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王情況如何？」

容九月一聽，這話應該是問她的便答道：「王爺現在情況還可以，可以繼續治療。」

「白太醫。」權胤卻沒有理會她。

白太醫被點名，忙上前道：「回皇上，微臣看穆南王今天的狀態還是很不錯的。」

「你不會治？」這聲音，有點冷。

「呃……微臣……微臣……」白太醫表示很無辜啊，他哪裡知道容九月想怎麼給權曦治！可他哪裡敢這麼說。

「微臣定當盡全力協助容昭儀。」

就是傻子都能感覺到權胤那古怪的情緒了。

「今天的治療結束了？」

容九月撇撇嘴。「今天的結束了。」

「送穆南王回順延宮。」

「是。」

權曦神色感激的看了容九月一眼，容九月回他一個無奈的眼神，用嘴型示意他明天繼續。

兩人的互動看在權胤眼裡，心裡滕起一陣無名火，不過那股火氣還不至於讓他失去理智。

「多謝皇兄顧念臣弟，臣弟先行告退。」

「嗯。」

權曦離開，氣氛一時間變得更古怪了。

白太醫看勢頭不太對，忙上前告退。

到最後屋子裡就只剩下權胤跟容九月兩人。

容九月暗自搓著手。

昨天她畢竟答應了權胤不動手的，今天就失約了，說起來還真是有點不太好。

主動道個歉吧？

不然他怒火中燒倒霉的還不是自己？

不過是動動嘴皮子，也少不了一塊兒肉！

「那個……皇上，臣妾也是看白太醫好像不是那麼會，這才迫不得已自己動手了……臣妾知道錯了，明天臣妾保證絕對會耐心指導白太醫！」

權胤背對著她負手而立，容九月也看不見他的神色，不知道這人到底什麼意思。

「皇上？」你到是說句話啊！搞得人膽顫心驚的！

「容九月。」

「臣妾在。」

「你真的以為朕不會罰你？」權胤驀地轉身，冰冷的視線冰錐般刺入容九月心口。

「臣妾不敢。」

「你不敢？你冒犯太皇太后時，怎麼就沒想過不敢？」

冒犯太皇太后？

容九月知道這件事權胤會知道，但沒想到會那麼快，那麼快他就來質問她了。

「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也沒什麼好說的。」

權胤黑眸半眯。「你還敢頂撞朕！」

「一個人不相信另一個人時，說什麼都沒用，皇上心裡已經認定臣妾是故意冒犯太皇太后的，臣妾說什麼皇上都會認為臣妾在狡辯。」

「你明知是冒犯，還敢肆意妄為？」

容九月抿唇不語，她以為，權胤怎麼都會給她一點點信任，哪怕是給她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都好，可是他沒有。

他一來就是對自己的質問和不信任，這讓容九月莫名有些受傷。

看容九月不語，權胤眉頭皺了皺。

要是往常，她這會兒肯定會爭辯出聲，可現在她卻低著頭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權胤看著她似乎被陰雲籠罩的模樣，心底有些異動。

「去平水宮向太皇太后賠罪。」

「臣妾不去。」

權胤眉宇間泛起冷意。「怎麼，到現在你還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

容九月抬眼看著他，眼神堅定，倔強。

「皇上，臣妾沒有錯，更沒有要冒犯太皇太后的意思，臣妾是真的要給太皇太后看病，若說冒犯，那衙門裡的那些驗屍的仵作也是在冒犯死者嗎？就是因為有些病人的病症不易讓人察覺，等到病發的時候就來不及了，到了那個時候，還能有後悔的機會嗎？生命，還會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容九月一席話說得擲地有聲，權胤沒有打斷她，尤其是最後一句，讓他渾身一震。

生命，如果真的能夠重來，他還要眼睜睜的看著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嗎！

思及此，權胤面色瞬間黑沉一片。

屋內，再次變得沉默，久久都沒有人再開口。

在容九月以為權胤要責罰她時，他突然走到她跟前。

「跟朕去平水宮。」

容九月雙中雙手驀地攥緊，最後，還是要讓她去賠罪！

「臣妾不會去賠罪的！」

「朕有說讓你去賠罪了嗎？」

聞言，容九月一愣。

不是賠罪，去幹什麼？

「那是去……」

話還沒問完，權胤已經當先走了出去。

「誒，皇上……」

難道他相信她了？

容九月猜不透權胤的想法，得，只要不是去賠罪，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平水宮的宮女看權胤來了忙去通報。

「那孩子這才剛下朝沒多久吧。」太皇太后從內間走了出來，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子，臉上掛滿了慈愛的笑意。

可在看見跟在權胤身後的容九月時，臉上的笑意微微沉了沉，倒也沒直接落下。

「皇祖母。」

「不在騰龍殿處理政事，怎麼跑到哀家這裡來了？」

權胤扶著太皇太后坐下。「孫兒聽說容昭儀惹皇祖母生氣了，就帶她來給皇祖母賠罪。」

權胤一個冷眼看向容九月，容九月心裡還有氣，但來到太皇太後跟前，覺得自己跟一個老人家太過計較也實在有點無聊，況且她要去檢查她的私密的地方，不說在這個時代，就是她現代，也都會讓人覺得難為情吧，而且她說得太過突然，太皇太後會生氣也不奇怪。

這麼一想，容九月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很會自我安慰的人。

「太皇太后，是臣妾魯莽了，還請太皇太后不要怪罪。」她直說自己魯莽衝撞了，卻並不承認自己錯了，道歉，不是賠罪。

太皇太后哼了聲，沒有說話。

容九月覺得這是自己能做到的最大的極限了，她還是有自己的堅持的。

「孫兒記得當年容世子每個月都會進宮給皇祖母診平安脈。」

「是這般沒錯。」

「當年容世子醫術冠絕天下，才學更是讓人驚詫，孫兒還記得皇祖母很是喜歡聽他說宮外的趣事。」

「哎，是啊，可惜他……終究命薄。」

容九月一聽，不確定權胤這會兒提起她老爹是幾個意思，但還是試探開口。「太皇太后莫要悲傷，父親在臣妾年幼時就說，太皇太后是個有福之人，只要身體安康定能壽與天齊。」

一句話，讓太皇太后看向她的神色緩和了不少，許是想起當年的事情。

「罷了，哀家這次就不與你計較了。」

容九月看向權胤，這，可不是她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