奏。

回來睡覺休息了會兒，他就邊彈鋼琴邊唱歌，感覺這方面造詣在短時間內已經難有明顯的提升，這才停下。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七點多。

接近八點。

楊躍和馬菲菲開始準備今晚的直播。

馬菲菲臉上的擔憂之色已經難以掩飾了。

大多數網友真的難辯是非、聽風就是雨的。

又因為楊躍這方一直沒有解釋，兩天不到，原本網絡上還勢均力敵的議論，就成了一邊倒。

指責、厭惡楊躍行為的一方，幾乎要完全壓倒支持楊躍的一方。

而且馬菲菲敏銳地注意到，楊躍最新上傳的《天使的翅膀》、《隱形的翅膀》兩首歌下載量增長得越來越慢。

明顯已經落後於上周同時期《野鳥》、《東風破》兩首歌的下載量。

雖然下載量仍舊領先其他歌手同輪上傳的歌曲一大截，但照這個樣子下去，怕是100個小時內就會被追上。

再想到幾乎被惡意評論屠掉的薇博評論區，斗虎直播將動態區，以及其他一些原本楊躍粉絲聚集的網絡陣地，如今都幾乎被攻陷，馬菲菲終於還是沒忍住。

忙好了手頭工作，見楊躍打開直播電腦坐下，她不禁問：「深哥今晚準備說些什麼？」

「唱一首歌。」

唱一首歌？

馬菲菲一聽，就想起了9月份楊躍李麗妍前男友身份被曝光時的應對。

只是，那時楊躍可以用一首《記事本》感動網友、逆轉輿論，如今這事又能唱什麼呢？

唱什麼都不管用吧？

這時楊躍已經改好了直播間標題。

那是一首歌的名字。

《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