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趙素香的模樣，那天他們的污染應該已經消除得差不多了，怎麼肖若若還是這副模樣。

  白桑等著趙素香吃完飯，把她拉到一邊，「昨天晚上宿舍里發生了什麼事？」

  趙素香提起來的時候臉色還有些發白。

  「昨晚我們不是都挨打了嗎，回去的廬山遇到了一個牛頭人。」

  「牛頭人說用西北方的燭台烤烤傷口好得快，我們就聽了，結果又聽見有人哭，那個姓李的小伙子就把左手伸出去了。」

  「昨晚我們都老老實實地躺著，就她在地上撒潑打滾，也沒什麼啊。」

  白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什麼都沒發生，那她的狀態就是有問題。

  「今天上午呢？」

  趙素香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

  「今天上午，我看見肖姑娘跟她養的東西說話了。」

  白桑瞬間瞭然。

  「你離她遠點，晚上不管出了什麼事，就在床上躺著知道嗎？」

  趙素香猛猛點頭，隨後又有些脆弱地看向白桑。

  「那你不回去嗎？」

  白桑看了看狀態癲狂的肖若若。

  「我還得繼續找線索，我們不能被困死在這裡面。」

  「時間越久，我們犯錯的可能性就越大。」

  趙素香只能點頭。

  「宿舍里有什麼事，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與趙素香告別之後，白桑再次去了主宅。

  主宅規則多條涉及到人魚，那麼人魚一定有問題。

  人魚的房間。

  「人類，你又來了。」

  白桑看向人魚房間裡的裝置。

  「你身邊的這個詭異挺有意思的，不如你把他留下來陪我玩玩，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怎麼樣？」

  「什麼秘密，我得看看值不值得。」

  白桑抬手拍了拍墨淵冰涼健壯的小臂，「不值得，我可不換。」

  墨淵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臭。

  頗有一種「女人，你竟敢拿我當成交易品」的感覺在其中。

  人魚尾巴開心地拍打著水花。

  「你想知道什麼你就問吧，我自己在這裡真的好寂寞。」

  白桑想了想，看向一邊的顯示屏。

  「講講你的故事怎麼樣？」

  人魚的尾巴頓了頓，她看向白桑，咧嘴。

  滿嘴細小的三角形牙齒頓時全部露出。

  【媽鴨，密集恐懼症犯了。】

  【能不張嘴嗎，不張嘴咱們還是好人魚。】

  【人魚真的是，可遠觀不可褻玩，我覺得我一伸手，我整個人就沒了。】

  【主播真的勇氣可嘉，淺淺打賞一下吧。】

  【不過，霸總臉色可不好看啊，這是霸總第一次被當成商品置換吧？】

  【主播還真捨得啊。】

  【主播有7個，不差這一個。】

  屏幕一片嘻嘻哈哈，人魚的表情卻是嚴肅了起來。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面生活，以前這裡有很多人，莊園主大鬍子，照顧我的醫療人員，他們很喜歡我，這裡很熱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不再出現了。」

  「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白桑搖頭，面無表情開口。

  「第二個問題。」

  人魚拍打著水花，表情看起來有些憤怒，原本晶瑩的水也變得渾濁起來。

  「這裡面有什麼秘密，讓外面的獸人都不敢進來？」

  人魚再次咧嘴，讓白桑的視覺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他們怕我啊，因為我發起瘋來，可是很厲害的。」

  白桑看著由藍轉綠的人魚和發黑的水，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條魚是要發個瘋讓自己看看嗎？

  「他們最大的秘密，就是我啊。」

  「想不到吧，他們居然能做出來我這麼完美的人魚，居然能讓我在水裡生活這麼久。」

  白桑看了一眼墨淵，墨淵別過頭去，表示自己還在不高興。

  白桑忍住自己想要打開顯示屏的衝動。

  顯示屏里到底有什麼？

  「你想出去嗎？」

  白桑的問題讓人魚一下子愣住了。

  「出去，去哪？」

  白桑隨手一指。

  「外面，噴泉，人工湖，去哪都行，你想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的語氣中帶了一絲蠱惑。

  她卻沒想到，這句帶著蠱惑意味的話，讓人魚徹底瘋狂。

  「他說了，我這輩子都別想出去，我這輩子都要在玻璃罐子裡生活！」

  藍色的魚鱗消失，藍色的頭髮大把大把地脫落。

  湛藍色的雙眼也正在迅速湧上大片的黑色。

  「出去，出去了我還是在這個莊園，我還能去哪！」

  【等下，這還是剛才那個美麗的人魚嗎？】

  【媽媽我好害怕……】

  【不對不對，這直播間一定是給人魚上特效了。】

  【我剛把人魚換成了我的頭像，我現在無法直視我的頭像了。】

  【救命，我的手機壁紙也是人魚，我好害怕……】

  直播間裡嚇得嗷嗷直叫。

  白桑也立刻後退幾步。

  玻璃罐子裡的人魚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模樣。

  她全身雪白的肌膚已經變成了綠色，藍色長髮所剩無幾，一綹一綹地沾在墨綠的肩膀上。

  漂亮的魚尾上全是潰爛的傷口，有些混濁的水也徹底變黑。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伴隨著人魚的尖叫咆哮，外面，一聲轟隆巨響。

  象頭人邁著重重的步伐跑了過來。

  「怎麼又暴走了？」

  他熟練地在操作台上撥弄了幾下，隨後就看向白桑。

  「小兔子，你跟我出來吧。」

  「這個聲音可能會傷害到你。」

  白桑剛要走，就聽見綠色的人魚一拳一拳地捶打在罐子上，尖聲咆哮。

  「他們活該，他們都是活該。」

  「不要相信！」

  又是被打斷的重要的線索。

  他是誰，他們又是誰？

  不要相信什麼？

  白桑趴在門上想要聽一聽裡面的動靜，卻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

  人魚的動靜也完全消失。

  象頭人湊過來看向白桑，「你在聽什麼？這個聲音不能經常聽，不好。」

  白桑捂著額頭站穩。

  「確實有點暈。」

  象頭人眼神深邃，「頭暈啊，頭暈好啊。」

  「我什麼時候能再見見人魚，她說要跟我身邊的這個詭異一起玩。」

  白桑心裡一驚，她直覺自己可能不知道在哪出錯了。

  「現在就可以。」

  象頭人笑著推開了門。

  屋內，一切恢復如常。

  只有玻璃罐子裡虛弱至極的人魚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你看，她好了，這樣的她才好看。」

  象頭人嘿嘿笑著，轉身出去。

  「我得去看看有沒有別的獸人進來。」

  「他們身上臭，會弄髒了人魚。」

  象頭人的話讓白桑皺了皺眉頭。

  在象頭人離開之後，人魚抬手，纖細的手指緊緊貼在玻璃上。

  「月圓之夜來主宅，你會發現主宅里最深的秘密。」