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來的監軍?
容九月扭頭看去,只隱約看見幾片衣角從眼前飄過。
衛昊宇眉頭擰了擰。
「讓人去看看情況。」
「是。」
前兩天他們突然接到朝廷的指令說朝廷會派一位監軍過來,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他也就沒有多想,誰知道當晚人就到了。
因為有聖旨在,他也只能將人安置在城守府內。
這位監軍平日里話不多,來了兩天幾乎都是在了解現在的戰況。
在衛昊宇看來,這樣的人說再多都是紙上談兵,有個屁用。
誰知道他昨晚突然帶著十幾個人就沖了出去,還殺了對方好幾百人!
這讓他不敢再小瞧這個監軍。
衛昊宇將容九月帶到了一間很隱秘的屋子裡。
容九月走了進去,繞過一個屏風便看見衛老將軍。
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雙眼深陷,雙唇發紫,氣息微弱。
「可知衛老將軍中的是什麼毒?」
「是中了南疆國的瘴毒。」
南疆國內有一片瘴氣林,很多練毒的藥師都喜歡用林子里的瘴氣練毒,這種毒並不算烈,但中毒的人會長時間昏迷不醒,身體一點點的被毒所侵蝕。
等到侵蝕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中毒者就只會剩下一副空皮囊。
也就是說,除了骨架跟皮之外,臟器跟血肉都沒有了!
要不是衛老將軍身體硬朗又有內力護體,哪能撐到這會兒。
「怎麼樣,這毒,你可能解?」
容九月看了看衛老將軍的唇色發紫,慶幸自己來之前看了不少有關於南疆國制毒史的書籍。
再結合衛老將軍如今的中毒癥狀,這毒……
「我能解。」
衛昊宇看容九月眉頭都皺了起來,還以為又是空歡喜一場,沒想到她會說自己能解!
「你當真能解?」
容九月神色篤定。「能。」
「好,我就信你一次,來人,準備一間屋子給這位……」
「容大夫。」
「容大夫住下。」
「是。」
「衛老將軍中毒這麼些天,賭氣已經深入了血肉,想要將他體內的毒氣完全排出,光是服藥是沒有用的,我開一張方子,先讓衛老將軍泡三天的葯浴,先將經絡打通。」
容九月寫下兩張方子交給衛昊宇。
衛昊宇給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便拿著藥方退了出去。
……
「主子,先前衛小將軍讓一個自稱是大夫的人進了城守府去給衛老將軍解毒。」
權胤已然換下身上的血衣,身穿一件墨色寬袍坐在軟塌上看著手上的布陣圖,聞言眼皮微抬。
「一個大夫?」
「是,聽說姓容,衛小將軍如今也是心急,這人的底細都沒查清楚就讓入府還是太草率了些。」
權胤神色微頓,看著雲京。
「你說,姓什麼?」
雲京被看得一愣。「姓容。」
權胤將布陣圖往桌上一放,垂首間唇角似乎帶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姓容,到是巧了,你派人去就說我身體不適,讓那容大夫過來給我看看。」
「主子身體不適?」
雲京視線在權胤身上掃了一圈,這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身體不適的啊!
雲京也沒再廢話,出去讓人傳話去了。
「第一次泡葯浴,衛老將軍的身體可能會有些不適,不過那都是正常的現象。」
衛昊宇讓人將衛老將軍從床上抱起放到滿滿的葯桶里。
不過片刻,衛老將軍的身體微微發抖起來。
「毒氣已經將老將軍的經絡堵住了,藥水滲透皮膚進身體將經絡打通,這是一個讓人煎熬的過程。」
漸漸的衛老將軍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容九月看他面色浮上了一絲紅暈,便讓人將衛老將軍抬了出來。
「只要將葯喝了,今天的治療就能告一段落了。」
葯衛昊宇已經讓人試過了,沒問題才拿進來給衛老將軍服下。
「將軍,監軍那邊派人來說他身體有些不適,想請容大夫過去看看。」
「監軍身體不適?」衛昊宇抬眸看了容九月一眼,眼中染了一絲疑惑。
這容大夫是今天早上才入了府的,這監軍消息到是靈通。
「既然監軍身體不適,那就有勞容大夫過去看看吧。」
容九月也沒有多想,就跟著傳話的侍衛朝權胤所在的院子去了。
「主子,容大夫到了。」
容九月站在門外,總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
「容大夫請進。」
容九月走進敞開的大門,鼻尖飄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屋內有一個大大的沙盤,在沙盤後面是一扇八開的屏風,可以隱約看見有一抹身影坐在屏風后。
「不知監軍身體有何不適?」容九月服用的可以變聲的葯,這會兒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過來。」屏風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容九月先是一愣旋即走了過去。
屏風后的身影緩緩坐起,微微抬眸對上容九月的眼。
容九月看著眼前這張很是平凡的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人即使是坐著的,她也能看出他身材修長高挑,身上無形中散發著一股威嚴的王者之氣。
這樣的人即使臉長得不是那麼的好看,但眉宇間的氣度絕對是與眾不同的。
由此容九月可以斷定,這個人戴了人皮面具。
「不知監軍有何不適?」容九月垂眸躬身再次開口。
「身上有幾處傷口,需要容大夫看看。」
還不等容九月反應過來,他便將身上的墨袍一扯隨手扔到一旁。
容九月處理過的外傷沒有萬數也有大幾千了,對此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只是……這人脫衣服的姿勢怎麼有點……撩人?
容九月甩甩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監軍傷在何處?」
「身上。」
身上的地方可就多了!
「容大夫親自給我檢查檢查吧。」
「好。」
容九月放下藥箱,伸手就去扯他中衣的帶子很快就將他的上衣脫下。
在觸及他瑩潤中透著淡淡麥色的肌膚時,容九月愣了愣,但很快,視線就被他背上的刀傷所吸引。
刀傷每一道都不算太深,也不大,但卻很多,在背上縱橫交錯的看起來有些嚇人。
傷口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了,不過還需要精細的包紮。
「怎麼,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