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那是白答應。」

容九月一抬眼，就看見一個穿著宮裝的女子扶著一位頭髮斑白面色凌厲的婦人走了過來。

這婦人真是衛老夫人。

衛老夫人跟衛老將軍不同，她出身名門，是最重規矩的。

容九月的事她早就聽說過，在她看來，容九月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下流貨，不然怎麼會勾著皇上只到她的屋子裡去，還將太皇太后氣得不輕！

這就是大逆不道！

她極其厭惡和看不起這樣的人，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在降低自己的檔次。

「一個答應，見著你了還不知道要上前見禮的嗎！」

衛老夫人兩眼一瞪，還真有些唬人，郝甜甜有些害怕的看了容九月一眼。

「老人家脾氣不要那麼大，對身體不好。」面對衛老夫人的強勢咄咄逼人，容九月卻不覺得生氣。

「皇上說了，在這後宮之中，除了太皇太後跟太后，我見了誰都可以免禮。」權胤雖然沒有說過，但相信她們也不會到權胤跟前去對峙，她傻了才會上前向兩人低頭。

「囂張至極，你這個禍水！」

「如今太皇太后纏綿病榻，你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賞花弄月的，那是不孝！今天我就要替太皇太后好好的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衛老夫人是大世家出身，可這麼多年來跟在衛老將軍身邊也學了不少武將的習氣，這會兒掄著棍子就朝容九月打了過去。

「祖母息怒啊！」如才人見狀看似像在攔著，手上卻絲毫不出力，就這麼放著衛老夫人沖了過去。

容九月面色一沉，閃身躲開打過來的拐杖。

因為是老人，她不想做太多無畏的計較，如果她在宮裡出了什麼事，又是衛家的人，權胤難免會難做。

「寧心，我們走。」

「是。」

寧心拿著花籃上前要扶著容九月，誰知道那衛老夫人還不罷休，拐杖堪堪的打到了寧心的肩膀上。

「啊！」

「咔」的一下，容九月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她眸低閃過一抹暗色，轉身一把抓住衛老夫人的拐杖。

「我看你是個老人不跟你計較，你還倚老賣老真以為我不會還手！」

「白答應你做什麼！祖母如何都是你的長輩，你居然對長輩動手！」如才人突然尖叫出聲，一臉憤怒的上前將衛老夫人扶住，怒瞪容九月。

「這是在做什麼！」

話音剛落，權胤從迴廊那邊走了過來。

如才人臉上還帶著憤怒的神色，扶著衛老夫人上前跟權胤見禮。

「參見皇上……」

「皇上，是臣婦唐突了，只是這白答應太過沒有規矩，臣婦心裡也是替太皇太后不平，若是失了規矩，還請皇上責罰。」

衛老夫人話里話外打的都是太皇太后的名頭，權胤就是想要問責，這話也不好再說出口。

「寧心，你沒事吧？」

寧心疼得臉色都白了，大冷天的額前都溢出了汗珠。

「答應別擔心，奴婢，奴婢沒事。」她知道，此事若是鬧開，最後只會對容九月不利。

衛老夫人身份在那裡，現在衛老將軍又領兵出去打仗，皇上就是偏向容九月，也不能做得太過。

可容九月卻不打算咽下這口氣。

懟就懟了，動手打人可沒這個理！

「替太皇太后不平？衛老夫人的意思是太皇太后讓你來教訓我的？讓你拿著拐杖打人的？」

衛老夫人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她冷哼一聲。「沒有規矩的人，自然要好好教訓！」

「如果皇上認為臣婦有錯，那臣婦甘願受罰！」

「皇上，祖母年事已高皇上若是要罰，就罰臣妾吧。」如才人紅著雙眼身姿柔弱的往權胤身前一跪，讓人實在不忍。

「皇上罰不罰你我不知道，但你打寧心的那一棍子，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容九月反手抓過衛老夫人手上的拐杖就朝她的身上打去。

衛老夫人怎麼都沒想到容九月會囂張到如斯地步，竟然敢當著皇上的面打人！

可最終，拐杖沒能落到衛老夫人的身上。

容九月看著抓著拐杖的手勾了勾唇角，鬆開了手，一雙眸子淺淺的落在他的身上。

「皇上，打人者，是否該罰？」

權胤拿過拐杖扔到地上。「有錯，自然要罰。」

「皇上英明。」

「退下吧。」

容九月沒再看任何人，扶著寧心轉身離開。

衛老夫人看著地上的拐杖，身子還有些微顫抖。

剛才那一棍子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住！

回到桃花閣，容九月給寧心檢查傷勢。

因為沒辦法拍片，只能靠手摸來判斷傷勢。

「肩胛骨裂了，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不要做任何事，自己要注意知道嗎？」

容九月給她敷了葯，低聲囑咐。

「答應，奴婢沒事，你不要生氣。」寧心跟在容九月身邊，對她的脾氣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她這是心裡堵了氣，這氣，很可能就是堵在皇上那兒的。

看出寧心的擔心，容九月拍了拍她蒼白的小臉。「別想太多，我沒事。」

讓郝甜甜將寧心送回屋子歇下，容九月拿出醫術靜靜的翻看著，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夜幕漸漸降臨，郝甜甜悄聲進屋點了燈。

「答應，也看了好一會兒了，還是歇一歇吧，可別累壞了眼睛。」

容九月揉了揉脖子，的確有些累了。

「擺膳吧。」

「是。」

吃飽后，容九月有趣看看了寧心，除了還有疼脹痛之外，到沒什麼大礙。

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困意襲來，她才沐浴上床準備歇息。

「答應可曾說了什麼？」

郝甜甜端著羹湯給寧心時，寧心低問。

郝甜甜搖搖頭。

「答應什麼都沒說，該做什麼做什麼，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得勁。」

寧心嘆了口氣，知道容九月心裡那口氣還沒咽下去呢。

解鈴還須繫鈴人，那口氣，怕是還得皇上來順下去。

「不用在這裡伺候了，都下去睡吧。」

郝甜甜應聲，上前熄了燈才退了出去。

容九月以為自己是睡不著的，可是剛躺下沒多久，便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抹身影推開屋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