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無聲一嘆,「是!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爺爺不必思慮太遠!」蘇清站起身來,「我燒了熱水,爺爺洗腳睡覺吧,早點休息!」
「好!」蘇老磕了磕煙袋,「二花睡你屋裏,你便和爺爺睡在炕上吧。」
「為何?」蘇清挑眉。
「什麼為何?他就算智商盡失,也是個男子!」蘇老哼道。
蘇清哂笑出聲,「爺爺,他現在就是孩子!」
「有這麼高大的孩子嗎?」
「他的智商只有三四歲,而且很聽我的話,不會有事的!」蘇清笑聲道,「再說,我晚上看書看的很晚,和爺爺睡一屋會打擾爺爺睡覺的!」
「不會、」
「爺爺!」蘇清打斷蘇老的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蘇老想了一下,妥協下來,「好吧,但若有什麼不對,你可要警覺一點!」
「嗯!」蘇清點頭。
等伺候蘇老洗完腳上炕,蘇清關好了門窗,才回西屋。
二花躺在床上,還沒睡覺,睜著琉璃般的眼珠看着她。
「我還要看會書,你先睡吧!」蘇清過去把被子給他蓋好。
二花乖巧的閉上眼睛。
蘇清看了男人一會,才起身坐到桌子前,將油燈挑亮了一些,打開
爺爺給她的醫書。
夜漸漸深了,床上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夜風順着窗縫吹進來,蘇清心中一片平和。
一直看到三更天,蘇清合上書,打了呵欠往床上走去。
脫了外衣,躺在外側,蘇清幾乎沾枕頭便睡著了。
次日,雞鳴三遍,蘇清準時醒來。
睜開眼睛,便覺得身上格外的沉重,眼尾一瞟,只見睡在床里側的男人此刻八爪魚似的抱着她,頭枕在肩膀上,睡的甚是香甜。
蘇清按下心頭的火氣,抬手按着他的臉往下推。
男人用力的往她懷裏拱,睡夢中囈語出聲,
「娘親,別推孩兒!」
「娘,你身上好香、好香!」
若不是爺爺醫術高明,她也已經會把脈,查出這男人的確痴傻了,她現在真懷疑他是故意裝的來占她便宜。
忍不住想罵粗話,蘇清將男人的手扒開,一腳將他踹到床裏面去。
男人頭撞在牆上,緩緩睜開眼睛,惺忪懵懂的看着蘇清,突然咧嘴一笑,「清清!」
聲音有些剛蘇醒的低沉暗啞,純凈中帶着性感。
看到男人天真的笑,蘇清火氣消了下去,淡聲道,「起床!」
「哦!」二花聽話的點頭。
兩人穿衣起床,天色還暗着,東屋爺爺也還未起。
蘇清做飯燒水,便讓二花在一旁燒火,看他笨拙的樣子,將自己臉熏的漆黑卻連火都沒點着,不由的笑道,「真是貴人,是不是以前都被人伺候慣了,連這麼一點生活技能都不會!」
二花似也知道自己沒做好,心虛的看着她。
「看着我做!」蘇清道了一聲,教給他如何點火,如何添柴,如果控制火勢。
好在這男人極是聰慧,看了一遍便將木柴燒起來,然後邀功似的看着蘇清笑。
「做人要謙遜!」蘇清笑瞥他一眼,自顧去忙了。
做好飯後,蘇清和往常一樣帶着鐵花上山,不過這次,又多了一個人。
二花跟在蘇清身後,步履輕盈,一路不停的上了山,氣息均勻,絲毫不亂。
「習武的人果然不一樣!」蘇清笑了一聲,帶着二花到了自己平常做體能訓練的地方。
二花看什麼都稀奇,看着蘇清在樹枝之間縱躍,攀躍崖壁,也跟着一起做,每一樣做起來都十分輕鬆。
蘇清自然不服輸,暗暗和他比拼,卻每次都輸給他。
蘇清漸漸的開始注意二花一行一動,學習他的吐納規律,再運行起來果然事半功倍,一躍一縱之間,竟可達一丈遠!
這男人看來也不是全然無用!
蘇清忍不住心中竊喜。
下山回去后,蘇清仍舊像以前一樣給二花施針,熬藥,即便他醒了,但身體內殘毒也需要清除。
剛把針紮上,就聽院子裏有人喊道,「蘇爺爺,小清,你們在家嗎?」
爺爺去後院翻菜地了,蘇清起身出去,見是隔壁的趙有榮。
「小清!」趙有榮見到她一笑,手裏的碗遞過來,「我來給你送碗的。」
蘇清接了,淡淡一笑,「不急,我自己去拿便可。」
「小清!」趙有榮頓了一下,問道,「城裏的紅燒魚真的是你做的?」
「是!」蘇清坦然點頭。
「真是厲害!」趙有榮笑贊了一句,「我們東家也喜歡你做的紅燒魚,這陣子正想派人尋你呢,沒想這『高人』就在我身邊。」
「有榮哥過獎了,不過是燒魚而已!」蘇清淺笑,眸光清澈。
「那你能不能把做魚的菜譜賣給我們酒樓,銀子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中間給你推薦,銀子肯定讓你滿意!」趙有蓉幾乎有些急切的道。
蘇清眉心微皺,「抱歉,我已經把菜譜賣給醉鶴樓了,而且我們之間有約定,我不能再把菜譜賣給其他人!」
「啊?」趙有榮失望的驚訝出聲。
「很抱歉,有榮哥!」
「沒事兒!誰讓我們晚了呢!」趙有榮也是豁達之人,見此也不再多說,只道,「那行,我先回去了,你和蘇爺爺有什麼事儘管去隔壁找我。」
「好!」
送走了趙有榮,蘇清回屋去給二花熬湯藥,很快便忘了此事。
一個時辰后蘇清給二花拔針,二花早已躺不住了,歡快的起身,跟屁蟲似的跟着蘇清,看她做什麼他便做什麼,亦步亦趨,片刻不離,儼然成了第二個鐵花。
傍晚的時候,虎子和桃妮從城裏回來照舊先來了蘇家,看到蘇醒后的二花,驚愕不已。
「他、他、」桃妮指著二花目瞪口呆,半晌才擠出下半句,「他長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