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牛生懵逼了。

這話怎麼接？

「糾正一下，我不僅是中醫，而且醫術還很不錯。」陳平安下巴微揚，臉上透著自信、驕傲。

對，陳平安就是要讓中醫抬起頭來，不能再讓人看扁！

西醫行的，中醫也行；

西醫不行的，中醫還行！

「……」

牛生不吭聲了，只是尷尬地張著嘴。

蘇暮雪眼神崇拜地看着身邊的男人，或許有人覺得陳平安吹牛說大話，但她就是相信。

無條件相信，堅定不移地支持。

「牛院長，其實你的闌尾不用割，我有辦法治好你的闌尾炎，並且保證至少十年內不會再犯，你信嗎？」

陳平安挑眉看着牛生與何斌二人。

「信，我當然相信陳醫生你的水平了，我就不明白一點，還請陳醫生解惑。」

牛生自然不會懷疑陳平安的醫術，只是很好奇，為什麼在不切除闌尾的前提下，中醫可以保證十年內不再犯，西醫，唔，估計半年都不敢保證。

為什麼？

「有問題就提嘛。」

陳平安瞟了何斌一眼，「現在我也得到何斌醫生的認可了，是有資格跟你們一起討論問題的，大家暢所欲言唄。」

「……」

何斌面色一囧，得，又被上眼藥了。

但，何斌屁都不敢放一個，同樣被陳平安醫術震撼到了，腦瓜子現在還嗡嗡的。

「嗯。」

牛生白了一眼何斌，這才向陳平安請教。

「我想知道您是如何得知我有闌尾炎的？是中醫中的『望』嗎？你就看了一下我的氣色，就能斷定我得了闌尾炎？」

坦白講，牛生還是不太願意相信，如果只是掃一眼，便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這是什麼眼睛？

黃金透視啊，比醫療x光線還牛啊。

「的確是望，不過你對『望』的理解還不夠全面，不是單純地看一個人的氣色，包括你我接觸，我就知道你有口臭的毛病，作息不規律，熬夜，飲食不健康等，細菌感染從而誘發闌尾炎，而並非管腔堵塞，導致闌尾炎尾部壞死。」

陳平安聲音不大，不過目光堅定、自信。

「我可有說錯？」

「沒，沒，全對，我的確有口臭的毛病……」

牛生此刻張大嘴，驚呆了。

「你不止有口臭的毛病，你還便秘，有痔瘡，對嗎？」陳平安繼續問道。

「對對對，都對。」

牛生就只剩下猛點頭了，這還是人嗎？

「我還知道，你闌尾炎並不嚴重，所以，前幾次闌尾炎疼痛，只是隨便吃了一點消炎藥和止痛藥，便不放在心上了，對嗎？」

陳平安再次問道。

「陳醫生，我服了，我徹底服了，你，你就像我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啊。」牛生現在就剩下苦笑了。

「因為工作原因，我老婆，同事都勸我早點手術，破闌尾留着也沒什麼用，而且你也知道，我的主要工作是行政崗，免不了要應酬，喝酒的時間也多，所以，就這麼一直拖着，想割也沒時間割啊……」

「呵呵，闌尾疼就一刀割掉，一了百了，腦袋疼，也一刀割掉丟掉嗎？」

陳平安冷笑着反問道：「現在，你們明白中醫和西醫的區別了嗎？」

「中醫中的『本』，也有以人為本的意思，能不破壞患者的根本，盡量不破壞。」

「……」

三人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陳平安兜這麼大個圈子，不是顯擺中醫，也不只給牛生治病，還有這一層意思在其中。

一時間，牛生、何斌羞愧不已。

「比如癌症，西醫主張切除癌細胞，如無法切除，便進行化療，可你們身為醫生，難道不明白，一場大型手術對患者造成的傷害三五年都難以恢復元氣嗎？」

「你們難道不知道，化療對患者造成的傷害嗎？」

「……」

牛生、何斌臉色再一次變得難看起來。

敲打得有點重啊。

「西醫治不好癌症，患者便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中醫身上，在西醫那裏幾萬，甚至幾十萬上百萬的花費，沒能治好病；轉過頭，到了癌症後期，癌細胞大肆擴散，最終身亡，部分患者家屬還掉過頭來，罵中醫無能騙子。」

「你們覺得公平嗎？」

「你們不覺得中醫再替西醫背鍋嗎？」

陳平安臉色驟冷，他所提到的絕對是普遍現象。

這些現象何斌與牛生也肯定有聽說過。

此時被陳平安訓斥、敲打，愣是抬不起頭，甚至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

「咚咚……咚咚咚……」

就在這時候，護士來了，神色匆匆。

「院長，患者發燒了，面部有輕微浮腫，是否要注射抗生素干預？」

護士的話，牛生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反而不可思議地看着陳平安。

他剛剛說過，五個小時之內患者會發燒水腫，此刻外面天色漸漸亮起，有關中西醫的爭論，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吳天賜果然發燒了！

「注射抗生素，患者必死無比，原因我們在座的都清楚，八十歲的高齡，自我抵抗能力，恢復能力極差。」

牛生不講話沒關係，陳平安開口了。

「那，那怎麼辦？」

畢竟血濃於水，儘管心中有恨，有埋怨，蘇暮雪一聽外公極有可能再也睜不開雙眼，不由紅了眼眶。

「我來開藥。」

陳平安甚至不用現場去查看情況，就敢直接開中藥。

刷刷刷。

藥方寫好后，陳平安將藥方遞給護士，叮囑道：「患者喝不下去不要緊，用棉簽將熬好的中藥塗抹在患者的鼻子口，以及嘴唇，甚至舌頭裏，葯，不一定要喝下去才會有用，能夠聞見藥味兒，也能達到療效。」

「這……」

護士捏著藥方，一時有點悶，字兒是寫得挺好，可她認不全啊，龍飛鳳舞的鋼叉大字。

「按陳醫生說得去辦，責任我擔着。」

牛生拍著胸脯保證道，要不是有何斌在一旁杵著，牛生都想給陳平安跪一個了。

太牛！

「哦。」

護士拿着藥方走了。

「只要高燒不超過四十度，這條命算是保住了。」陳平安一臉自信，就算真的超過四十度，他還有辦法。

「什麼都不說了，陳醫生，我服，我服！」

牛生再次沖陳平安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